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的客廳裡,李蘅遠穿着帶着錦褾的綠綾襖子,十二幅的墨綠綾裙,高髻,插花和金釵都戴全了。
她坐在主人的位置上,胸挺背直,十分端莊。
因爲怕皇上召見,所以她換好了衣服一直等着,到了晚上也沒等到召見的消息,倒是阿耶一直賄賂的李丞相送了消息,讓她去給恭王道歉,後宮裡也下了旨意,讓她明日盛會之前給恭王道歉,然後去宮裡覲見。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墨玉和李儒慕等人都來了,蕭掩本來就是在的,所以大家一起在廳裡商量。
李孺慕道:“明明是他們先惹事,爲什麼要娘子去道歉,就算道歉,恭王也應該道歉,不然他帶侍衛進來的事就這麼算了?”
李蘅遠倒是想息事寧人,道:“誰讓我差點殺人了人,更恭王搗亂比起來,袁亮差點喪命,感覺道歉就道歉吧。”
李孺慕不說話了。 ωωω ¤ттκan ¤¢〇
墨玉坐在李蘅遠對面,他的佩劍就放在身後的紅毯上,黑色的劍柄,在鋪滿的紅色上極其扎眼,這時墨玉回過手,把劍柄我緊了。
黑色的目標少了,少了一些兵刃的冷酷,但他繃着的臉透着的駭人之氣卻更加明顯了。
不怪他憤恨,本來李蘅遠這份委屈就是因爲他受的,而他現在卻無法說出阻止李蘅遠的話。
蕭掩微微嘆口氣。
他向來多智,衆人的目光都被他似有若無的擔憂聲給吸引了。
李蘅遠問道:“你怎麼了?”
蕭掩道:“我在想,人命關天,皇上讓你給袁亮道歉還能說出道理,可是爲什麼道歉的對象不是袁亮,而是恭王呢?”
此事本來就是由恭王挑釁而起,真正講道理的人,應該是恭王給李蘅遠道歉,李蘅遠可以再給下個臺階,卻給袁亮道歉,畢竟袁亮差點死了。
但是不是,李蘅遠去給恭王道歉,蕭掩搖頭:“難道皇上這麼急於想打壓國公嗎?”
李蘅遠聽得脊背發涼,她最怕的就是皇上對父親起疑心。
於是抱着僥倖心裡道:“正因爲是恭王是主謀,所以皇上覺得給袁亮道歉沒必要,就給恭王道歉吧?”
可是袁亮的背後的家族是富昌候,這個候位是因爲恭王的母親長得比較漂亮,公王五歲的時候有聰明伶俐,皇上一高興,就賞賜的,雖然沒有多大的實權,也沒什麼大功勞,可是這個家族人很多,多有朝廷爲官着,所以名氣也不小。
不能就把他們看成恭王的依附,起碼在袁亮生死這件事上,不能歸到恭王那裡。
蕭掩擡起頭,見李蘅遠好看的小臉上寫滿慌張,心事重重,他不能再說出來讓他害怕了。
道:“不管怎麼樣,既然是奉旨道歉,這個歉還是要道的,那就明天上午吧,我陪你一起去。”
李儒慕和墨玉都用詢問似的目光看向李蘅遠。
李蘅遠微微搖頭,道:“我就帶驛館的侍衛去。”
恭王要找茬,不能直接欺負她,就找墨玉算賬,她已經是無法忍受了,如果換成有人這樣欺負蕭掩,她怕真的把恭王也殺了,所以不能帶蕭掩去。
之後蕭掩也沒說什麼,道:“好,那就這麼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