中午吃過飯,藉着女兒午休休息的空閒,趙雲敏想起上午王明提起的事情,便打車來到孤兒院,想先看一下這裡的具體情況怎麼樣,而後想有針對姓的爲孤兒院的孩子們提供一些幫助。她在省裡邊曾接觸過一些這方面的工作,所以對於孤兒院的救助工作要遠比常人有經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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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意外見面之後王明便爲陳奶奶和趙雲敏兩人互相做了一番介紹。
得知趙雲敏這個好心人因王明的原因而來到孤兒院幫忙,正爲孩子們發愁的陳奶奶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看到孤兒院的破敗房屋和那些可憐的孩子們,趙雲敏也大感心酸,並對王明的看法又有了些許改觀。
衆人說話間,趙雲敏得知孤兒院的更多情況之後突然問道:“老人家,你們這孤兒院是公立的還是私人的?如果是公立的話,我或許能幫着想想辦法讓你們併入省孤兒院,這樣這些孩子們就能得到更好的照顧了。”
趙雲敏的話讓王明眼前一亮,更是讓他爲這些孩子們的出路找到了一個新的方向。
而站在一旁的陳萬正聽到趙雲敏的話時,卻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孤兒院的建築佈局和所處環境。
“這法子有用嗎?早些年我們這孤兒院是一些好心人們湊錢辦的,這就算是私人的吧?前些年也有個好心人說起這個辦法,後來在他的跑動下我們這就變成了公立的。然後這情況和以前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不過是來了個餘院長,多了個人照應院裡的孩子們就是了。”
哪知陳奶奶聽到趙雲敏的話卻搖了搖頭。
“公立和私立應該是有區別的。怎麼會這樣呢?”
趙雲敏聽到陳奶奶的話不由疑惑道。
她在省政斧相關部門工作,因爲平時接觸到一些關於孤兒院的工作事宜,所以對這也瞭解一些。這纔想能不能完成王明託付的同時替孤兒院的這些孩子們做些事情。
原本站在一旁的王明也有同樣的疑惑,但此刻聽趙雲敏問了出來時,他想起剛剛被警方帶走的那個餘院長,心底便有些恍然了。
“我這老太婆哪懂這些公家的事啊。現在孤兒院連着出了這麼大的事,身邊也沒個商量的人,我得給那好心人通個音說說這事,順便商量一下才成。人家這都照顧這裡的孩子們快十來年了,萬一俺們這地方真的出了什麼事,也總得給人家個交待才行,不能說到時候我們昧了人家一直照顧孩子們的好心。”
見趙雲敏提起省裡公立孤兒院的事來,陳奶奶搖了搖頭嘆道。
說着話,陳奶奶顫巍巍的起身走到屋子裡翻出一個有些泛黃的老式曰記本。
她翻出那泛黃的曰記門走到門口處,湊在陽光下仔細翻找着些什麼。
站在一旁的王明幾人頗爲好奇的湊到近前看向那本曰記本。
“這都是這些年我們記的賬,上邊都是些好心人捐款捐物的名字賬目。有些好心人留的有名字和聯繫方式,也有好心人沒有寫名字的。但這些錢和東西,還有他們的好心我們都一筆一筆記在上邊呢。等孩子們長大了,有出息了,不管怎麼樣都要讓他們去感謝下這些好心的人們。”
陳奶奶翻着那本有些泛黃但仍保存完好的老式曰記本,也在向身旁的王明幾人說着話。
隨着她的翻動,王明幾人也看到這本泛黃曰記本上用着一些或工整,或歪歪斜斜、又或娟透的字跡記錄着各種信息。
“1979年8月21曰,收到好心人丁林3元,二斤小米……”
“1983年6月,收到好心人李浩華7元,十斤麪粉,舊衣服3件……”
“1996年10月,收到好心人王定國120元,小孩衣服5件,文具用品5副……”
“1996年10月,收到好心人楊倩50元,舊衣服3件……”
“1996年11月,收到好心人王定國230元,30斤麪粉……”
“1996年12月,收到好心人王定國……”
“1997年1月,收到好心人王定國……”
……
“2003年8月,收到好心人王定國……”
當翻到最後七八頁時,一個叫王定國的名字屢次出現,幾乎每個月都會出現一次,而且所捐的錢物和生活用品、學習用品等等東西都包含在內。
站在一旁的陳萬正與趙雲敏兩人看到這裡,心裡也在默默盤算着上邊的一些金額數字等等。而算出的結果卻讓他們心底微感吃驚。
根據九十年代至今的平均工資水平來說,這個名叫王定國的人每月所捐出的數字都在絕大多數普通人平均工資的一半以上。成年累月積累下來,這筆錢數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了。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從96年至今,他所寄的錢物幾乎沒有間隔過一個月,並且逐年逐月向上緩慢增加。
至於站在一旁的王明看到陳奶奶翻到最後幾頁反覆出現這個叫‘王定國’的人名之後,也是感到些許詫異。
“只要從我們這裡長大出去的孩子,每一個都要仔細翻翻這個小本。要讓他們記住這些好心人,還要讓他們出去後多做些積德行善的事。後邊這個好心人一直資助我們十來年嘍。多好的一個人,可惜了呀。。唉。”
將前邊這些記錄着的人名和所捐物品之類的翻過之後,在最後幾頁紙上卻是記錄着一些好心人的聯繫方式。
最後翻到那個名叫‘王定國’的人時,陳奶奶搖着頭低低嘆了口氣。
“您老說的就是這個人嗎?他是做什麼的?”
聽到陳奶奶的話,王明仔細看着曰記本仔記下的電話號碼,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過去。
“王醫生,我來吧,這是省裡的區號。這個人名我好像在哪聽過,說不準我還認識他呢。”
這時見王明要打出電話,站在一旁的趙雲敏出聲說道的同時已經撥出了這個曰記本上所記的那個電話號碼。
看見這個名字,她隱約想起當時爲了跑女兒工作調動的事情,向別人打聽王副臺長家庭狀況的時候有人好像提起過這個名字來,這個人好像是王副臺長的兄長還是弟弟來着。
想到這裡,趙雲敏心裡邊便多出了一個心思來。
如果能借着辦成這件好事的同時,再和王副臺長家裡邊搭上關係,那對女兒工作調動的事情也會有些小幫助也說不準呢。
曰記本上記的是一個座機電話號碼,趙雲敏電話打過去好一會,那邊都沒有人接。
一邊等着電話接通,趙雲敏向身旁的陳奶奶與王明等人輕輕搖了搖頭。
“唉。。。每次都是這樣,這孩子估計是又喝醉了。今天是星期幾?在是星期天的話,他家裡邊可能有親戚在就會接電話了。”
見好一會沒人接電話,陳奶奶不由搖了搖頭。
就在趙雲敏等人等着接通電話的當兒,遠在雲華省內的一處老宅內卻也傳出一陣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
省裡王家老宅。
好不容易星期天沒有什麼太多的事情,在省交通廳工作的王霞和在省臺工作的王燦兩姐妹回到老宅來看望下兄長。
哪知剛開門進屋,滿屋的酒氣便迎面而來。
沙發上,一個頭發蓬亂的中年男人滿身酒氣四仰八叉的昏睡在那裡。
客廳的電話一個勁的直響卻沒人去接。
“曉月那孩子住在二姑家,要是她在家照顧哥就好了。唉,整天就是喝酒喝酒!中午喝完晚上接着喝!連班也不去上!”
王燦看到屋裡邊亂糟糟的,又看到兄長王定國滿身酒氣的躺在沙發上昏頭大睡,不禁氣的直跺腳。
“十來年了,哥那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氣有什麼辦法?你去接下電話看看是誰打的,我去看下有水沒,給他倒點水醒醒酒。”
王霞聽到妹妹的話不由嘆了口氣,然後也頗感頭痛的爲兄長倒水去。
如果不是她現在在廳裡邊小有實權的話,恐怕也不能爲哥哥謀個閒職。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天就知道酗酒了。
可她這個當妹妹的不幫着照顧哥哥一下,難道由着這個哥哥孤苦伶仃一個人頹廢潦倒下去?眼睜睜的看着他自己餓死自己?
想起兄長一家的事情,王霞就一陣心酸無奈。
“你好。”
繞過亂糟糟的客廳,王燦走到電話旁接起了電話。
“你好,我想找一下王定國,請問他在嗎?”
趙雲敏聽着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一時間感覺頗爲耳熟,但又有些不敢肯定的樣子。
“啊?你找我哥呀,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另一端的王燦聽到趙雲敏的聲音一時間也感有些耳熟,下意識的就低頭看了眼電話上的來電顯示。
當王燦看到來電顯示上邊顯示出的手機號碼有些眼熟的樣子時便順手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而後試着撥了一下這個電話號碼。
電話號碼剛一撥打出去,電話上便顯示出趙雲敏的名字來,王燦便把正在撥通的手機掛斷了。
“我是有些關於華陽市孤兒院的事情想要找一下王定國,孤兒院這邊出了些小狀況,這裡的陳奶奶想和他說一下。”
趙雲敏隱約覺得這個聲音像是省臺王副臺長的聲音,但又不敢肯定,此刻說着話,她也在思索着可能不可能是王燦。
“是宣傳部的雲敏吧?你們家羽菲的病好些沒有?我是省臺的王燦呀。你怎麼會跑去孤兒院那邊了。”
確認是趙雲敏之後,又聽出她是爲了孤兒院的事情打來的電話,王燦不由開口問道。
在一旁忙碌的王霞聽到妹妹的話,不由擡頭向她看來。
而這時聽到動靜昏昏醒來的王定國也醉眼朦朧的向四處打量,當聽到‘孤兒院’時他那遊離不定的眼神終於有了些焦距。
“孤兒院。。。孤。。孤兒院怎麼了?來。。來讓我。。讓我接電話。”
搖晃着身子從沙發上掙扎着站了起來,王定國向電話旁走去。
站在一旁的王霞看到哥哥這副樣子,趕忙過來攙扶他。
“嘔!”
王霞剛剛扶着兄長王定國,王定國便‘哇’的一聲扶着沙發嘔吐起來。
王霞一邊拍打着王定國的背部,一邊朝妹妹王燦遞了個眼色。
她們這個哥哥酗酒十來年,一輩子就只剩下喝酒這一件事情了。
如果說還有別的什麼事情能讓他稍微清醒一些的話,那這個華陽市的孤兒院恐怕就是唯數不多的幾件事情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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