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也看向墨劍,沉聲道:“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一直靜靜閉目養神的墨劍突然睜開眼睛,冷笑道:“大哥,你的遺囑已經囑咐完了麼?”
竹劍嘆了口氣,對莫星搖了搖頭:“看樣子,他似乎並沒有看破這層關係。”他拍了拍莫星肩膀道:“十年來,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送你。這樣吧,那把桃木劍便送給你,也不枉我們相處十年。”
莫星一臉的不捨:“老大……您對我真好。可是……您如果再多送我點法寶,那就更好了。”
竹劍徹底服氣的垂下了腦袋,**道:“天啊,你難道就不能正經些麼?畢竟這是生離死別的場面啊,你難道就不感到些悲傷麼?”
莫星微笑道:“那麼我是不是要抱住您的大腿,痛哭着叫您不要去決鬥呢?”他突然沉聲道:“既然這場戰鬥無可避免,那麼我只能在背後默默支持您,老大,努力吧。勝利一定是屬於您的。”
竹劍一臉的感動:“你這麼看重我,我都不捨的讓你走了。”
莫星急忙擺手,義正嚴詞道:“晚輩在這裡反而會讓前輩分心,實力肯定是要打上一點點折扣地。這樣的決鬥不發揮全部實力怎麼行?我看我的先走吧。”
兩人大眼瞪小眼,忽而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竹劍狠狠拍着莫星的肩膀說:“這樣果然是你小子的風格。呵呵,經過這一戰,我怕是要休息很多年了。雖然你已經有了青龍力,但外界高手如雲,出去後自己千萬小心。”
莫星鼻子有些發酸,但臉上故作輕鬆道:“既然這麼擔心我的安危,乾脆多送我幾件神器吧。”
竹劍笑着拍了下他的腦袋,輕聲道:“閉上眼睛,我送你回去。”莫星剛要閉眼,忽然遠處墨劍揚聲道:“大哥,你這是要把我們的小朋友送走麼?”
竹劍臉色一寒,冷聲道:“不錯,賢弟有什麼意見嗎?”
墨劍冷笑道:“我突然想出一個絕好的注意。你說我們鬥了這麼多年,每次實力都是半斤對八兩的水平。這次的結果恐怕也是兩敗俱傷,不如我們這次改個方法,這樣我們不用費很大的力氣,便可以分出勝負。”
竹劍一臉的戒備:“什麼方法?”
墨劍獰笑起來,輕輕指向莫星:“不如我們就拿這小子打賭,就看這小子內心是支持你呢還是會支持我呢。”
竹劍怒聲道:“這是我們之間的戰鬥,不要牽扯無辜的人。”他扭頭看向莫星急促道:“快閉上眼睛,我送你出去。”
墨劍慢悠悠的道:“大哥,你不要忘了。這個空間可是有我的一份功勞的。如果在傳送途中發生什麼動盪,使的這小子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那可就麻煩了。”
竹劍猛然跨出一步,他四周空間“呼嘯”一聲,如同水波一般震盪開來,一陣暴風吹向墨劍,他那聲音隆隆作響:“墨劍,你敢!”
墨劍手輕輕一揮,那股暴風頓時銷聲匿跡,他冷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難道我還會怕你不成?”
竹劍臉色幾乎可以刮下一層霜來,沉吟不語。莫星心裡狠狠問候了墨劍的所有親人後,臉色擠出一絲微笑:“不知墨劍前輩拿晚輩如何打賭呢?”
墨劍輕輕拂着衣袖:“想必竹劍也告訴你了。他認爲任由人類自生自滅,而我認爲人類需要一名強者出面領導。我們就打賭你自己內心是支持誰呢?如果你認爲人類應該任其發展,我就此罷手。如果你也希望有一名強者領導的話,那麼竹劍大哥您就好好休息,不要再阻撓我了。”
莫星飛快的舉起手,大聲道:“我非常支持我們人類應該自由發展,不需要獨裁統治。現在外面可是實行民主統治,人民治理人民。墨劍前輩,您這樣做法是阻撓歷史齒輪的發展,是必然失敗地。我看您二老還是好好談談心,比如談論些今天吃些什麼的問題。老是打打殺殺既影響心情,又對健康不好。您二老慢慢聊,晚輩先撤了。”
墨劍無聊的打了哈欠:“你小子廢話還真多,不過你還是留下吧。”竹劍怒喝一聲,猛然擋在莫星面前。墨劍輕聲笑道:“你這是毫無用處的,大哥。呵呵,我已經感覺到這小子心中的憤怒和怨恨了,恩?這麼刻骨的仇恨竟然能隱藏這麼深,不簡單啊,呵呵……”
“啊啊啊啊啊……”
莫星腦海中不斷閃現過已經被隱隱隱藏起來的記憶,“月兒……包老鬼……林一平……”他就彷彿是旁觀者一般看着自己被殺死的一幕,那刻骨的仇恨與被欺騙的怒火再次燃起。竹簡一次次的插入,鮮血一次次的濺起,無情的語言一次次的說出,莫星只覺的全身的鮮血似乎都燃燒起來,胸膛如同風箱一般呼呼的噴射着無邊怨氣。
“仇恨吧,憤怒吧,”墨劍的聲音幽幽在腦海中響起,“你這麼信任她,這麼愛她,而她就這麼輕易的拋棄你,狠心的欺騙你。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憤怒嗎?自己師門的寶物就那老鬼奪走,你心中沒有一絲怨恨嗎?爆發吧,不要隱藏了,殺了她,殺了他,殺了他們,殺了所有人……”
莫星雙手抱頭,痛苦的嚎叫起來。雖然心中明白墨劍在引誘他,可是被壓抑在心底的怒火與仇恨還是忍無可忍的爆發了。這十年來,竹劍一直疏導着莫星的仇恨,可是莫星錯誤的只是壓抑住仇恨。仇恨就如同地底的闇火一般,一直不斷的,慢慢的蔓延,燃燒。只要有一絲機會,他便呼嘯噴射而出,變成無法控制的熊熊大火。
竹劍狠狠罵了一句和身份不符的髒話,手指輕輕點到莫星的眉心,輕喝道:“莫星,平靜下來,深呼吸,不要被墨劍蠱惑。深仇大恨自然是要報的,可是你不能被仇恨俘虜啊。否則你會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的。想一想開心的事情,想一想你的師父……”
隨着竹劍的話語,一股清涼氣息隨風飄入莫星的腦海,使莫星那狂暴的心臟稍稍有些平穩。師父那些可愛的鬍子,自己捉弄宋師弟的情景也開始在腦海中閃過,莫星怒氣終於稍稍平淡安撫起來。
可是突然自己那些憤怒畫面也不斷閃現,莫星感覺自己腦海就如同兩臺電視一般,一臺放着喜劇,一臺放着悲劇。無限大的畫面,無限大的聲音,震的莫星頭痛欲裂。師父的笑臉,自己被殺的鮮血……莫星終於忍受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仰天長嘯一聲。
突然腦海轟然巨響,一切畫面全部粉碎。莫星突然發現自己處在一片虛空之後,而眼前竹劍與墨劍遙遙相對。無數的星河,深邃的黑暗,耀眼的明亮,朦朧的虛幻,這……又是什麼地方?
墨劍雙手撫弄着一團璀璨星河,背後燃燒着熊熊大火,一道道宛若實質的黑色氣息噴射而出。而竹劍也雙手捧着一團璀璨星河,只不過他背後是一片朦朧白芒,鳥語花香,歡聲笑語不斷傳出。二人卻都帶着迷人的笑容,彷彿看到很好玩的事情一般。
墨劍輕聲道:“莫星,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敢愛敢恨,在是大丈夫作爲。既然心中又仇恨,那邊殺掉讓你仇恨的人吧。你的仇人僅僅是那女人和老頭嗎?不不不,還有那林一平,劉劍,劉易種他們。他們也是修真者,他們爲什麼見死不救。還有那些正派人士,他們爲什麼沒有來救你。他們全都該死,全都該死!”
竹劍皺起眉頭,墨劍這說的簡直胡攪蠻纏。可是莫星現在心境不穩,或許還真有可能被墨劍蠱惑。可是自己又不能讓莫星放棄報仇。莫星拼命修煉十年是爲了什麼?說到底還是爲了復仇。如果自己奉勸莫星放棄報仇,恐怕莫星直接投奔墨劍了。
可是自己讓莫星報仇雪恨,又中了墨劍的圈套。那墨劍能更好的蠱惑引誘莫星,那莫星真的可能萬劫不復了。
看着莫星痛苦的表情,竹劍嘆息一聲,突然放開手中的璀璨星河,隆聲道:“莫星,我也不多說什麼。不錯,敢愛敢恨纔是大丈夫所爲,可是你要分清那些是你的仇人,那些是你要保護的人。你並不是被人拋棄了,你還有師弟,難道你就此墮落,連親如兄弟的師弟們也要放棄麼?想想你這十年來爲了什麼?難道你真的只爲了復仇嗎?想想你當年給我說的話啊!”
最有一句話,只震的莫星踉蹌後退幾步。竹劍放手的那團璀璨星河緩緩漂浮,漸漸向墨劍那邊飄去。墨劍臉色一喜,更加輕聲道:“莫星,你看他已經放棄你了。你一直拿他當第二位師父的人都放棄你了,還要堅持嗎?上天真若有靈的話,怎麼會讓你經歷如此殘忍的事情?拿起手中的劍,拾起心中的仇恨,放手殺吧……”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莫星突然怒喝起來,已經赤紅的臉蛋浮現出堅毅的表情。已經被咬爛的嘴脣,瞪裂的眼眶不斷滴着鮮血,他深吸一口氣,猛然怒喝道:“滾啊!統統給我滾出去!”
竹劍墨劍同時臉色劇變,墨劍手中的璀璨星河猛然劇烈顫抖,然後掙脫他的手掌,向另外漂浮在空中的星河飛去。
“我就我,我想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在指手畫腳,給我滾出去啊!”
那兩團星河無聲無息的融合在一起,然後漸漸縮小,最終縮成乒乓球大小的光團。竹劍與墨劍背後的光彩彷彿被巨力撕扯一般,被輕易撕碎,吸入了那團光團之中。
“這裡是我的思想,我的意識,我的地盤。給我滾……”莫星狂暴大喝着,雙手猛然握拳,然後齊齊一拳擊了出去。
那光團突然射出五彩華光,然後化作兩道五彩的巨大拳頭,向竹劍和墨劍轟去。竹劍臉色凝重着,雙手輕輕推出,一道朦朧光盤擋在身前。那拳頭擊在光盤上就如同擊在棉花上一般,深深凹進去,卻無法擊破。
而墨劍則皺起眉頭,自己也一拳擊出,一道黑色氣息狠狠和拳頭撞擊在一起。然後墨劍悶哼一聲,被震飛了十幾米。
這次不禁墨劍臉色大駭,竹劍看到也驚訝無比。這莫星頂多青龍力的水平,竟然能擊飛已經雲龍力的墨劍,就算墨劍沒有用盡全力,可是這也太驚人了。二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然後二人同時扭開頭,狠狠的哼了一聲。
那光團已經慢慢融合在莫星身體上,莫星滿意的**一聲,背後不斷閃射着五彩華光。他冷笑一聲,狠狠的看向竹劍二人。竹劍皺起眉頭,對墨劍冷聲道:“墨劍,你還不退出麼?你已經失敗了,你根本無法控制他。”
墨劍冷笑着,看向莫星道:“我很驚訝,你竟然這麼輕易的便奪回自己的意識。可是竹劍,他既沒有同意我的觀點,也沒有支持你的觀點。所以這次我們是平手,算了,放這小子走,我們自己打一場吧。”
竹劍輕輕舒了一口氣,揚聲道:“那麼你先退出去,我隨後退出。”
墨劍忽然豎起一根食指,輕聲道:“小子,既然你要走了。我便送你一件禮物,竹劍他給你說的其實不是真實的,我來告訴你當年那段真實的歷史吧。”
竹劍大驚,怒喝道:“墨劍,你出爾反爾!”
墨劍冷笑道:“我只不過告訴他真實的事實,竹劍你擔心什麼?”
竹劍皺起眉頭:“告訴他又如何,只不過讓他憑空煩惱罷了。”
墨劍搖了搖頭:“你果然是個白癡。呵呵,這段歷史或許對他很有幫助啊……”他食指輕輕點出,莫星全身一震,猛然化作無數碎片,激射開來。過了片刻,眼前一片白芒,身體猛然拼湊而起,然後彷彿落到地面上。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伸出一片戰場上。而自己眼前的士兵幾乎都赤膊上陣,最好的頂多多披着一層獸皮。當他們都士氣高漲,紛紛喊着口號,不斷的向對面陣地發起衝鋒。
“小子,好好感謝我,只有我纔會告訴你這段真實的歷史啊!”墨劍的聲音突然在莫星耳旁響起。莫星皺起眉頭,嘀咕道:“那段歷史呢?難道真實的歷史還有什麼秘密嗎?”
突然一聲尖叫,莫星擡頭看去,天空彷彿暗了下去,一片箭雨猛然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