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老婆子看到朱正清挑着一些樹皮回了家時,心裡頓時火起:“這就是你們出去一天干的活?一大早見你們走了,我還以爲你們轉了性知道臉紅了呢。原來是我把你們想得太好了!喂不熟的白眼狼,看來你孃的話你是當作耳邊風了!青天大白日的你們倒躲到山裡去玩去!”
這娘什麼時候能不罵人啊?他們這是去玩了麼?
朱正清皺起眉頭不耐煩的說:“娘,你能不能小點聲啊!是不是想讓鄰居看朱家笑話不成?不是大呼小叫,就是喝罵這個責備這個,是不是家裡不吵鬧你就覺得太清淨?我們哪裡是去山上玩了?今天不適合進內山,我本想到前山碰碰運氣的,正好媳婦說她也想去走走,我想她腦子裡那塊血要是多多走動也許能散得快些,這才帶她去的。什麼事到了你嘴裡,都變成難聽的了!”
“哼!鬼才信呢!在山上轉悠一天什麼也沒碰到個?就弄了這一捆樹皮回來?你們是不是一家大小準備吃樹皮過日子?”朱老婆子哪裡會鬆口自己說錯了。
朱正清長長的吐了口氣:“這不是看沒收穫麼,找到一棵桂皮就剝了點皮回來,還摘了點小茴香,雖然不值幾個銀子,但到時送到藥鋪裡去,總能換斤肉吃才帶回來的。好了,我們也累了,進去放下東西好洗澡!”
聽說這些東西也能換斤肉吃,朱老婆子總算心平了點:“自己燒水去,老孃可沒功夫伺候你們!”
顧明蘭一直沒說話,這時候她可不想出來當炮灰。反正人家是母子,朱老婆子除了罵幾句,也不可能動不動就再打他。而她則不同,這些日子來與朱老婆子的對抗,讓她對自己恨之入骨。
見朱正清揹着桂皮進了屋,她揹着揹簍趕緊跟了進去,生怕這朱老婆子找不着兒子出氣來找她。她今天累了,沒精力與朱老婆子鬥。
第三天朱正清果然與兩個朋友又進了山,他不在家,顧明蘭也儘量的不與這家裡人碰撞先當只駝鳥再說。畢竟要論力氣,她一個要鬥三人還是有點吃力。
只是有的時候,不會由得你想。你想着惹不起就躲得起的原則,但是有的人就是不會讓你躲,就是要你連躲也躲不起。
顧明蘭想做酸辣雜麪吃,於是就去了孟家。朱成傑與朱成敏本在虎子家玩,聽到院子裡有打樹枝的聲音,以爲是有人來家裡偷梨子了,兩兄妹撒丫子跟了回來。
回到家見是奶奶與三姑姑在打樹上的梨子,兩人立即幫着遞籃子遞絡子,生怕有一隻梨子掉到地上摔壞了。不一會樹上的梨子就打下來了,中足有兩大籮筐這麼多。
想起三嬸說了當小輩的要敬老愛幼,太爺爺是家裡最老的人,有好東西就應該孝敬老人家。於是朱成傑提着籃子撿了十來顆說:“奶奶,這些個傑兒送去給太爺爺了!”
朱老婆子見朱老爹不在,兩巴掌甩在他臉上:“呸!你個吃裡扒外的傢伙,自己吃了不算還想着往外扒!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朱成傑“哇”的一聲哭了:“三嬸說好孩子都要孝敬長輩的,太爺爺是我們家裡的長輩,傑兒又不是拿給外人,奶奶你爲什麼要打我?”
三嬸?又是那打不死的顧氏嗦使的?她就知道,這朱家有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休不掉、打不得,朱老婆子把對顧明蘭的怨恨頓時轉嫁到了朱成傑身上來!
伸手又是兩個大嘴巴子:“給我滾一邊去!除了你兩個討債鬼要吃之外,還想着送出去裝孝順?你要裝孝順,就自己不要吃好了!別用我的東西來當好人,我還指望着這點梨子換幾塊碎銀呢!”
想起以住奶奶的分梨方式,朱成傑哭着說:“以前奶奶給大姑姑、二姑姑家都是一大籃子,還有小姑姑也留那麼多,你也沒用它們換銀子。爲什麼今年你就要用它們換銀子了?三嬸說了人要有孝心,成傑是要孝順太爺爺的,奶奶爲什麼打我?哇哇哇…”
顧明蘭從菜園裡剛好回來,她看朱老婆子趁她不在,母女兩人摘梨子了,心中對這老太婆越加鄙視起來。當她看到朱成傑一臉血的在哭時,她驚慌的問:“成傑,爲什麼哭?這鼻子怎麼了,是不是不小心被梨子砸着了?”
朱成敏立即跑過來對她說:“三嬸,哥哥要給太爺爺送梨子,奶奶打哥哥了!打出血了。”
爲了兩隻梨子,就把親孫子打出鼻血?要不是這時代那見鬼的以孝治天下的律法,這朱老婆子的惡毒讓顧明蘭恨不得立即一腳踢死她!
屏住心中的憤怒,顧明蘭拉過朱成傑拍拍他說:“乖,不哭了!三嬸給你擦臉。太爺爺要吃梨子,一會兒等你爺爺回來了再送好了!”
“嗯,三嬸,傑兒好痛。”
也不知道這朱老婆子與這孩子有什麼刻骨仇恨,打孩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手勁,朱成傑的小臉又紅又腫。
顧明蘭心中揪痛,抱起朱成傑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敏兒,去給哥哥打盆溼水拿條棉巾來。一會爺爺回來了,讓他帶你去慶生爺爺家擦藥膏。”
聽到顧明蘭的呼叫朱成敏這纔回過神來,她立即朝廚房去了。
面對這個越來越不聽話的兒媳婦,顧明蘭的話聽在朱老婆子耳中立即成了挑撥是非,她立即大怒:“怎麼着?又想去告狀不成?別以爲我真的怕你,這梨子是我費盡心思才留熟的,誰要動也要經過我的同意!死小子竟然敢拿我的梨子裝孝順,你要孝順等你自己有本事再去孝順,要拿我的東西,我就打死你!”
“顧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老頭子面前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收拾你!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貨,竟然敢跟老孃我鬥,別以爲我真怕了你!早死爹孃無教養的東西,自己學壞還不算,竟然還敢唆使孩子學壞!你爹孃都知道無顏於世早死,你怎麼就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