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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健碩的身軀靠在一名嬌小的女孩子身上,腳步緩慢地走向一輛車。
石頭立刻去看陶麥,她分明已經看見了,卻指着路邊的一條小黑狗打趣:“石頭你看,這條狗真不文明,在路邊隨地大小便。”
知道麥子不想提林啓輝,石頭附和的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卻又忍不住補了一句,“畜生不文明情有可原,但如果是人,就不可饒恕。”
石頭意有所指,陶麥心知肚明,只是,林啓輝是她心底不能揭的傷,她真的不想提,也不想讓石頭知道她的境況爲她抱不平或是憂慮。
石頭見陶麥臉色恍然,心知她不想提,便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
已是初夏時節,陽光明媚,氣溫漸升,路邊各種冰店如雨後春筍涌現出來。
石頭要去吃冰,陶麥一邊笑他還是小孩子,一邊高高興興地跟他一起選了一家冰淇淋店。
淡雅素淨的裝修,晃晃悠悠的搖椅,嘴裡吃着香甜的冰淇淋,對面是一個自己不討厭的人,感覺真是太好了。如果有一天,是林啓輝陪她來,神情愜意地坐在她對面吃冰,那又會是怎樣一番激動和喜悅。
“麥子,你在想什麼?”石頭伸手在麥子眼前晃了晃,麥子立刻回魂,尷尬地呵呵笑着,她也太能神遊了,林啓輝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願意屈就來這樣的地方陪她,陶麥,你又白日做夢了。
石頭見她原本飛揚的心情因爲什麼而變得低落,想了想,從包裡拿出一樣東西推到麥子面前,“這個送給你。”
麥子吃驚的睜大眼,“這是你的冠軍獎盃啊,爲什麼要送給我。”
石頭吃一口入口即化的冰,思緒瞬間飄遠,他比她小几歲,所以小時候一到夏天,她便大姐大似的帶着他到處吃冰,她喜歡讓他叫她姐姐,剛開始一直懵懂的叫她麥子姐姐,後來大些就再也不肯叫,不叫她就不讓他吃,他硬是不叫,卻又眼巴巴地盯着冰淇淋,最後總是她妥協,十分挫敗的感嘆,“怎麼想要有個弟弟也這麼難。”
當時他五歲,她十歲,他牢牢的記住了她的話。那時候那麼小,他居然替她難過了好久,他知道,麥子從小沒人疼,沒有爸爸,陶媽媽也對她視而不見,她過的日子就像被流放,無人問津,乏人關愛。
“這個——象徵着我已經長大了。”
石頭認真肅然的表情讓陶麥呵呵一笑,不知道他長大了爲什麼要送她獎盃,婉拒,他卻十分堅持,並有不收下便很生氣的模樣。對於這個伴着自己一路長大的大男生,陶麥一度覺得與他的關係甚至比與母親的關係還要親密。
“那好,我幫你收着。”
石頭這才展顏,兩人繼續這愜意的時光。
這家店的生意不錯,陸續有客人進門,座位都成了搶手貨。
陶麥和石頭正談的高興,耳朵裡忽地聽見一聲柔和清越的女聲在說:“啓輝,那邊有空位置。”
他們選的位置剛好在她後面,她背對着他們。
真是狹路相逢,陶麥立刻欲起身離開,石頭一把摁住她的手,“我沒吃夠,還不想走。”
陶麥有點急,石頭又說:“再說……我們爲什麼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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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路相逢,勇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