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收的都是活人,無良從不寫悲劇,大家安心.^_^
我更加堅定地在他的胸前點頭:“恩!”
靈川不再說話,我們的世界再次被風雪和駝鈴覆蓋,他似是陷入了沉默。而我,只能聽到他有些發沉的呼吸聲。
“呼……吸……呼……吸……”他又在想什麼心事?呼吸顯得那麼沉。
“那瀾那瀾……靈川呼叫那瀾……那瀾請回話……”胸腔裡是他低低的聲音。
我動了動身體,調整一下坐姿繼續靠在他身上:“那瀾在,靈川請說。”
“在你離開前,你是否會……跟伊森在一起?”
“不會。”我直接的回答讓他的身體微微一怔:“你……不是喜歡伊森?爲什麼不跟他一起?”透着疑惑的聲音隔着斗篷而來,似是他驚訝地低下臉直接在我面前說話。
一抹痛劃過我的心頭,我擰起雙眉時也擰緊了拳頭:“如果愛地越深,我必會被同化,再也無法離開……”
“你知道被同化的原因了?!”靈川清晰的驚呼聲從我面前而來,宛如只要我掀開斗篷即可看到他那雙驚訝的雙眸。
“恩……”我帶着嘆息地點頭,“這是個神奇的世界,只要想在這個世界生活,或是放棄回去的希望,人便會被同化……”
“原來如此……”靈川身體微動,挺起胸膛再次坐直了身體,似是感嘆地凝望遠方。
“所以我不會爲伊森留在這個世界,因爲我不想在我老去的時候,他卻依然年輕俊美,在我活着的時候,卻看着他移情別戀,他能長生不老不死,而我不能,所以,我沒有告訴他我喜歡他,我也不會再去深陷,我會留在靈都,和你在一起,幫你一起改變靈都,改變這裡的未來。等我長髮花白走不動路時,你可記得要給我送食物哦~~”我調笑起來,我不喜歡看靈川總在感傷中發呆。
“恩……”他的聲音裡帶出一絲苦澀,宛如已經看到我老去,長髮花白,哆哆嗦嗦站在湖邊,依然不放棄歸家的信念。
“那瀾,你能繼續呼叫我嗎?我喜歡,很有意思。”
“好啊。”靈川難得主動要求,怎能不滿足?我再次開始呼叫起來:“靈川靈川,那瀾呼叫靈川……靈川靈川,那瀾呼叫靈川……”我一遍遍呼叫他,耳邊是他平靜的心跳和逐漸平穩的呼吸。希望我這聒噪的呼叫聲能打發他行路的寂寞。
“鈴——鈴——”駝鈴漸漸清晰起來,風雪也漸漸減弱,我還隱隱聽到了猿啼。我們追上白白他們了!
雪駝緩緩停下,四周卻無風雪之聲,有人輕輕掀開了我斗篷的帽檐,微弱的光線進入我的斗篷時,一片冰川世界也映入了眼簾。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冰凍,冰柱四處林立,有的像是尖刺突刺出來,讓我想起了《超人》裡超人回到的那個極地冰凍。
極致的藍像是把藍色直接封凍在了這個世界,通透的冰層可以看到對面白猿前行的身影。
雪駝緩緩伏地,靈川扶我落地,雪白的斗篷覆蓋在地面上,通透的冰面映出了我的身影。
“我們到了。”他拉起我的手,他的手依然冰涼,我回頭看來處,是一條深深的冰道,是這厚厚的冰層阻隔了外面的極度寒冷。
雖然腳踩在冰面上依然很冷,但因爲斗篷溫暖了我的全身,勉強可以扛過去。
“腳冷嗎?”靈川低臉看我覆蓋在斗篷下的腳,我立刻搖頭。
他靜靜看我片刻,伸手又要來抱我,我立刻擺手:“不用不用,我沒那麼弱。”
他看看我,收回了手,灰色的眸光裡劃過一絲落寞,呆呆看我:“你不喜歡我?”
我一愣:“這跟喜歡沒關係。”
“我心疼你。”他直接的話讓我一時心滯,反倒是變得呆愣地看他,他眨了眨眼睛,垂落眼瞼:“朋友互相關心關愛,你不接受我很難過。”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我哪裡看得出他難過還是高興?
可是,他的話讓我長生了一絲愧疚,感覺負了他的好心好意。我的雙腳開始因爲受凍發麻起來,不由站在了拖地的斗篷上,變得溫暖。
“我不好意思讓你受累……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我是很重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他在我面前站了一會兒,說:“你是不好意思讓我抱你。”
我僵硬了一下,靈川總是一陣見血。
“我揹你。”他轉身單膝落下,半蹲在了我的身前。滿頭的銀髮也隨他的下蹲鋪滿了我的腳前,那美麗的銀髮即使沾染了污跡依然美得讓人炫目,我怎麼好意思踩上去?
我伸手拾起了他的銀髮,他的身體微微一動,要轉身看我,我立刻說:“別動。”
他陷入了僵硬,呆滯地看落地面。
“這麼好看的頭髮,怎能踩在我的腳下?我幫你挽起來。”我的指尖穿過他的髮絲,握成一把,拉起長髮一圈一圈盤繞上去,我一邊盤繞一邊說,“你讓我想起《長髮公主》這個故事。”
“我知道。”他說。
我笑了:“但你一定不知道後面改變的,現在很多童話被改編了。”
“改編?那現在是怎樣的?”
“改編後的長髮公主勇敢,機智,充滿了冒險精神,她是自己離開那座高塔,在外面的世界遇上了她的心愛之人,最後,他們一起戰勝了巫婆,幸福生活在了一起。”我把他的長髮固定在了腦後,隨即趴上他的後背,“以後我繼續給你講故事,現在的故事不比以前差。”
他映在冰面上的臉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背起我起身:“恩。”
靈川走的不疾不徐,不一會兒,我們跟上了送葬的隊伍,走入冰洞的深處,我在靈川的後背上看着四周,冰洞因爲冰面的通透,所以外面的光亮能夠進入,冰洞裡並不黑暗,再加上冰層裡似乎冰洞了一些發光的藻類,淡淡的熒光照亮了周圍。
漸漸的,前面忽然開闊起來,像是到了出口,我們隨白猿走出冰道,立時,一個巨大的冰坑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並坑的對面是一座巨大的冰瀑,它一直延伸往上,看不到盡頭,而在冰瀑之中,我驚詫地看到了一個人!而且可以清晰地看清那是一位大叔!
在看到那個人時,我完全呆滯在了靈川的後背上,因爲那個人穿着明顯的考古裝!他絕對是現代人!難道就是靈川說的那個被他養死的人?
白白他們把老白猿從藤棺中輕輕取出放落冰瀑之下,白白忽然舉起小小的拳頭,神力爆發一下子砸穿了冰層,立時,居然有水從裡面流出,流淌在了老白猿的身上,水流出之時,瞬間冰凍,把老白猿和他身周的白花從此封凍在了寒冰之中。
白白和所有白猿開始進入默哀,靜靜跪在冰瀑的周圍,齊齊發出送葬的悲鳴:“嗚——————”
“這是天瀑。”靈川在他們的悲鳴中說,我驚訝探身看他側臉:“天瀑?”
“這冰瀑與天河相連,所以明大叔相信只要順着天瀑,可以爬上天河,找到回家的路。”靈川擡臉看向封凍在冰瀑中的人。
我在他的話中更加驚訝,原來那個被封在冰瀑中的大叔相信從這裡可以回家!
靈川背起我再次前行,冰面再次在他腳下延伸,帶我走過巨大的並坑。
白白在冰瀑下起身,對大家揮了揮手,白猿們開始轉身離去,他靜靜站在冰瀑下,獨自看着老白猿封凍在冰層裡的容顏
靈川揹我站在了天瀑下,微擰雙眉:“可是,他失敗了,上層的空氣非凡人可以抵擋,他被凍在了冰層中,這裡的冰層會往下移動,所以他現在到了這裡,已經可以看見。”
“往下移動……”靈川的意思是大叔原來還要在更高的地方?現在慢慢隨冰層往下降了?
“恩。”靈川用一隻手托住我,另一隻手在冰面上畫了起來,“這個世界的水從天河而來,冰瀑與天河相連……”他在大地與天河之間畫上了冰瀑,“天河之水化作冰,冰瀑的末端化作水……”
我驚訝道:“這麼說從我們穿過霧牆開始就已經是冰瀑了!”
“是的。”靈川繼續畫着,“靈都的水會流經每個國度,最後到伏色魔耶的伏都,那裡的火山會把水化作水汽還給天河。”靈川畫出飄飄渺渺的水汽,他用“還給”兩個字來形容水的循環,這裡的人尊重着自然,尊敬着養育他們的水。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慚愧。
再次仰臉看被凍在冰層裡的大叔,也有人和我一樣,懷揣着回家的堅定信念,甚至不惜冒險。大叔的想法是正確的,我也感覺到從上面摔下來的距離並不遠,不然僅靠幾棵樹怎能救我的命?
但是,這位大叔……還是失敗了……可能他摔下來的時候也覺得沒遇到寒冷的空氣,覺得可以爬上去,因爲我也沒有被凍僵在半空裡,但沒想到這裡會不同。如果不是有這位大叔的冒險,或許我也想試試爬上去。
慢着,大叔姓明?怎麼那麼巧,明洋也參加了這次樓蘭的考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