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蛇後

此時,空間之中空蕩蕩的,但卻滿地的血水,妍瑤與盤天、小雪在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刺鼻的味道依舊再蔓延,盤天卻不曾在意,但妍瑤卻忍受不了,小雪完全趴在妍瑤的懷中,深怕自己雪白的毛髮會弄髒。

山洞之中雖然滿是血跡,但盤天的對面,卻還有一處通道。黝黑的通道通向地底,倆人卻沒有立即進去,雖然是野獸,但長時間打殺,倆人也累,但累又如何?滿地的血水,連處打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站着休息一會兒。

妍瑤終於忍受不住刺鼻的味道,道:“可否下去了?”

盤天眨眨眼睛,道:“忍受不了?”

妍瑤點了點頭,沒有說些什麼。

盤天囑咐道:“下去吧,注意一些。”

倆人隨後再次往通道之中走去,通道與剛纔的沒有區別,但此時,倆人卻小心起來。蛇羣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聚集在一起,倆人走了不到半個時辰,此時的空氣稍微暖和了一些,倆人更是提高警惕,半個時辰以後,倆人再次來到一處空間之中,但此時,倆人卻呆在當場。

山洞不大,不到三丈而已,但此時,山洞之中卻有一名女子,女子赤裸着上身,吹彈可破的肌膚,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一雙細長的美目,白嫩的臉龐,紅潤的嘴脣,但下半身卻是一條粗壯的蛇尾,蛇尾盤旋着,裡面愕然是蛇蛋,女子的臉上有幾分哀怨,有幾分憤怒。

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但女子卻哀怨的看着盤天,道:“你爲何殺我孩兒?”

盤天一怔,吃驚的喊道:“阿!她會說話。”

妍瑤也吃驚起來,妍瑤幾時見過如此事情,但片刻後就冷靜下來,道:“小心些,她好像有五百多年的道行。”

盤天點了點頭,道:“你到底是人還是蛇?爲何在此,爲何聚集如此多的蟒蛇?”

此時,小雪也坐在了妍瑤的肩膀上,好奇的看着對面的女子,一個小爪子也抓起自己的腦袋來。

女子看見小雪以後就是一怔,聲音依舊那麼溫柔,道:“三眼兇猿,好可愛的小東西。”

盤天疑惑的問道:“你認識它?”

女子伸出宛如蓮藕般的胳膊,輕輕的撫摩着身前的黑髮,道:“是又如何?”

盤天道:“倘若你告訴我們,你爲何如此,它又是什麼,我們可以不殺你。”

“撲哧”一聲,女子笑了出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盤天,道:“她是你妻子?”

盤天點頭道:“是又如何?”

女子搖了搖頭,道:“好漂亮的人兒,不過…”

盤天疑惑的看着女子,道:“不過什麼?”

女子溫柔似水的看着盤天,好像要把盤天融化掉一般,道:“寒靈之體,你們是來尋找鳳凰的?”

盤天吃驚的看着女子,道:“你是人?”盤天也疑惑起來,妖獸如何能知道寒靈之體?

“撲哧”一聲,女子再次笑了出來,道:“男兒郎,你也很可愛。”

妍瑤皺着眉頭,道:“這些蛋是你的?”

女子搖了搖頭,道:“你們來此尋找鳳凰,此地卻沒有。”

盤天疑惑的問道:“你爲何知道?”

女子嫣然一笑,道:“我在此居住數百年,豈會不知?”

盤天嘆息一聲,道:“我們走吧,去別處尋找。”

女子聲音依舊那麼溫柔,道:“你們爲何殺我孩兒?”

盤天不在意的說道:“它們是妖獸,有何不可殺的?”

女子的眼睛之中出現一絲憤怒,道:“那又如何?誰規定神州大地上,你們人類是主宰的?妖獸的命就不是命麼?難道就應該讓你們人類隨意的殘害?”

妍瑤一怔,不知道如何說,女子說的何嘗不對?人與妖獸豈不一樣?不都是性命?莫非就因爲人類有文化,有思想,就可以隨意的殘殺妖獸?越想越亂,妍瑤的額頭上都出現汗水。

盤天抱住妍瑤,對其笑了笑,道:“人與妖獸確實都是性命,人類自然可以殘殺妖獸,但妖獸何嘗不是吃食人類?因爲現在神州大地上屬於人類,倘若有一天,妖獸佔領神州大地,妖獸爲主宰,妖獸豈不是同樣如此?至少現在,人類依舊是主宰,人類就有權利保存現在的所有,抵擋外來之物,自然,就是抵擋妖獸了。”

女子一怔,有些吃驚的看着盤天,道:“你爲何能說出如此言語?”

盤天翻着白眼,道:“我爲何要告訴你?”

女子顯然是被盤天氣到了,但想想也是,倆人非親非故,盤天如何能告訴自己?女子問道:“那你說,妖獸會有佔據神州大地的一天麼?”

盤天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或許將來會有,但人類依舊會全力抵擋。”盤天停頓一下,道:“你應該知道,人類有自己的文化,人類能創造出許多東西,但同時人類也貪婪、陰暗、所以神州大地上纔會多姿多采。倘若妖獸佔據,神州大地豈不是隻剩下殺戮?”

女子楞在當場,想着盤天的話。

盤天繼續道:“你應該知道,只有人類才更適合神州大地,不然你爲何千方百計的修煉出人形?因爲你自己也知道。”

女子此時完全楞住,水汪汪的眼神依舊再看着盤天,但卻想着盤天的話。

妍瑤看見女子楞住,小聲的問道:“你如何想出這些話的?”

盤天對着妍瑤眨了眨眼,道:“剛想出來的,她應該很難對付,先讓他困惑也好。”

妍瑤一怔,道:“但,你好像說的都對。”

盤天笑着說道:“當然,這麼多年的書,豈是白看的。”

女子過了半晌,依舊是那麼的溫柔如水,道:“我叫水鈴兒,你們叫什麼?”

盤天失聲笑了出來,道:“你叫水靈兒?”

水鈴兒笑着搖了搖頭,道:“她腰間的那個鈴兒。”

盤天一怔,道:“挺好聽的,我叫盤天,她是我妻子妍瑤,唔,我爲何要告訴你?你是妖獸阿!”此時盤天才反映過來,雖然水鈴兒在不好對付,也是一隻妖獸而已,自己爲何與她說這麼多?

妍瑤也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爲何盤天一會聰明,一會呆傻。

水鈴兒忽然間離開了蛇蛋,地面上盤旋一下,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就出現在倆人的眼前,水鈴兒或許比妍瑤稍遜幾分,但其身上卻比妍瑤多了幾分人情味,有幾分溫柔,有幾分哀怨,還有幾分穩重,容貌是那麼的傾國傾城。女子的酮體盤天看了許多,但依舊有幾分心猿意馬,但卻不曾多看。

水鈴兒舒展一下身體,道:“好久沒有用人的身體了,有些不習慣了。”

此時,盤天把“玄芒神劍”抓在手中,冷冷的看着水鈴兒。

水鈴兒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與你們出手,你身上的殺氣很大,恐怕給你時間,你會超越過前些時日的法寶。”

妍瑤一怔,有些動容的看着盤天,道:“那他會有事麼?”

忽然,水鈴兒一怔,道:“你們確實很有機緣,體內有兩股不同的法力,又有三眼兇猿跟隨,身懷五柄神器,唔…跟着你們確實不錯。”

妍瑤再次一怔,道:“你要跟着我們?爲何如此,以你的道行,天下有何地不能去?”

盤天有些吃驚,沒想到她看一眼,就能看出倆人體內的情況,但也略感安心,三孃的口訣依舊那麼神秘,誰也發現不了。

盤天搖頭道:“不行,我們有事情要做,你在身邊不方便。換言之,我們爲何要你跟隨在我們身邊?就憑你的道行?”

難怪盤天如此,“龍首峰”的神秘勢力,雖然衆人不是全比水鈴兒厲害,但至少羅泓文等人不比她差,盤天豈會在意她得道行?倆人五柄九天仙器,又有小雪這個怪物,打起來不一定誰輸。

水鈴兒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們不會怕我,因爲我喜歡你們,所以希望與你們在一起,或許,這就是緣分。”

盤天依舊搖頭拒絕,道:“不行。”

妍瑤輕聲說道:“她在此已經幾百年了,自己在這很可憐,不如…”

盤天一怔,道:“你想讓她跟隨?可是我們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有許多事情需要隱瞞,也不知道她如何,是不是有些草率阿?”

妍瑤搖了搖頭,道:“我感覺與她很親近。”

盤天疑惑起來,妍瑤很少會主動要求什麼,也很少與人有親近感,當然,三娘等人除外,今日居然會對一個剛見一面,而且還是個妖獸的女子親近,盤天如何不吃驚?

盤天無奈的說道:“好吧,我們應該如何相信你?”

水鈴兒平靜的說道:“不需要如何相信,日後如何,日後自知。”

盤天水鈴兒身後的蛇蛋,道:“它們怎麼辦?要帶走麼?”

水鈴兒搖了搖頭,道:“不日便可出世,不需要帶走。”

盤天再問道:“那你有什麼法寶、衣裳要帶的麼?”

水鈴兒再次搖頭說道:“沒有,我們開始之時都會小心翼翼的修煉,隨後就會生出內丹,內丹或許比法寶好用些,因爲是自己生出的。”

說完以後,還怕倆人不懂,紅潤的嘴脣一張,一個金燦燦的圓珠被吐了出來,珠子十分耀眼,在水鈴兒的手掌之中旋轉着。

盤天有些吃驚,道:“這就是內丹麼?你快妥善放好吧,倘若我心懷不正,早已搶奪跑了。”

水鈴兒笑着搖了搖頭,道:“我不會看錯你,你也未必…”

水鈴兒的話還沒有說話,盤天猶如一道閃電一般,毫無預兆的搶奪走水鈴兒的內丹。水鈴兒哪知道盤天速度如此快?倘若有防備,也不至於如此,如此一下,水鈴兒動容起來,看着身邊的盤天,搖頭笑了笑。

盤天把內丹小心的交給水鈴兒,道:“收好吧,許多人不會像我這般。”

水鈴兒把內丹吞了進去,道:“你很瞭解別人?”

盤天走向妍瑤,邊走邊說道:“不瞭解,但我體驗過人類的貪婪與黑暗。”

水鈴兒嫣然一笑,道:“所以你身上纔有這麼大的殺氣?”

盤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把妍瑤懷中的小雪抱了下來,道:“你不是還有一件衣裳麼,給她穿吧,我去通道等你們。”說完以後,抱着小雪就走了出去。

妍瑤把自己的包袱遞給水鈴兒,道:“你若不嫌棄,就穿吧。”

水鈴兒接過包袱,道:“你的話很少,表情也很冷淡,我很好奇,你爲何能挽留住他?”

妍瑤一怔,道:“我愛他。”

水鈴兒搖了搖頭,道:“我可以看出來,他也很愛你。”

妍瑤露出一絲笑容,道:“我知道。”

水鈴兒嫣然一笑,道:“你們或許有很多秘密,但卻爲了你,讓我留在你們身邊,足以證明了。”

妍瑤看着水鈴兒,道:“我們還有一個女兒,叫惜瑤。”

水鈴兒嫣然一笑,道:“珍惜妍瑤?很好的名字。”水鈴兒停頓一下,道:“你可知道,爲何你會與我親近?”

妍瑤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水鈴兒再次嫣然一笑,道:“因爲我與你一樣,血同樣是冷的。”

說完以後,妍瑤一怔,但卻沒有說什麼,水鈴兒也拿起衣裳穿了起來,倆人的身材差不多,穿起來也比較合身。

通道之中,盤天抱着小雪,無奈的說道:“唉…她總是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說,如何能讓她要求我再多些呢?”

小雪在盤天的懷中,抓着腦袋,咧嘴傻笑着,顯然不知道盤天再說什麼。

盤天無奈的看着小雪,道:“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麼?你看看你,現在都胖了許多,我家裡還有一個小白,還有一個女兒,以後,你要像對妍瑤一樣對她們,知道麼?”

小雪此次聽懂了,嘴中吱吱吱的叫了起來。

盤天笑了笑說道:“唔,我女兒很可愛,但是呢,小白卻有些兇悍,你這個小身體,我估計它一口就能把你吃了。”

小雪害怕的一哆嗦,隨即倆個爪子就抓起盤天的頭髮來,好像是在抗議盤天小瞧自己一樣。

盤天也不在意小雪弄亂自己的頭髮,道:“你還不信?那隻雪怪你記着麼?小白至少比它大三倍,九條尾巴都能勒死它。”

小雪一哆嗦,雖然狂暴以後的事情小雪不知道,但之前的事情小雪還記着,小雪不再抓盤天的頭髮,眼淚汪汪的看着盤天。

妍瑤與水鈴兒此時走了過來,倆人一身白色的衣裳,清秀的臉龐,不同的氣質,猶如一對姐妹一般,但盤天卻沒有多看水鈴兒,只是衝妍瑤笑了笑。

妍瑤疑惑的看着盤天,道:“你與小雪說什麼?”

盤天笑了笑道:“介紹下家中情況而已,順便提醒它注意一些小白。”

此時,小雪已經跳到妍瑤的懷中,立即對着盤天指手畫腳起來,嘴中也不斷的吱吱吱的叫着,好像知道盤天害怕妍瑤一樣,不斷的訴說着自己的委屈。

水鈴兒此時問道:“小白是什麼?”

盤天笑了笑,道:“洪荒遺獸,陸吾!”

水鈴兒一怔,搖頭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盤天不等妍瑤質問自己,道:“走吧,先離開這吧。”

說完以後,自己也坐了起來後就率先的走了出去,妍瑤卻加快幾步,去追趕盤天,水鈴兒看了看身後的山洞,隨後也走了出去,山洞內也恢復了平靜,只有一堆蛇蛋,靜靜的放在地面上,等待着新的生命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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