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翻雲覆雨
美國ace投資集團中國分部
執行總裁賀熠先生
果然是他!
他不是當檢察官的嗎?幾時棄政從商了?還擔任這麼重要高級的職位。對了,元宵節那天晚上,他明明說過之前一直流放在金三角,去年底纔回北京,怎會短短時間內就改了行,還混得這麼給力?
整個見面會上,凌語芊都在反覆翻閱資料,苦苦地冥思,至於大夥在談些什麼,她已聽不到,就那樣陷入自己的追索沉思世界,直到肩膀上傳來輕輕一拍,她纔回過神來。
見面會結束了,投資代表要走了,五個人,十隻眼睛,都在詫異困惑地看着她。
“丫頭敢情昨晚又熬夜追劇了?好吧,雖說老闆我器重你,但也要給你限制一下,以後只能週末追劇,週中時間就看看新聞好了,知道嗎?”尚弘曆半認真半玩笑地批評了她一下,話畢視線重返賀熠那,熱情的嗓音略顯歉意,“賀總,她平時不是這樣的,我跟你保證,下次見面會還你一個幹練精明的俏佳人,來,我送你出去。”
賀熠性感的薄脣微微一勾,對凌語芊留下耐人尋味的一瞥,二話不說朝門口走去,高大勁拔的身軀是那麼的巍然挺立,修長有力的雙腿是那麼的優雅昂然,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不容忽視的強悍氣息。
緊接着,尚弘曆也出去了,王塑則陪同賀熠帶來的助理,加上負責筆記的秘書,五個人就那樣陸續走出門外,偌大的會議室,最終只剩凌語芊一個。
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她腦海盡是賀熠的身影,是他炙熱鋒利卻又高深莫測的眼神,一會,想到什麼似的,抱起文件也急忙衝出去,跑回自己的辦公室,打開網頁搜索關於美國ace投資集團的訊息。
沒錯,這間公司是存在的,他這個中國分部執行總裁也是存在的,這個美國集團,財力雄厚,專門從事投資生意,項目涉及世界各地,在中國也已經有好幾個,如今相中萬尚集團,純屬巧合呢?又或者,他知道自己在這裡工作?但她記得,她並沒有跟他提過她的工作。
當然,最讓她混亂和頭疼的,還是他爲何忽然變成了一個商人!他爲何不事先跟她說真話!
哎呀!
哎呀!
凌語芊苦惱萬分地抓着頭,幾乎要把頭髮給扯了下來,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正好,她的內線電話響起,尚弘曆找她。
噢,一定是爲她剛纔在見面會上表現神思恍惚,心不在焉的事了!
凌語芊不禁又是一陣叫苦,但還是硬着頭皮,來到尚弘曆的辦公室,反正,她也想試試能否從尚弘曆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小凌,你是不是認識賀熠?”直截了當素來都是尚弘曆的作風,剛纔在會議室那樣說,不過是他編的一個藉口,他自是不會真的認爲她忽然反常是由於賀熠長得太帥,會議上開小差是因爲昨晚追劇追通宵。
“小凌啊……”
得不到凌語芊的反應,尚弘曆不由提高嗓音再喊一次,困惑的眸子略帶狐疑地審視着她,“你這是怎麼了,平時天塌下來你都能保持鎮靜,你跟這個賀熠,到底怎麼回事?”
“呃……是……是這樣子的,我以前認識一個人,長得與他有點像,所以……我以爲是他呢。”凌語芊總算回覆,撒了一個謊。
“長得很像?有那麼像嗎?那個人是你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可我看他並不認識你的樣子。”
“談不上是朋友,就是在工作上認識的。我當時乍一看,一下子晃不過來,對不起!”凌語芊繼續瞎扯,道歉。
“沒事。”尚弘曆擡了擡手,依然一臉思忖。
數秒,凌語芊再發話,開始打聽消息,“對了董事長,這人是你頭一次認識呢?又或者之前就見過了?”
“上個月在經濟商業會認識,得知他是專門從事投資,而我們公司正好有個開發項目,於是想彼此合作。”尚弘曆答罷,也繼續問,“你確定和你之前認識的那個人很像?他是做什麼的?ace在美國屬於很大的集團,賀熠能擔任中國區負責人,看來在這方面很得力,對了,你真想知道的話,我幫你查查。”
“呃,不用,我隨口問問而已,我想他應該不是我說的那個人,否則像你說的,也會主動跟我打招呼了。世界之大,人有相似,應該是我認錯了。”
尚弘曆略作停頓,頜了頜首,“沒關係,反正我們對每個合作對象都會詳細查探評估一番,我要是找到任何相關資料,順便跟你說說。”
“哦,好,謝謝董事長。”
“那你回去工作吧,這次的項目比較大,投資商也不好找,難得碰到cea這個大集團,我們得把握好機會,你找王塑再探討探討企劃書的細節,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完善的,最好能成功。”
“嗯,是!”凌語芊身子微躬,對他行了一個告退禮,離去。
尚弘曆目送着她,神情逐漸轉變,滿眼複雜,滿腹思忖……
接下來,凌語芊還是無法平靜,不但與王塑談公事期間偶爾開小差,回到自己辦公室後,更是全部精力投在賀熠身上,後來,還拿出賀熠的名片,撥通上面的號碼。
接電話的人是他的女秘書,說賀熠正在開會,公事公辦地詢問有何事找賀熠,凌語芊沒多說,回了一聲謝謝就掛斷電話,再過一小時後,直接撥打賀熠的手機,可惜沒人接聽狀態,她只好再次打給秘書,跟秘書留下自己的名字,拜託秘書讓賀熠給她回電,誰知到了她下班,都還沒賀熠的消息,一度令她懷疑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人了,可事實證明,那根本就是賀熠,故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想與她再有關聯!
壞蛋哦,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他多好,多熱情,多體貼,咋忽然間就性情大變了?爲什麼呢!
令人發狂的問題,就那樣糾纏着她,害她回到家中還爲之困擾,褚飛早留意到了,忍不住問她怎麼回事,起初,她不肯說,幾天下來她還是無法從中擺脫,褚飛又追問得緊,她自己也想找個人分析情況,終於告知實情。
褚飛聽後,震驚之餘納悶不已,也想不明白賀熠爲什麼放着自己喜歡的檢察官職業不做,而跑去混商界,另外,褚飛還否認了凌語芊的某個想法,認爲既然賀熠有心送禮物給琰琰,那說明很疼琰琰,對她不查不問應該有原因,或者,是有什麼誤會,提議她應該去找賀熠的父母問個究竟。
凌語芊本來也想過這樣,如今褚飛提到,於是決定下來,第二天剛好週末,她吃完早餐後,帶琰琰出門,憑着記憶來到賀一傑的住處。
幸好他們並沒搬遷,只是,對她的忽然來訪,感覺有點兒意外。
絕美的容顏掛着淡淡一抹笑,凌語芊教導琰琰跟他們問好,“琰琰,來,叫四叔公,四嬸婆。”
琰琰很乖巧地照辦,賀一傑夫婦不由也回過神來,把她們迎接進屋。
大概是因爲生活在外地,且終究是官場中人的緣故吧,賀一傑夫婦並沒因爲曾經發生過的一連竄事故而對凌語芊表露出任何責怪或討厭痕跡,依然像以前那樣客氣友善,加上有個琰琰在,整體氣氛尚算融洽。
寒暄過後,凌語芊事不宜遲把話題轉到賀熠身上,美目左右顧盼一下,佯裝若無其事地問,“四叔,四嬸,賀熠呢?”
賀一傑夫婦皆面色一變,不作答。
凌語芊略作沉吟,俏臉呈現嚴肅和鄭重,直截了當地道,“其實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跟四叔四嬸求證一下。我們公司正跟一個美國投資集團商討合作,對方的中國分部負責人,竟然是賀熠。”
聽到此,賀一傑夫婦眸色又是重重一閃晃,面面相覷。
“四叔,四嬸,這到底怎麼回事,賀熠不是在最高人民法院任職的嗎?爲什麼忽然下海了?還當起那麼大公司的負責人?”凌語芊逐漸變得急促起來,見他們久久都沒解答,於是把元宵節與賀熠見過面的情景告知,還說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言語神情間盡顯擔憂和關切,最後,用懇求的語氣希望他們能告訴她真實的情況。
結果,賀一傑便也不再隱瞞,如她所願說出實情。
事兒,真的有古怪!
賀熠果然不當檢察官了,他把最高人民法院炒了!上次那件事故,他覺得是內部的人陷害嫁禍他,於是請求上頭給個說法,還他公道,可惜無法如願,他一氣之下辭職不幹了,至於爲啥短短時間內就能變成美國ace投資集團的中國分部負責人,賀一傑也不清楚,因爲無論他怎麼問,賀熠都不肯說,只叫他們放心,他不會有事。
賀一傑夫婦也覺得賀熠變了,但具體怎麼變了又說不清楚,只確定,他與之前的賀熠已經大有不同,他們歸咎是賀熠大受打擊導致性情大變,看到賀熠目前狀況不算糟糕,便也沒多糾結,打算讓時間順理一切,等時間久了,事情淡了,說不定賀熠會慢慢變回來,經過最近這些事故後,對他們來說賀熠平安無事就是最好的恩賜。
整件事雖然還有一些疑惑謎團,凌語芊的心結卻已解開不少,在賀一傑夫婦的盛情邀請之下,她與琰琰吃了午飯再離開。
經過這次瞭解,凌語芊生活工作上恢復了正常,當第二次見到賀熠時,再無任何失魂落魄的跡象,儼如不認識他似的,只純粹把他當成一個投資商,竭盡全能去展現自己的才華,好爭取到他的合作。
不過呢,生活總是有那麼點不如意,尚東瑞不知從哪打聽到她與賀熠初次見面時的反常情況,今天得知她陪賀熠到項目開發區參觀,他竟然也跑來了,還處處展現對她的佔有慾,簡直把賀熠當成情敵對待。
“喂,你幹嘛了,別那麼幼稚好不好,你這樣會給公司造成很大損失的,從事生意這麼久,難道你不清楚客戶是上帝,投資商是衣食父母嗎?哪有你這樣的。”趁着賀熠中途走開一陣,凌語芊抓住時機對尚東瑞抱怨出來。
尚東瑞聳聳肩,不以爲然地回道,“衣食父母又怎樣,誰要敢搶我女人,就算天皇老子我也照樣對他不客氣!”
凌語芊即時翻翻白眼,低吼,“我說了,他沒有,他根本就沒有,另外,我不是你的女人!”
“什麼沒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你有意思!還有,你就是我的女人,是我認定的女人,是我要娶回家的女人。”
“不是,纔不是!”凌語芊越發氣急敗壞,“尚東瑞,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要想以後喊我的時候,我還能給你回一下,那麼,立刻滾蛋,回公司去!”
“你……”尚東瑞立刻被她忽然暴怒的樣子嚇到,然而,好視力瞄到從前方走來的人影時,便什麼也不顧,計上心來,大手猛地朝凌語芊的脖頸方向伸去。
凌語芊見狀,本能地喝住,“喂,你幹嘛?”
“別動!有東西,有個蟲子在你脖子上,不要動。”
凌語芊平生最怕這種蠕動動物,一聽即時嚇得俏臉刷白,且全身僵硬,氣也不敢喘了。
尚東瑞心裡不禁暗暗得意一把,瞧那高大氣勢的人影越走越近,他的手繼續別有用意地往前伸,臉也跟着趨近。
如此舉動,自然引起凌語芊的不自在,可一想到脖子上的東西,便也不多抗拒,只希望他速度快點,儘快把那噁心的蟲子弄走。
“別動,就算天塌下來也要保持鎮靜,否則驚動了它的話,它掉到你衣服內,那就更難趕走了。”
噢,噁心!
凌語芊胃裡即時一陣強烈的翻滾,身體禁不住哆嗦起來。
“不是說別動嗎,你怎麼還抖,快,扶住我,鎮定!”尚東瑞的臉已抵達她的眼前,距離她的只有兩釐米,嘴脣也快要碰上她的。
凌語芊更加心驚膽戰,整個心思都在蟲子那,對其他情況再也沒有知覺,尚東瑞叫她扶住他,她就伸手照做,連尚東瑞距離她很近,幾乎要吻上她,她也顧不得了。
形式越來越緊張,氣氛則越來越狂熱,尚東瑞卻遲遲不把蟲子拿掉,凌語芊不禁越來越急,急得幾乎要崩潰,想問他到底怎麼了,忽然身後響起另一個嗓音。
“淩小姐果然與衆不同,出外工作都不忘和情人纏綿親熱,看來兩人關係極好,情意極濃呢。”
是賀熠!
天!
凌語芊再也顧不得什麼蟲子不蟲子的,迅速推開尚東瑞,站直身子,回頭望向賀熠,即時感覺兩支利箭直射過來。
不錯,那根本就是利箭!
從賀熠眼中發出來的寒芒,儼如鋒利的箭頭,直插她的身上,他的面部表情也是極其的恐怖嚇人!
“賀總是吧,幸會幸會!都怪我女人太迷人,把我魂魄都勾走了,與她分開半刻都不行,讓你見笑了。”尙東瑞很快恢復狀態,對賀熠發出進攻,故意令賀熠誤會。
賀熠表情於是更加駭人,凌語芊則羞惱不已,惡狠狠地瞪了尚東瑞一眼,誰知他非但不反省,還冷不防地她面頰啄了一下,深情款款,“我先走,你回到公司再給我電話。”
然後,不容凌語芊辯駁,給賀熠留下一記挑釁意味的瞥視,闊步離去。
空曠的廣場上,瞬間冷寂,空氣裡也是說不出凝重和緊張,凌語芊咬脣,皺眉,訕訕然地瞄着賀熠,內心糾結不已,同時,暗暗對那尚東瑞狂罵一百遍,她已慢慢明白過來,脖子上有蟲子根本就是瞎扯,尚東瑞真正目的是想跟賀熠示威,果然是個無聊兼幼稚透頂的海龜王八蛋!
一會,王塑做聲了,話題轉到工作上,總算略微緩和了一下怪異的氛圍,但接下來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賀熠全程都繃着臉,凌語芊儘量不讓自己去看他,卻依然不時感覺到他那凌厲的眼神朝她直射過來,幾乎想把她宰了似的。
凌語芊,淡定,務必淡定,再說,你沒犯錯,沒必要緊張和驚慌,就算真的因爲尚東瑞,賀熠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你,他又不是你的誰,頂多,也就是一個好朋友,曾經的好朋友,他現在不都對你冷漠異常了嘛。
凌語芊不停自我安撫和安慰,奈何就是無法釋然和鎮定,直到參觀行程結束,賀熠已走,她還是無法從中出來,腦海裡盡是他那烏雲密佈的俊容,是那陰鷙冰冷的眸子。
“yolanda,你和那個賀總,是不是有啥?”在回公司的路上,王塑忽然對她問了一句。
凌語芊定了定神,望着王塑,怔愣。
王塑笑了笑,往下說,“你別笑我多事,我總覺得,你,二少,還有賀總,三人之間像是一個三角關係,爭風吃醋。”
爭風吃醋?
不至於吧!
“對了,上次我在會議室出現反常的情況,是誰說出去的?尚東瑞怎麼知道?”凌語芊反問出某件事。
王塑先是一怔,趕忙辯解,“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我不是那種人,你知道的。”
不是他?難道是尚弘曆?可尚弘曆也不是那種人,莫非是負責筆記的秘書?又或者,是賀熠自個兒傳播出去?
呃,不可能!
看來,是那個筆記秘書了,畢竟,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凌語芊嘆了一口氣,手機剛好作響,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她俏臉陡然一變,迅速按下接通鍵,噼裡啪啦地痛罵出來,“尚東瑞,我正式對你宣告,從這一刻起,你已被我拉入黑名單,再也不能靠近我半步,無聊,幼稚,害人精!”
“小芊芊,咋了?誰惹你生氣了?莫非是那個賀熠?”相較她的火爆,他異常的溫柔。
凌語芊更是氣急敗壞,抓狂大吼,“總之,我不認識你,你別再出現我的面前。”
“哎喲,你好**,我不是說過嗎,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愛,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
“愛你的頭?公司那麼多女人,你隨便抓一個去!”
“噢,小芊芊,你吃醋了?我不是說過嗎,我對她們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整顆心只圍着你跳,我的身和心都是你的,我發誓!”
發誓,發誓個毛線!
這男人,都不知是不是狀師轉世,每次她總說不過他,所以,不想自己被氣得吐血,她選擇掛斷電話,關機!
“其實,我覺得你和咱們二少爺挺配的。”王塑看着她,再次開口。
配?胡扯!
凌語芊即時回他一記怒瞪,“別和我說話!”
王塑先是呆然,隨即淺笑,搖搖頭,真的沉默下來。
凌語芊繼續鼓着兩腮,滿腹鬱悶地看着車外,回到公司後,氣消散了不少,本想對無辜的王塑道歉,奈何又說不出口,結果,只能低着頭,快速朝自己的辦公室奔去……
是夜,涼風習習,月朗星稀,凌語芊陪琰琰睡着之後,自個來到陽臺,手裡舉着一杯紅酒,邊細細品嚐,邊回憶今天的某些情景,又在糾結賀熠爲什麼會那麼生氣,而自己又爲啥那麼在乎他的感覺。
“凌姐,又不聽話了?”驀然間,一聲帶着關切的責備從背後響起。
凌語芊眉心不自覺地皺了一皺,緩緩回頭,如期看到褚飛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個褚飛,他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裝了攝像頭,爲什麼每次她想喝一下酒解悶,他都會及時出現?
“你這個月喝酒的次數已經超額了,罰你這個週末搞清潔。”褚飛款款走近,準備從她手中拿走酒杯。
凌語芊本能地抓緊,嗔道,“就一杯而已,由我啦!”
“一杯也不行,你這樣每天一杯,加起來可不少了。”小子態度堅硬,避免繼續爭執,他乾脆自己把酒喝掉。
凌語芊俏臉更加愁悶,又氣又無奈地瞪着他,一會,嘟着小嘴哭訴出來,“人家心情不好嘛!”
“心情不好就告訴我啊,我早說過的。”
“可是……”
“可是什麼,來,說吧,又碰上什麼事了?工作上出現問題?又或者,被海龜大叔纏住了?”褚飛眸色沉了一沉,語氣變得遲疑起來,“聽說今天尚東瑞跑去工地和賀熠爭風吃醋了?”
嚇?
“你……你怎麼知道?聽誰說的?王塑嗎?”今天就四個人去工地,賀熠和他的特助,王塑和自己。
“你別管誰說,你只需告訴我,是不是真有這樣的事。”
凌語芊咬着脣,數秒,如實點了點頭,緊接着,又補充,“其實也不算是爭風吃醋了,尚東瑞發神經而已,賀熠對我纔沒那種感覺呢。”
“那你煩惱什麼?這個尙東瑞發瘋又不是一天兩天,你早見識過了呀。”
“我……”迎着褚飛期盼真摯的眼神,又想到自己實在糾結痛苦的內心,凌語芊於是不毫無隱瞞地吐出苦水。
褚飛聽罷,陷入沉思。
“褚飛,你說我爲什麼會這樣,我之所以害怕,是不是擔心賀熠會因爲這事產生不悅而取消投資?可我又覺得真正不是這樣子,還有,其實對賀熠來說,尚東瑞也不算很過分,最多就是給人一個花花公子的印象而已,賀熠爲什麼會那麼生氣?”
“他喜歡你!”褚飛靜思片刻,一針見血地說出來。
喜歡?賀熠喜歡自己?凌語芊像是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事,瞠目結舌。
“雖然你是他的嫂子,但隨着賀煜的去世,這層關係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人的感情最難以控制,他喜歡你,不出奇。”褚飛繼續分析,儼如一個愛情專家。
凌語芊則想起了好幾年前的事,從第一次與賀熠見面,第二次他給她送來藥酒,去北京時他全程陪伴她、開解她,結婚時他帶她到湖邊畫畫、談心,生琰琰時他化妝成天佑的樣子,伴她度過最艱難的分娩期,還有後來……其實,她當時就已感覺到一些微妙的情愫,只不過,由於他是賀煜的堂弟,她沒深入去想,理所當然地認爲那是一個小叔子對嫂子的關切,就像賀燿一樣。
“凌姐,假如他真的喜歡你,你會不會接受他?”褚飛忽然又問。
凌語芊先是回神,緊接着,再次震住。
“你猶豫了!當我問起你會不會接受尚東瑞時,你想也不想就否決,但這次,你猶豫,那代表你心中……”
“不,沒有!我剛纔在想東西而已,纔不是那樣子的!”凌語芊總算曉得反駁出來,別開臉,不去迎接褚飛那雙銳利精明的眼睛。
出乎意料,褚飛也沒再追問下去,轉首看向陽臺外,漫不經心地玩弄着手裡的空酒杯,滿面思忖。
“對了,明天不用上班,不如我們去遊樂場玩玩?”一會,凌語芊做聲,轉開話題。
褚飛俊顏一怔,視線重返她的身上,點頭,且催促道,“那趕緊去睡吧,時間不早了,既然出去玩,就應該盡興一些,琰琰也會高興呢。”
提起心肝寶貝,凌語芊便也不再呆留,當他先行往屋裡邁步時,她也緊跟上,然後,在臥室門口與他道晚安,進入室內。
柔和的燈光籠罩着整個溫馨的空間,大牀那兒,小傢伙睡得香甜,那恬淡酣然的小臉,讓人打心裡感到滿足和欣慰。
凌語芊在他身旁躺下,美目充滿憐愛,靜靜看着他,稍會,當他主動朝她胸前靠時,她更是溫柔又細心地將他軟軟的小身子摟緊,摟牢,內心那股幸福感愈加濃烈起來,很快便也進入了夢鄉。
可以出去遊玩,最高興的莫過於琰琰,從早上起牀就一直笑個不停,去到遊樂場更是手舞足蹈,歡樂不斷。
有褚飛陪伴,琰琰玩了很多以往玩不到的高難度項目,因而,這次的出遊算是來北京這麼久最歡樂的一次,傍晚離開遊樂場,就在附近一所餐廳吃飯,琰琰意猶未盡,整個心思仍在那些遊玩上,興致勃勃地對褚飛道,“褚飛舅舅,那個遨遊太空真是太刺激了,琰琰下次還想坐。”
“行,不說下次,還有下下次,無數次,只要咱們琰琰喜歡,舅舅都捨命奉陪!”褚飛立刻答允,在他紅撲撲的小臉上寵溺地捏了一把。
琰琰即時興奮地歡呼起來,凌語芊也會心微笑,芊芊玉手環住他的小肩膀疼愛一番後,擡起頭下意識地往餐廳周圍環視,不料被她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四目相對,像是剎那間全世界都停止了轉動似的,就那樣緊緊交纏,再也分不開。
“是熠叔叔,媽咪,是賀熠叔叔耶!”琰琰也看到了,還不顧一切就直奔過去。
凌語芊回神,本能地起身跟追,追上琰琰時,正好已經來到賀熠的桌邊,除了他,桌上還有另一個年輕男子,長得十分好看,與賀熠不相伯仲,而且,這個男子看她的眼神,讓她又是生起一種莫名的不自在。
“熠叔叔,總算能再遇見你,你怎麼都不找琰琰啊?”琰琰迫不及待地詢問賀熠,緊接着拽住凌語芊的手,聲音甚是急促,“媽咪,快,這次記得跟熠叔叔拿電話號碼。”
凌語芊俏臉又是一陣窘迫,愣愣地看向賀熠,但並沒做聲。
“媽咪……”
唰唰唰——
賀熠已經拿出鋼筆,在擺放餐桌上隨時爲客人準備的便籤紙上寫出一行字,遞給琰琰,“這是叔叔的手機號碼,下面是叔叔居住的地方,琰琰將它袋好。”
琰琰趕忙接過,小臉難掩興奮,對着電話號碼大聲唸了一遍,然後,將它遞給凌語芊,“媽咪,你放着,記得保存好,別弄丟了哦。”
凌語芊本能地接過,本能地默唸一遍電話號碼,還有那個地址,直到感覺身側再度傳來火熱般的注視,她纔回過神來,拉住琰琰準備走開。
小傢伙卻不肯就此分別,自顧對賀熠發出一個請求,“熠叔叔,琰琰可不可以跟你一塊吃飯?琰琰不會花熠叔叔很多錢的,又或者,琰琰只跟熠叔叔搭臺坐,飯菜媽咪自己點。”
“琰琰……”凌語芊懊惱地喊出一句,更加不敢去看賀熠那邊了。
“熠叔叔——”小傢伙彷彿沒聽到她說話,繼續眼巴巴地瞅着賀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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