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3 醒了
聽着老太太的哭訴,李夢瑤目光撇向臥榻,上面何子聰生死不明的樣子,古郎中正在檢查……
其實她不想來,可是又怕何子聰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那不明所以的目光又看向李蘅遠,都說這傢伙能打仗,愛打架,莫非真的徒手就能把大小夥子打趴下?還昏迷不醒?
那真是太可怕了。
正當李夢瑤心有餘悸的時候,古郎中走過來。
劉老太太鬆開給自己鼓勁的李夢瑤的手,急急問道:“小古,聰兒到底被打得如何?”
古郎中看了李蘅遠一眼以後才道:“不輕,尤其是眼眶的骨頭,好似有塌陷,不過郎君意識還不清醒,沒辦法具體估摸,塌陷好像在裡面,別的地方,肋骨斷了三根是一定的了……”
李老太太臉已嚇得慘白,可古郎中還在喋喋不休:“後背的皮全劃破了,這些還不是要緊的,郎君爲何昏迷,在下還沒查出原因,值得慶幸的,頭部沒有流血和紅腫,沒有傷,應該能醒。”
頭沒事,應該會有意識。
劉老太太發狠的看着李蘅遠:“那是你親表哥啊,你聽聽,你也下得去手,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李蘅遠眼睛卻看着李夢瑤不說話,大而亮的秋水在李夢瑤眼裡卻像賊。
李夢瑤心裡咯噔一下,李蘅遠到底是怎麼把何子聰撂倒的?
忽然李蘅遠走到李夢瑤面前,看着那垂下的稀疏髮絲,笑道:“你的石蒜呢?”
李夢瑤不明所以。
李蘅遠道:“別人戴你就學,你知道我爲什麼戴嗎?”
李夢瑤和劉老太太面面相覷,四目相對中,都是疑問的意思,李蘅遠在說什麼?
廳門口,被李蘅遠一併帶過來的嶽凌風聽到了陡然間瞪大眼睛,石蒜根莖有毒,有鎮靜的功效,過量會使人斃命。
何子聰是中了石蒜之毒,李蘅遠下的。
天吶!
這個認知讓嶽凌風擡頭看着對面,桃子幾人被驚動,也在廊下,他招手叫過來問:“你家娘子學過藥?”
桃子用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看着嶽凌風:“我家娘子到底啥學問,您體會不到總能聽說吧?學藥?她只會偷吃別人的藥。”
嶽凌風:“……”
他又問:“那你家娘子怎麼知道石蒜有毒可以用?”
桃子並不明白何意,陡然間一瞪眼,娘子讓她處理石蒜花的時候特別把根莖留下來,說有用。
“難道……”她看向嶽凌風:“您的意思,娘子給人下毒了?”
不是她又是誰?嶽凌風的目光都是敬佩。
桃子很興奮的拍着手:“我們家娘子不懂藥,但是這方圓幾裡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她是都知道的。”
沒有藥理基礎的人,卻能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還方圓幾裡……
嶽凌風腦中同時出現兩個詞彙,一個是神農嘗百草,一個是吃貨啥都吃。
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桃子:“你們也不容易。”
桃子突然有種碰到知己的感覺,她們家娘子活這麼大沒被毒死,那纔是真的命大。
嶽凌風在李蘅遠事先準備石蒜這件事推測,李蘅遠要對付何子聰是早有預謀,甚至叫他和夜寒軒都是幌子,她自己冒着被侵犯的危險也要抓到何子聰顯性。
有勇有謀,膽識過人,這真的不像是李蘅遠。
可她又確實是李蘅遠,不,其實像李蘅遠,因爲她是李玉山女兒。
嶽凌風目光又看向室內,預謀了這麼久的李蘅遠,應該能給對方致命一擊了吧?
屋裡古郎中安慰劉老太太不用着急:“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劉老太太不依不饒:“你也說是應該,我要你保證。”
古郎中無法,道:“在下來的時候在廊下看到嶽大夫了,他醫術比我高明,可以叫進來請教一下他。”
劉老太太反應半天沒想起來嶽大夫是誰。
李夢瑤也有些意外,原來李蘅遠的跟班中還有大夫,不會又是那個瞭解太白的人吧?
李蘅遠這時道:“嶽大夫是我的人。”
就是她把人打成這樣,還能指望她的人救人嗎?
劉老太太猶豫一下,還是捶着李蘅遠的肩頭道:“要是你表哥有個好歹,我就死給你看。”
李蘅遠也不躲着,嘻嘻一笑道:“您先別死,我也不希望何子聰有個好歹,畢竟我跟他的賬還沒算完呢,你們誰想死,等咱們算好賬再說。”
劉老太太在那嬉皮笑臉之後看到的是孫女對自己的絕情。
她哇哇哭出來:“你不關心我,你不孝順,這時候你還氣我。”
李蘅遠也懶得跟老太太再吵架,道:“這時候你還能說出這種話我也是很佩服你了阿婆,等着吧,何子聰不會死的,他一會就會醒,我有經驗。”
李蘅遠說完後去廳裡等着,李夢瑤想起她臨走時嘻笑的頑皮模樣明明透着志在必得的狠毒,心下沒底,勸着老太太也去廳裡,這樣她就能近距離觀察李蘅遠了。
到了廳裡坐下不久,古郎中就出來了:“太君,娘子,郎君已經有意識了,不過渾身疼,這要如何處理?”
李蘅遠叫着廊下僕人:“把何子聰給我拖出來,對我圖謀不軌,難道他還是功臣?修養就免了。”
上坐的劉老太太大怒:“阿蘅,你表哥就剩下半條命,你還折騰他?先養傷再說。”
這時桃子櫻桃已經進來。
李蘅遠不看老太太,道:“你倆沒用,去把夜寒軒他二人叫來,何子聰若是不配合,就接着拖出來。”
夜寒軒和嶽凌風畢竟是大男人,真打起來寧馨院沒人打得過。
劉老太太雖不服氣,可“勢單力薄”也只能任由李蘅遠鬧事了。
何子聰倒是挺精明,沒用人拖,自己從屋裡爬出來,跪倒老太太面前:“阿婆,您要給孫兒做主啊,瞅瞅,瞅瞅,孫兒都看不見東西了,全是阿蘅打的,您可給孫兒做主啊。”
賊喊捉賊,李蘅遠覺得搞笑道:“看不見你是怎麼出來的?”
“你閉嘴。”劉老太太大吼一聲,回頭看着何子聰面目全非的傷勢,下了榻跟何子聰抱頭痛哭:“我的孫兒,你這是造了什麼孽,你惹她幹什麼?她那蠻子打人哪有輕重,你躲遠遠的就是了……”
何子聰號啕大哭的聲音中帶着懊悔和憋屈。
李蘅遠道:“二位,別哭了。”
又道:“阿婆,您方纔問到點子上了,你說他都跟李夢瑤訂了親了,怎麼還會出現在我換衣服的房間裡?到底要幹什麼,今晚咱們可得好好說道說道,誰都別想再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