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爬過來的毒蛇,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羣蛇吐信,發出“噝噝”的聲音,讓人從頭頂一直涼道腳底。
突然,一條兩米多長的黑蛇從一棵樹上向我頭頂飛竄過來,我嚇了一跳,急忙凌空拍出一掌,從掌心射出一道寒冰真氣,將那黑蛇凍成一根晶瑩剔透的冰棍,“啪嗒”掉在地上,摔斷成三截。
殭屍的體質雖然不怕蛇毒,但還是會被咬傷的,看這滿山遍野的毒蛇沒有一百萬也得有個幾十萬條,一個咬我一口也夠我受的了,這些蛇看上去最少都是二十級以上的一階兵種,個別的還有二階的劇毒蛇和三階的巨蟒,就算我生出三頭六臂來也不可能殺得了這許多。
蛇羣一起游到我身前一丈之處停下,圍成一個圓圈,紛紛揚起頭來向我昂頭吐信,毫無生氣的眼睛冷冷地注視着我,隨時都可能衝上來。
這時林立突然傳出一聲得意的笑聲:“紅星!你也有今天!哼,任憑你有天大的本事,今天也休想逃出我的蛇陣!”兩個白衣少年聯袂而來,一個是昨晚重傷在我掌下的甘草,另外一個就是歐陽文俊。
我眯縫着眼睛,緩緩地說道:“聽說白駝山莊的弟子有特殊天賦,無論是捉蛇、養蛇、招募蛇兵的質量還是數量都比常人的十幾倍。我說嘛,現在能拿得出這許多蛇兵的也只有你這個歐陽鋒的嫡傳弟子了!”
歐陽文俊得意道:“你很識相嘛,紅星,我問你,你今天是想死還是想活?”
我眉毛一挑:“想死怎樣?想活又是怎麼說?”
歐陽文俊把手中摺扇一晃在身前輕輕扇了扇:“看你的實力,應該已經過了八十級吧?嘖嘖,要是掛了一次,變回四十多級的小菜鳥的滋味可不好過哦,你那衡山老窩恐怕也得給人一把火燒了。”他故意頓了一頓,這才接着說道,“如果你還想留下這身修爲,就立即跪在地上,給我倆一人磕上三個響頭,並且叫上十聲爺爺,再自打一百個耳光,我們哥倆就考慮饒了你。”
甘草在一旁道:“否則的話,我們現在立即就讓你受萬蛇噬身之苦,以後追殺你輪到零級,化去全身功力,再把你衡山那幾個垃圾都捉來當着你的面用我的毒折磨致死!哼,也讓你看看我們白虎雙毒的本色!”
聽了他們的話,我大聲狂笑:“你們兩個垃圾也配跟我這麼說話?哈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我指着這邊地蠕動的蛇朗聲說道,“就憑你們弄這幾條沒用的爬蟲就想嚇住我紅星?呸,老子我今天大不了跟你倆魚死網破!”我話一說完,立即向二人撲過去,身在空中,忽然兩條巨蟒舞動巨大的頭顱向我咬來,那大口有磨盤大小,這三階的巨蟒可是能夠生吞羊鹿的。我冷哼一聲,反手從背後抽出倚天劍,手起劍落,只見兩道黑光揚起,兩條巨蟒被我砍成四段,半截身子仍然在地上不甘心地扭動着,緊跟着腳尖在蟒蛇身上一點,再次飛躍起來,朝二人合身撲上。
歐陽文俊大叫了一聲不好,把摺扇一敲,從中射出五枚毒釘,我把倚天劍一旋,三枚毒釘全部粘在劍上,我掄劍砍去,甘草把鋼杖一橫,硬架了我一劍,只聽“當”的一聲響,他這條極品寶貝鋼杖終於不堪重負,被我倚天劍砍成了兩截。
歐陽文俊從一旁用碧玉摺扇向我肋下點來,我反手抓他摺扇,他手腕一抖,扇子“嘩啦”一聲張開,向我臉上掃來,我左手猛點他手腕,歐陽文俊碧玉扇一旋,我這一把抓在扇面上,他這扇子也是寶貝,我開山裂石的一爪竟然沒有將扇面抓破,他揮掌打來,我左掌運勁揮出。
雙掌一對,我借勢高高躍起,在天上身子一折,頭向下落下,倚天劍一晃,使了一招“羣邪辟易”,劍光將他倆上半身全都籠罩進去。
甘草和歐陽文俊齊聲慘叫,拼命向後飛縱,同時揚手打出一把劇毒暗器,我把倚天劍伸在地上一點,借力向一旁高高躍起,落在一株樹上,腳踩着一根樹枝上下緩緩起伏晃動。
剛纔那招“羣邪辟易”是辟邪劍法中威力最強的招數之一,被我全力使出,饒是甘草和歐陽文俊武藝高強也沒能躲開,甘草被倚天劍由左肩至右肋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若不是他在緊要關頭把胸口向後縮回半寸這一劍就能把他開膛破肚,而歐陽文俊則是被我一劍把頭髮貼着頭皮連根削去一片,頭頂上嘩嘩流血,要不是他即使滾倒在地,這一下就能把他腦袋“開瓢”。
二人一口氣退出十丈,兀自驚魂未定,歐陽文俊氣急敗壞地道:“紅星,你小子感跟我玩愣的,今天就讓你這死屍餵了我的蛇兒!”他撮口打了一聲口哨,蛇羣立即如翻涌的波浪般向我所在的這棵樹上涌來,蛇擠着蛇,蛇壓着蛇,又好像被風吹過麥田,翻起一波一波的麥浪,看得人打心裡往外冒涼氣。
隨着歐陽文俊的哨聲,第一批涌來的是青身蝮蛇,都有三尺多長,蜿蜿蜒蜒沿着樹幹爬上來,轉眼之間合抱粗的大樹杆上便似染上了一層蠕動的青色,羣蛇噝噝作響向我所佔的樹枝快速爬上來。
甘草說道:“這些蛇要想傷他也很難,我們再給他加點料!”他取出一個黑色的袋子來,從裡面取出一根根寸許長的棱形鋼錐,不住手地向我打來。
我站在樹枝上,右手揮動着倚天劍格擋甘草和歐陽文俊打來的強勁暗器,左掌一掌接一掌拍出,寒冰真氣把爬近的青蛇都凍成冰棍,一條條地落到地下,不但一頓飯的功夫,屬下就已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凍蛇。
青蛇被我消滅殆盡,緊接着又涌上來一羣巨頭長尾,渾身金色的怪蛇。此時我內力已經不存,屍氣幾乎耗盡,我看着樹下緊接着金蛇後面還有數不盡的三階巨蟒和毒性更加強悍的黑色,心裡暗道:完了,完了,想我自從出道以來,什麼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樹敵無數,卻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喪氣過,竟然要被一羣蛇咬死,弄不好,這倚天劍還會爆掉……正當我在考慮,是自盡好還是被蛇咬死好的時候,忽然聽那歐陽文俊說道:“小子,你離死已經不遠了,知道被萬蛇噬咬是什麼滋味麼?哼,從頭到腳,讓你在沒一處好的皮膚,每一塊肌肉都被羣蛇撕咬,轉眼之間就把你吃得只剩下一具骨頭架子,哈哈。”頓了頓又說,“這些年來,你小子用九陰白骨爪在江湖上闖出諾大的名頭,我們哥倆倒是很好奇,那九陰真經上除了九陰白骨爪到底還有其他什麼厲害的功法?不過我很快就能看到了,不着急,呵呵,你昨天晚上殺了那麼多的人,一會被萬蛇咬死,修煉得最深的九陰真經一定會爆出來吧,哈哈,到時候我就可以一飽眼福了!”
九陰真經!我忽然想起原著中歐陽克曾經用蛇陣困住梅超風並且逼她交出九陰真經的情節來,當時是被黃老邪用簫聲破了蛇陣的。
我取出劉正風當初給我的七階玉簫來,運起剛剛升級的無相音罡催動簫音。我對於簫還只停留在初級的水平,雖然現在拿了劉正風專用的玉簫,但吹不出“笑傲江湖”曲來那是一定的。這隻玉簫有音攻效率擴大的功能,我只是把無相音罡對着簫空吹出,一聲沉悶的簫聲發了出來,我只覺身子一震,兩隻耳朵立即什麼都聽不到了,腦袋裡暈乎乎的。
忽然腳下一空,我站着的那根樹枝竟然從中折斷,我暗道一聲不好,下面可就是蛇羣啊,危機之中身子一折用玉簫在樹幹上一點,借勢重新躍起,上了另一根更高的樹枝。
聽力逐漸恢復,我這才注意看下面的情景,只見原本樹上的纏繞攀爬着的蛇竟然被我剛纔一聲音攻震得全都掉到樹底下去,雖然大部分還沒有死,但也都奄奄一息,萎靡在地上,只是輕輕扭動。
我見音攻管用,心中大喜,運起了無相音罡狠吹玉簫,也不成曲調,只是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單吹,羣蛇都被震得暈乎乎的,再也爬不上樹,吹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靠近我所在的這棵樹三丈之內的毒蛇紛紛被震死。
歐陽文俊一見急忙用哨聲指揮羣蛇退後在三丈之外,不敢再過分緊逼,在試過發現即使三階的巨蟒也抵擋不了我的無相音罡之後,他終於放棄了無謂的犧牲,只是讓蛇羣鋪開將我團團圍住,惡狠狠地道:“哼,就算你能剋制我的蛇兒,你也別想從我們手心中逃走,看我們誰能耗過誰!”
就這樣,我們就這樣對峙了三個多小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我心裡等得着急,歐陽文俊依然指揮着蛇陣將我困住,期間他領一半蛇出去捕食,我在樹上看見,只見萬蛇悉悉索索所過之處再無一個貨物,端的是厲害無比,比蝗蟲更加可怕的毒蛇羣!
也不知道老黃那邊怎麼樣了,我坐在樹上向東?望,暗自猜想黃裳那邊是不是已經跟明教對上了,若是對上了會在哪一座山頭上。正胡思亂想着,忽然西北面樹林深處傳來幾聲胡琴的聲音,幽幽然無比淒涼,曲折婉轉,時而如飽經風霜的老人的嘆息,時而如悲慘少女的傾訴,曲折過後開始發顫,引得人心都開始哆嗦起來,琴聲斷斷續續,顫然曲折,讓人忍不住想心酸落淚。
如此淒涼的胡琴,讓人第一感覺就想起那個曾經的“瀟湘夜雨”莫大先生,但是大家都知道莫大先生已經死了,那麼這個人是誰?莫大先生的唯一傳人一劍驚風?他可沒有這個功力啊!
就在我和歐陽文俊、甘草三人疑惑不解的時候,東南角的深窠草叢裡面穿出幾聲箏鳴。這箏聲清脆急促,好似萬人徵殺的戰場,金戈鐵馬,萬人呼喝,讓人聽了,一顆心也跟着劇烈地跳動起來。
胡琴咿咿呀呀,盤旋而上,越來越是淒涼;箏聲鏗鏘,轟然下落,越來越是大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曲調一起演奏起來,初時讓人感覺怪怪的,但逐漸被兩種曲調帶動,一會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一會又熱血沸騰,手舞足蹈。
地面上的蛇羣也都開始隨着兩種音樂動作起來,好似古代外國被人訓舞的眼鏡蛇,隨着音樂翩翩起舞,時而隨胡琴而動作偏偏,起伏優美,時而跟箏聲跳動,昂頭甩尾,噼啪做聲。
我心中知道,遇見高手了,這兩人對音律方面可比我厲害多了,不動聲色地就影響到了整個蛇羣,看着數萬各色蛇兒鋪滿地上隨着音樂不斷舞動,這份景象也算是罕見奇觀了。
歐陽文俊最先反應過來,驚叫一聲:“哎呀!這音攻太厲害!”一掌拍在一旁手舞足蹈的甘草後頸大椎穴上,登時把他震醒。甘草昨天晚上被我用九陰內力震傷,內力大損,是以抵抗不了這般強大的音攻,雖然被歐陽文俊用內力震醒,但只恢復了不到三分鐘,就又被音律帶動手舞足蹈了。
歐陽文俊深受扣住甘草的脈們,強制他停下來,再看自己的蛇,急得一拍大腿,怒道:“哪裡來的也雜種,敢來管爺爺的閒事!”他急忙發出哨聲控制蛇陣後退,忽然琴聲高揚,拉到極細,琴聲鏗鏘逾急,歐陽文俊只覺眼前金星亂冒,胸口如被大錘重擊,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他頓足怒道:“況淒涼,你他媽的是況淒涼!你小子今天毀我蛇陣,重傷與我,這場子我是定要找回來的!”說完不敢再停留,拉着甘草手臂縱身越走,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密林之間,這還剩下的幾萬條蛇他竟然是不管了。
胡琴和箏聲戛然而止,我站在樹上朗聲說道:“況淒涼,可是況兄出手相助嗎?”連問三聲,竟然是杳然無聲,此時音樂停止,地上的蛇全都萎靡不振,奄奄一息。我縱身來到剛纔胡琴響的地方,見這裡只留下一個普通的草蓆,並無一個人影。
況淒涼,嘿嘿,人不露面就破了歐陽文俊的十萬蛇陣,還將其重傷,這況淒涼果真還是位了不得的高人吶。
我愣了片刻,定了定神,吞了一大把還陰丹補充陰氣,然後略作休息,收拾妥當,這才揹着倚天劍往山海關方向趕來。
現在明清交戰,山海關西大門是不會給我開的,我只有爬上祁連山然後繞過去,一口氣爬到傍晚纔將近關,忽然看到有一個人影從左面一個土丘之上奔馳下來,速度極快。此時圓月高照,雖然離得很遠,但我還是看得清楚,心想這人從山海關裡面的山上過來的,往山上趕去,不知道是哪一夥的,急忙展開輕功在後面急速追趕,以便看個究竟,若是能夠捉到個把奸細,可也不錯啊,說不定還能在黃裳那裡換到什麼武學秘籍,看看九陰真經裡面隨隨便便都是宗師級上品級別的,連中品的都感覺拿不出手,這老黃可真的就像是一個超級武學寶庫。
那人輕功都不弱,我一直追出了十餘里才逐漸趕上,只見那人身穿一襲黑色夜行衣正在飛速奔跑着,嗅覺十分靈敏我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來是受了傷的。
因爲擔心錯過了黃裳和明教的決鬥,我也不願再耽擱,飛身橫躍過去,輕飄飄落在他身前,冷聲問了句:“你是什麼人?爲什麼來大明的地界?”
那人打量了我一眼,隨即說道:“你從西面過來,可是大明國人?”
我看着他臉上的表情,緩緩點頭道:“不錯,我跟大明錦衣衛大頭領常勝寒是老相識了,昨天晚上還在一起耍着,你是什麼人?可是大清國的奸細?”
那人面露喜色,向我說道:“我正愁分身乏術呢,還好遇見你。”他向我一抱拳,“我是天地會家後堂楊昆,我們得到消息,大清國黃裳約鬥明教衆位高手,暗中卻派了軍隊埋伏,我得趕快去通知他們,我們一共來了五個人,當時被發現,便死了四個弟兄,我拼死殺出來報信,只是還缺一個人去通知袁崇煥將軍,請求他派人前去接應諸位明教前輩。”
叮!天地會楊昆向你發出任務,去明軍營地通知袁崇煥黃裳的使詐的消息,請問您是否接受?
我並沒有立即接受,而是繼續問楊昆道:“你知道明教前輩們是什麼地方跟黃裳決鬥麼?”
楊昆道:“就在前面那個山谷裡面,轉過這個山坡,然後再穿過一片密林就是了。”
我心中暗喜,臉上不動聲色:“那他們什麼時候去的?開打多長時間了?我現在回去搬兵還來得及麼?”
楊昆急道:“應該是昨天夜裡黃裳派人下的戰貼,他們上午卯時開始比鬥,到現在已經持續快一天了,你快去通知袁大將軍啊,估計一會天黑黃裳匹夫就要發難了!”
“哦?是麼?你看那不是救兵麼?”我用手向山下一指,趁他扭頭觀看的功夫,一劍揮出,將那楊昆砍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