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街燈可以映襯出一個城市的繁榮,也可以反襯出它內裡的骯髒。紛紛揚揚的銀杏樹下,一位蓬頭垢面的小女孩無措的扯着早已破爛的衣衫,瑟瑟發抖的提着一個袋子走在路上。岔路口,她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平時常走的暗巷,想要快點回到那個勉強可以禦寒的地方。
突然……
她聽到一陣急促的呻吟:“呃啊……”
抓緊手中的袋子,她嚥了咽口水慢慢靠近痛苦的聲源,等她靠近以後她只呆愣了幾秒,便快速靠近了那個人。
鮮血沾滿她的雙手,她卻沒有絲毫驚慌,而是熟練的拿出袋子裡的酒,打開將它倒在了那人受傷的部位,地上的人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怎樣沒有再出聲,她撕下他身上的黑色T恤,把酒倒在上面,然後狠狠按在他側腹的位置,擔憂的問道:“疼嗎??呀?”然後撫上他的額頭替他撥開溼漉漉的頭髮,用並不流利的中文小聲嘟囔:“怎麼能傷的那麼重?”
男子忽然睜開眼,一把扼住她的咽喉,低沉的問道:“你……是誰?”
女孩被他犀利的眼神和過重的力道嚇退,匆忙揮開男子的手:“救你你還想怎樣啊?”說完撿起剩下的東西就想離開。
男子細長的眼睛微微睜開,痛苦說道:“不要走…”
女孩剛邁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她轉頭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人,然後又走了回去,蹲下身她撫上男子的額頭:“沒有發燒!”說着便將他連扶帶拖的弄到了平房的樓頂天台,等她氣喘吁吁的時候,她才發現男子正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女孩被他探尋的目光弄的很不自在,緊張的捏了捏衣闕,再擡頭的時候那人已經昏睡了過去。
男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泛白,看着明顯處理過的傷口,男子嘴角一咧,瞟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人,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搭在了她的身上,剛披上女孩就睜開了眼,他打趣的說道:“你是誰?爲什麼不回家?你不怕我嗎?”
女孩擡頭看了看泛白的天,張了張嘴:“我……你?”在男子還未回神的時候她卻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說道“You first manage your own
uncle ,you hurt very heavy。”(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大叔,你傷的很重。)然後快速的收拾着地上的東西“I am in your wallet took 100 dollars, bought you a gauze and eat, the rest is for my money。”(我在你的錢包裡拿了100塊,給你買了紗布和吃的,剩下的是賠我的酒錢。)
男子訝異的看着這個蓬頭垢面的女孩,眼裡全是疑慮:“你?”沒想到一個像乞丐一樣的女孩,居然能有這樣純正的發音。
女孩拉了拉漏風的衣服,毫不在意的說道:“Don’t be surprised at me, you still get to contact your family。)(不要驚訝我,你還是快點聯繫你的家人吧。)
男子背靠在牆上,擡頭望着天空素素白雲,心中一片淒涼:“我沒有家人!”主子們應該不算是家人吧。
女孩一聽微微一愣,隨後上前握住他的手:“People who have no family to learn to love themselves, remember, do not let themselves be hurt again。”(沒有家人的人更要學會自己愛自己,記住,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
男子對於一個小女孩能說出這樣的話很是震撼,可心裡某個地方似乎被觸動,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你這丫頭懂得還挺多,你叫什麼名字?”
巧妙的躲開他的手,女孩戒備卻擔憂的看着他,用磕磕巴巴的中文說道:“你可以自己離開了吧?”
“恩。”
像是不放心一樣,她再次強調:“那……我先走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男子嘴角浮現一抹諷刺又略帶溫和的笑:“居然被一個小孩子救了,還是一個小女孩”
天台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男子警覺的判斷着人數,待發現是自己人以後他暗自鬆了一口
氣。
來人上前扶起他,恭敬的喊道:“冥管家??”
沒錯……此人正是S城三大家族冥氏家族的高級執事……冥逸。
冥逸順着天台向下張望,當看着那遠去的背影他冷漠的吩咐道:“幫我查查她。”
當冥逸尋着資料找到她的時候,她卻在警察局。看着手中的資料,他的心忽然沒由來的一陣酸澀,同時,這種很久以前就絕緣了的情緒讓他覺得新奇。
女孩只是無神的盯着桌子上的東西,然後用她嬌小的身軀扶起比他高了不止兩個頭的大人,艱難的站在警官的面前聽着什麼。
等了快半個鐘頭後,她終於扶着那個人出來了,還不時回頭鞠躬說道:“謝謝……麻煩你了。”
剛出警察局門口,還未走上兩步她就被身上高大的身軀壓倒,同一時間,一名氣勢洶洶的婦女出現,對着女孩的頭就是一陣亂指,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你是豬嗎?讓你看着他、看着他,又被他喝成這樣,養你有什麼用啊?”
然後婦人一把推開她,扶起地上的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打車離開了。
盯着遠去的車輛女孩只是嘆息一聲,然後無奈的蹲在了路邊小聲的說道:“爲什麼又罵我?我找到的時候他已經喝醉了啊!”
冥逸下車,邁步上前將身上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後蹲在她的身邊:“冷嗎?”
女孩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頭。
冥逸笑笑關心的問道:“他們是你的父母嗎?”
“不是。”簡短的回答。
冥逸明知故問的問道:“那你爲什麼要跟着他們,看他們對你也不是很好吧。”
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跟他們在一起,我至少還有一個家。”
冥逸皺眉的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一個家?”
女孩吸了吸鼻子:“每個人都有,就我沒有。”
冥逸低沉的聲音響起:“那我給你一個家,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那是冥逸這輩子說的最沉重的一句話,可他不知道,因爲這句話他差點毀了那孩子的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