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一名身着淡粉色精緻羅緞長裙,外罩紅色輕盈外紗的少女從飄渺宗裡面走了出來,髻上插着翠羅珠釵,五官精緻,眉目清麗絕倫,臉上玉肌如凝脂,不施粉黛,縈縈之間籠罩着一股淡雅的出塵氣息,仿若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月華仙子,卻少了那麼幾分冷漠的高不可及之感。
“秦師叔。”
守護在飄渺宗宗門口的十數名年輕弟子眼中一亮,心跳加速,齊齊朝她恭敬的行禮。
出來的紅衣女子,正是一直在宗門裡修煉,兩年沒有離開宗門的秦落衣。
她脣角輕彎,鳳眸瀲灩,笑着朝衆人點了點頭,然後優雅的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衆弟子久久不能回神,以前大家都覺得被驅逐出飄渺宗的柳傾城最爲美貌,傾國傾城……看過秦師叔才明白,柳傾城美得妖嬈豔麗,乍一看十分驚豔,卻不耐看,看久了就覺得俗氣了。
而秦師叔卻不一樣。
每一次看她,都讓他們驚豔不已,越看越美,那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美麗和高貴。
秦落衣不緊不慢的走出去,沒走多久,就到了飄渺宗外不遠處的一個大型坊市之上。
這個坊市依着飄渺宗而建,許多飄渺宗的弟子都會將自己用不上的東西拿到這裡來交換,當然,因爲飄渺宗弟子衆多,許多東西容易出手,不僅僅是飄渺宗的弟子,還有許多其它門派的修士,也會把東西拿到這裡來交換。
坊市邊緣不遠處的一棟閣樓內,看到秦落衣出現,立即有三名修士眼中一亮,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一邊佯裝隨意交談着。
“媽的,監視了兩年,她總算是出來了。”
“這裡離着飄渺宗太近,附近全是飄渺宗的弟子,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等她先離開這裡再說。”
“我先去通知其它人,還有周天長老,你們先悄悄的跟上去,跟着她就行,最好別打草驚蛇。”其中一個爲首的黑衣修士道。
“是。”
另外兩人點頭應了一聲,站起身來,結了帳,悄悄的朝着秦落衣靠近,不露痕跡的跟在她的身後。
另一個人快速出了坊市,然後御着神虹向遠方疾射而去。
秦落衣只略略的逛了逛,買下了幾樣靈植,很快離開了坊市,御着神虹,朝着通錦城方向而去。
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後的兩人,相視一眼,也御着神虹,遠遠的跟着。
秦落衣犀利的鳳眸中含着冷意,輕哼一聲,早在坊市裡面,她就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她沒有回頭,繼續朝着前面飛去,速度並不快,只相當於一個玄府修士的速度。
心中暗忖,不知這跟上來的兩人,究竟是誰派出來的,是洞天福地?亦或是柳傾城一直不死心,派了人在飄渺宗外面監視她?
閉關一年零一個月,她就順利的晉階到了玉府,寒潭之中的靈力,雖然不能夠支撐她再繼續快速晉階,她還有晶石,還有在冰域之中和獅虎涯下得到的無數靈果,甚至還有不少妖丹,去到玄天大陸的大師兄和二師兄,雖然沒有能夠抽身回來,不過也數次派了無痕和莫寒回來,給她帶來了不少修煉的寶物。
憑着這些天才地寶中的靈力,修爲繼續一路大漲,用了將近一年時間,修煉到了玉府六階。
她如此快速的修煉速度,除了當初在宗門之中發下心魔誓的幾位長老還有羅師祖,她的師傅,沒有任何人知道。
修爲越高,晉階所需要的靈力就越多,到現在每晉一階,她所需要的靈力已經可稱爲恐怖,手鐲空間裡面的晶石,丹藥,甚至是靈植,已經被用去了一大半。
剩下的,她粗略估計了一番,最多隻能支撐她修煉到玉府八九階的樣子。
不過她現在不準備再繼續閉關修煉,兩個月前,蓬萊仙島深海之中的妖獸有了異動,許多妖獸燥動起來,不再安分的呆在深海處,一拔一拔的向着蓬萊仙島而來,已經有不少修士在淺海處就被強大的妖獸襲擊,傷亡慘重。
這是要暴發妖獸潮的徵兆。
據蓬萊仙島志記載,每隔個幾百年或者是千年左右時間,就會爆發妖獸潮,妖獸羣起行動,極有次序的殺上蓬萊仙島,只爲了掠奪仙島上的各種珍貴修煉資源。
殺死人類修士,奪走人類修士身上府邸,還有修煉的靈丹,靈植,而坊市,丹藥鋪,石坊,靈植鋪子,是它們重點洗劫的地方,當然,被佔領的名大宗門,也會被徹底的洗劫。
妖獸潮每爆發一次,都會對仙島造成極大的損失,在不斷的對抗妖獸潮的大戰中,仙島上的衆修士早已意識到,要對抗它們,就必須得團結一致,將它們徹底的趕回深海去,否則這片大陸就將被血洗。
無數年來,面對着幾百上千年就會爆發一次的妖獸潮,衆修士想了許多辦法,更修建了許多固若金湯的防禦工事,當發現有小規模的妖獸潮開始爆發的時候,各大宗門之中的修士,還有散修就開始向海邊集結。
蓬萊仙島四面臨海,不過西北方向臨着玄天大陸,和玄天大陸隔着一道巨大的峽谷,只是那峽谷雖大,因爲地勢天然險峻,並不利於妖獸大規模的進功,每次妖獸潮暴發,妖獸都是從東南方向尋找一個突破口。
飄渺宗身爲蓬萊仙島第一宗門,每次妖獸潮暴發,都會去往東面的通錦城一帶,而洞天福地所在的南面,本來就是妖獸極有可能攻上來的地方,所以每次都鎮守在了南方。
東面的通錦城以飄渺宗爲首,南面則以洞天福地爲首,太昊門,太一宗,摘月閣,瑤池等實力強大的宗門,會根據實力,平分在通錦城和洞天福地,而其它散修和實力不強的小門派,選擇駐在哪裡駐守,則可以自由選擇。
妖獸潮爆發,對蓬萊仙島來說,這是一個災難,也是一個難得的機遇,因爲許多修士,不用去危險莫測的深海,就可以聯手斬殺妖獸,得到靈力充沛的妖丹。
幾乎所有的修士,都會抓住這個機會,儘可能的獲得更多的妖丹,以供自己日後修煉之用。
早在二個月前,妖獸潮開始小規模爆發的時候,飄渺宗還有其它各大宗門的護山大陣就已經開啓,除了留下必要的強者鎮守宗門,還有一些修爲太低,沒有修煉出府邸的弟子在宗門裡之外,其餘的修士已去參戰。
當時秦落衣正修煉到緊要關頭,羅師祖葛掌門離開的時候,都沒有驚動她。
宗門裡現在是郭長老和江長老坐陣,其它的長老全都去了飄渺宗鎮守的通錦城。
三年多的時間,鄔山師叔仍然沒有回來,還有簡玉衍,若不是他們留在宗門裡的靈魂玉簡安然無恙,她都擔心他們是不是遭了什麼意外。
大師兄和二師兄兩年前去了玄天大陸,也一直也沒能夠抽身回來,即使無痕和莫寒一直沒說,她也知道二師兄那裡的情況定然十分嚴峻,才讓他們脫不開身。
兩個師兄不在,她身爲師父的關門弟子,面臨如此大戰,自然不能再隱在宗門裡一門心思閉頭修煉,殺妖獸,這於她也是一個機會,既可以煅煉一番作戰能力,又能積累妖丹,用作以後修煉之用。
用眼角的餘光睨一眼身後,脣角微勾,輕輕的冷笑出聲,看來她去通錦城的這一路上,定然會十分熱鬧了。
不過後面的人不動手,她也不點破,繼續不緊不慢的向前飛去。
天近黃昏的時候,她沒有再行路,也沒有住客棧,而是在一處山頭的空地上搭了一個帳篷住下。
半夜,山頭上突然多了數人,和原本跟在她身後的兩人會合,悄悄的向她所住的地方包圍而來。
正在帳篷裡打坐的秦落衣睜開鳳眸,眸中冷光閃爍,她在這些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昔日在悅來樓上,跟在洞天福地的齊雲和慕容絕身旁的一個女子。
“嗤!”
一道恐怖的光芒閃過,直朝她住的帳篷激射而來。
帳篷瞬間被撕裂。
沒有人出來。
動手的是一個年輕的青衣男子,長相雖然說不上俊逸,也卻清秀,只是神色間帶着一絲陰冷,他冷着臉的走了過去,看到裡面西湖水色的被子微微隆起,裡面蜷縮着一物,他手上一動,一股強大的靈力拍出,被子猛的被捲了開去。
一個枕頭被豎着放置在裡面。
“怎麼會沒有人!”
青衣男子臉色一變,猛的擡頭四處張望,脊背因爲緊張而變得僵直。
其它人也迅速的朝着四處張望,神情驚疑不定。
“我們親眼看到她進去的。”一直跟着秦落衣的兩名修士,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她肯定早發現你們跟蹤了!”青衣男子顯然是這些人中的領頭者,他咬牙切齒的道:“這個女人太狡猾了!大家分開找,今天一定要把她找到,爲蕭天師兄他們報仇!”
秦落衣的優雅的站在不遠外的大樹上,濃密的樹葉掩住了她的身影,身影掩藏在樹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神情警戒不停尋找着自己幾人,脣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然後從樹上一躍而下。
“你們是在找我嗎?”紅色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的絕美迤邐,她的脣角勾起笑容,眸光瀲灩,眼角微微向上傾斜,襯着一雙水光浮影般的眸子,漂亮得讓人心悸。
青衣男子等人聞聲,齊齊回過頭來,看着此時美得似沾染了妖氣的妖精一般的秦落衣,倏的一怔,恍惚間都忘卻了自己現在的目的,連那名女子,都有些失了神。
秦落衣脣角的笑意更濃,鳳眼中卻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青衣男子等人心中倏的一緊,呼吸突然變得困難,總算是回過了神來。眉峰一挑,眼角生出三分邪氣,冷冷的喝道:“秦落衣,你膽子還真大,居然還敢出現……納命來吧,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秦落衣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輕笑:“明年的今天或許是忌日,不過肯定不是我的,而是你們的!”
“死到臨頭居然還逞口舌之能!”其中的一名白衣男子冷哼一聲,直接召出府邸,玄色的光芒照亮了半個天際,對着秦落衣就狠狠的攻了過來,想一招就將她殺死,以免夜長夢多,被她的那兩隻異獸找來。
“玄府修士嗎?”秦落衣眨了眨眼,輕哼一聲,身體一動,快速的迎了上去。她沒有動用府邸之力,纖手一動,天地間的靈力便洶涌起來,朝着白衣男子狠狠的劈去。
她現在是玉府修士,而且還是玉府六階的修士,小小一個玄府修士,根本沒有看在眼中,即使不動用府邸之力,強大的靈力也將他的府邸狠狠的劈飛了出去。
“啊!”
那名白衣男子驚叫一聲,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旁邊的人眼見不對勁,相視一眼,一擁而上。
“早該一起上了!”秦落衣輕笑,銀鈴般的聲音清脆悅耳,在夜色中顯得份外動聽。
身體一動,便以詭異無比的速度,朝着剛纔最先攻擊自己的男子欺了過去。
白衣男子臉色大變,急忙後退,又快速的想召回玄府護身,可是他的動作雖然很快,卻不及秦落衣,她的一掌輕輕揮出,白衣男子就被重重的拍了出去,一直橫飛出數十米,攔腰撞斷了數顆大樹,才狂噴着鮮血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她殺了李師兄!”身後衆人怒吼,神色更是震驚不已,不敢再掉以輕心,各種法器府邸盡皆朝着秦落衣飛了過去。
秦落衣回身,鳳眸含煞,錦緞長裙被風吹起,飄然若仙。還剩下七個人,三名玄府修士,四名青府修士,就府邸上的氣息,分明都只是青府初階修士而已。
脣角噙着冷笑,神情戲謔,意念一動,就要召出玉府,突然感覺到遠處空中的靈力波動起來,有人在向這裡靠近,而且修爲還不弱。
電光火石間,她腳下一動,沒有召出玉府,而是不停的閃躲着七人的聯手攻擊,想看看靠近過來的人是誰,若是洞天福地的人,正好將他誘過來一網打盡,省得呆會兒麻煩。
片刻後,一名鵝蛋臉,長相清秀中又帶着一絲英氣的年輕黑衣女子,突然憑空出現,飛快的擋在了她的面前,一根長鞭揮出,直接將一座玄府抽飛,然後又欺身而上,繼續揮動着鞭子,只聽着啪啪啪的數道聲響後,幾座散發着恐怖氣息的府邸都被抽散,有幾個修爲低的,甚至還被抽在了身上,口中逸出鮮血。
好猛的一個姑娘!
秦落衣眨了眨眼,看着黑衣女子,一鞭子就能將府邸抽散,這黑衣姑娘的修爲,只怕不會比她低。
黑衣姑娘單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着被鞭子抽得四處逃竄的衆人,勾起脣角冷笑:“一羣敗類,三更半夜居然聯手欺負一個姑娘!我最見不得你們這樣的畜牲!”
手上的鞭子抽得更猛了。
洞天福地衆人眼見不妙,相視一眼,吭都沒有吭一聲,突然朝着遠方掠去。
秦落衣是飄渺宗的弟子,他們是洞天福地的人,這個不知道打哪裡鑽出來的女子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若是發現他們洞天福地的人找飄渺宗的麻煩……而且是在妖獸潮暴發的時候,傳出去他們洞天福地定然會被戳脊梁骨。
“啪!”
“啪!”
黑衣女子緊追而上,不停的揮動着銀光閃爍的長鞭,向着他們追了過去,將其中數名青府修士抽成了重傷。不過卻沒有取他們的性命,片刻之後,任他們逃走。
“如果不想他們再找到你,你就快點離開這裡。”趕跑了洞天福地的人,黑衣姑娘收起鞭子,朝着秦落衣扔下一句話,然後頭也沒回,如出現時一般,快速的消失了。
秦落衣甚至連感謝的話都沒有能來得及說一句,不由得搖了搖頭失笑。
回身看着被劈得亂七八遭的帳篷,也不收拾,任它們呆在原地,不緊不慢的御虹而去。
玄天大陸。
龍玉城。
一輛紫色的華貴馬車從遠方疾馳而來,進城門時也沒有停下,城門上的衛士神態恭敬的讓到一邊。
馬車比一般的馬車大了許多,由八隻威武矯健,渾身白毛,沒有一點雜色的白馬拉着,架車的男子一身黑衣,神情冷凝,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極爲強大的氣息。
在馬車的身後,還有四名同樣一身黑衣的男子騎馬跟隨。
“是端木二公子的馬車。”
龍玉城中的行人眼中一亮,眼神敬畏,紛紛退避開來,讓馬車先行通過。
“姐姐,我要糖葫蘆!”
一個粉雕玉琢的四五歲小男孩,突然從一家客棧之中衝了出來,根本沒有看到馬車,向着街對面一個手拿糖葫蘆的老頭跑去,咯咯笑個不停。
賣糖葫蘆的老者站在街的對面,看着小男孩跑了出來,和街上的衆人不由得都驚呼出聲。
馬車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撞在小男孩身上,突然從客棧裡衝出一個粉衣少女,神色驚慌的叫道:“弟弟小心!”
顧不得馬車會撞到自己,她衝過去就把自己的弟弟抱住,就在這時,馬車已經疾馳到了她們的面前,粉衣女子俏臉煞白,此時避無可避,只得緊緊的閉着眼,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八匹馬兒長嘶一聲,前蹄高高的揚起,齊齊停了下來。
“哇!”
小男孩看着舉上天空的馬蹄子,這才反應過來,害怕得張大嘴大哭起來。
粉衣女子緊緊的抱着他,慘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點血色,回頭就衝着駕車的男子嬌喝道:“你是怎麼駕車的,差點撞了我弟弟,我弟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陪葬!”
周圍圍觀的衆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哪裡來的姑娘,膽子可真大,難道她不知道這是端木二公子的馬車?”
龍玉城可是隸屬於端木家的城郭!
駕車的黑衣男子坐在馬車上,冷冷的看着她:“把你弟弟看好,別再讓他亂跑。”
“我弟弟亂跑?”粉衣女子緊緊的抱着懷中仍然大哭不止的小男孩,鳳眸倏的瞪大:“明明是你不對,居然在行人衆多的大街上縱馬狂奔。”
她居然敢如此的訓斥端木二公子的人……圍觀的人羣都爲她捏了一把汗。
“宋青,怎麼回事?”馬車裡傳來一聲淡淡的詢問聲,低沉帶着磁性。
黑衣男子猛的從馬車上躍了下來,來到馬車車窗旁:“有一個小男孩,剛纔跑到了大街上,差點被馬踏了。”
粉衣女子怔了怔,即使沒有看到人,只聽到聲音,她就覺得心跳微微加速。
紫色的車簾被撩開,一道挺拔欣長的身影從馬車裡走了出來,是一個極年輕的男子。一襲玄色錦袍,衣臉的領口,袖口都用銀色絲線繡着華美暗紋,五官俊逸完美無可挑剔,就似上天鬼斧神工的傑作,衣襟飄飛,玉樹臨風,風采卓然。
粉衣女子眼中一亮,看着他的鳳眸灼灼生輝,心跳得極快,就似要跳出來了一般,臉上微微發熱。
端木長英看着她的眼睛,眸中也是一亮,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倏的又暗了下去。
眼睛很象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曾用這種目光看他……不過,卻在他最不設防的時候,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手臂輕擡,不經意的放在了腹部之上,那裡的傷口早就好了,不過卻留下了一個寸長的醜陋傷疤。
拿出一顆丹藥來,他走到粉衣女子的身旁,將丹藥遞給她:“姑娘,你弟弟受了驚嚇,這顆丹藥寧神靜氣,你給他服下,爲他收收驚吧。”
粉衣女子怔怔的接過,丹藥香氣濃郁,一聞就知道不是凡品。還沒有吃下丹藥,她弟弟就不哭了,好奇的看着端木長英。
端木長英笑着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又轉身對宋青道:“以後在大街上,記得放慢速度”。
“是。”
宋青恭敬的應了。
端木長英又看了粉衣姑娘一眼,盯着她的眼睛,眸中有暗光洶涌,隨即轉身上了馬車。
粉衣女子神色悵然的看着馬車簾子被放了下來。
“司馬。”
騎在馬上的司馬玉打馬上前,從馬上躍了下來。恭敬的垂手站在他的馬車側邊。
“那邊有消息傳過來嗎?”端木長英的聲音很淡然,也很輕,帶着一絲淡淡的壓抑。
司馬玉眸光閃了閃,然後開口道:“她已經出關了,去了通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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