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年輕的時候平定了韋后叛亂,太平公主叛亂,然後從他父親手裡接過皇位,他是個有點作爲的君主,他也是個習武要志氣的君主。
所以他快到六十歲,還保養的很好,一個方臉,一身正氣。
所以他現在還能說出這種話,可以殺我,但是不要殺我的大臣和子民。
那老大還沒等說話,他身後一個身影碩長的男子忽然拉過皇上身前的一個人,然後提起刀,一下子就刺穿了那個人的心臟。
大家都失聲叫了出來。
皇上紅着眼睛看着那男子,可是他看不見那人的臉,也找不到那人的眼睛,因爲來人都帶着面具。
他只能感覺哪裡是那個人的眼睛,然後盯着那可能不是的地方高喊:“你可以殺朕,但是不要殺害朕的大臣和子民。”
那男子拉過一個人,又殺死了。
兩具屍體就在一瞬間,就都老老實實的躺在皇上面前,他們的血液還是鮮紅的,還在往外流,皇上氣得瞪眼,但是他再也不敢說那種豪氣干雲的話了。
那男子這時緩緩開口,問道;“您能保護了他們嗎?還想當至高無上的英雄嗎?”
他聲音十分低沉沙啞,像是可以扣着嗓子說話,李蘅遠就在皇上身後,聽見這人的聲音,不自覺擡起頭。
皇上對着那人道:“你不要再殺無辜的人了,有什麼事,可以衝朕來。”
那人道:“他們都不是無辜的人,我第一個殺的人住持過修建渭河河堤,貪污錢財三百多萬貫,第二年剛修好的河堤就開了口子,淹死百姓一千多人,上萬人無家可歸,他不無辜。
第二個官職雖小,但是是管理賦稅的,在他的授意下,百姓家裡種了一棵樹,都要交稅,民不聊生,所以他也不無辜。
你們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人,您尤其不無辜,所以您誰也保護不了,誰也保護不了您,因爲當年有十幾萬軍人在西北個個關卡保護您,保護您的長安城,保護這些錦衣玉食的貴族,可是,你們這些本來可以有所作爲的貴族,並沒有把國家治理好,那些打完仗反過來需要您保護的士兵,您一個也沒保護好,你還能護得住誰啊?”
一些話說的利落,如悶錘一樣捶入人心。
周圍一片死寂,皇上臊的有些臉紅。
後他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到底要幹什麼?”
那人道:“我以爲您早就知道,原來您不知道。”
說完,他後退一步,把前面的地方讓給了老大。
老大頭上戴着一個大頭娃娃的面具,笑呵呵的很討喜,但是他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討喜。
他對皇上道:“我們都是您放棄的人,都是,現在還問這個有什麼用,難道我們說了我們是誰,皇上能想起來?還是皇上就能重視。”
皇上臉色白的蒼白,其實就算他們不說,他在字裡行間也感覺到了他們是什麼人。
那老大又道:“所以,我們只是螻蟻,爲什麼是螻蟻皇上知道嗎?螻蟻尚且偷生,我們都是偷生的人,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我們又是可以回了堤壩的人,所以我們就是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