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反手握住她的手:“那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樑幽驚詫的看着他:“原諒?少爺你似乎用錯了詞語呢。”
冥夜的雙手開始慢慢收緊:“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拐彎抹角。”
樑幽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他已經開口了,你只需要說出一個解決方法就行,其他的你無須在多言。
“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答應的“那自己還說什麼呢,不是多此一舉嗎。
樑幽的內心很是掙扎,她明明可以豪邁的提出自己的條件,可看着冥夜孤寂的樣子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影子,這讓她不忍開口。
冥夜見她半天不說話,催促道:“就沒有一點點回旋的餘地嗎?我就那麼不被原諒,讓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樑幽看着他的手,眼神開始恍惚:“其實少爺你沒有錯,我想要留在冥家就必須按照冥家的規矩來,你是主子,有權讓我做任何事。”
冥夜的聲音帶着顫動:“騙子!”
樑幽擡頭看他:“???”
冥夜擡眸與她對視:“明明害怕全身發抖爲什麼還要說的那麼倔強?你就不會對我發火衝我吼嗎?”
現在的樑幽讓冥夜摸不着頭腦,他以爲在她醒來以後會衝他大吼,或是跟她拼命,可她卻冷靜的可怕,這是冥夜沒想到的也是他害怕面對的局面。
樑幽看着那雙漆黑的雙眸,慢慢勾起嘴角,漠然的開口:“有用嗎?”
“你說什麼?”
樑幽歪頭看着他:“我說有什麼用?”
“你就不能發泄一下你的情緒嗎?爲什麼要忍?爲什麼?”
樑幽眨了眨雙眼,笑得詭異:“爲什麼?少爺你試過在小黑屋被關上一個月的經歷嗎?要是你嘗試過那你就應該知道,那種漫長的孤獨感是多麼的恐怖,它每時每刻都在侵蝕你的每一個細胞,也無時無刻都在刷新你的忍耐度,我一開始也不是這樣淡漠的,被關的前幾天我也會拼命的喊叫,也會瘋狂的發泄自己的情緒,可是有什麼用呢?除了讓自己新添傷痕,沒有一絲的用處,而且還會被剋扣食物,所以我學乖了,我學會了在那個無聊的地方自我調節,也學會了另一種生存方式,它讓我知道有些事情早就註定了,如果太較真那就是自尋苦惱了。”
冥夜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覺得你對我發火是在自尋煩惱?”
樑幽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當時的那個環境下你我都沒有錯,我們是兩個個體,有不同的想法是很正常的,更何況我當初是真的不想放棄那個位置,所以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冥夜搖頭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話:“撒謊,那你爲什麼那麼怕我?爲什麼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你知道每次看見你那個樣子我有多火大嗎”自己恨不得立馬撕下你的僞裝,讓你用最真實的一面面對自己。
樑幽慢慢低下頭顱,眼底有冥夜看不到的怯懦:“因爲你太優秀了,跟你們比起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渺小,可能你不會相信,我是用一種仰望的眼神看着你的,也很羨
慕,你有家人、有朋友、有其他人奮鬥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你聰明又能幹,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冥夜苦澀一笑:“那我問你,那個時候你爲什麼不跟我一起出國?你知道嗎?要是你跟我一起出國的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辛苦了,而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樑幽慢慢垂下雙手,嘴邊泛起一個可有可無的笑:“那個時候,我是下定決心要跟你出國的,當時的我因爲大叔的離開也想換一個環境,那樣說不定會好過一些,可是在選擇的前一刻,老爺的一句話將我拉了回去,他讓我看清了自己現狀,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冥夜雙眸一瞪,陰狠的問道:“他說了什麼?”
樑幽嘴邊露出一個苦悶的笑:“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自己當時太小了,總覺得那個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明智的選擇,可現在看來,自己那個時候真的是太稚嫩了。”
冥夜伸手捏住她的雙肩,再次問道:“他說了什麼。”
樑幽嘆息一聲:“少爺知道了又能怎樣?”現在還能改變什麼。
冥夜的手勁不自覺加大:“說…”
樑幽擡頭,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說,冥逸……是個很合格的管家,冥家在他的守護下,很鋒利,也很完整。”
說道這裡樑幽的語氣忽然頓住,她眼裡閃過淚光:“他還說,要是我不能成爲你身邊鋒利的刀劍,那他會先一步除掉我。”
冥夜後退一步:“什麼?”
至今,那天的事情還在樑幽的腦海裡盤旋。
冥煬當時在走廊與樑幽插身而過時只說了三句話,可每一句都扎進了她的心,他說的第一句是:“冥逸……是個很合格的管家,冥家在他的守護下,很鋒利,也很完整。”
樑幽對於眼前的人還是有些懼怕的,畢竟他是冥家的家主,那股強大的氣場還是很能唬人的。
“所以要是你不能成爲他身邊鋒利的刀劍,那我會先一步除掉你,冥家不留沒有用的人。”
聰明如樑幽,她一下就明白了老爺的話語,老爺是在警告她,要是她回答的不好的話,也許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她不安的嚥了咽口水,膽怯的說道:“可我……已經答應少爺要跟他一起走的,要是臨時改變決定的話,少爺會不高興的。”好不容易纔感覺少爺對自己上心,要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改變決定,少爺一定不會在關注自己了吧,大叔已經走了,要是少爺在離開,那自己該怎麼辦。
冥煬陰冷一笑:“我現在能在這裡給你說這些你也明白我想說的是什麼吧,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跟他走只會有兩個結果,一是被我除掉,二是被他拋棄掉,是選擇暫時的逍遙卻被人莫名其妙被殺掉,還是成爲他身邊的利劍,你選一個吧。”
樑幽永遠也忘不了冥煬當時的眼神,那一刻樑幽就明白,她跟冥夜只能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所以與其被拋棄,她還不如選擇變得強大,只有那樣,她才能進行選擇。
冥夜的雙拳狠狠的捏在一起,就知道是老頭子在背後使壞,怪不
得他總是告誡自己想要得到就必要先學會失去,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在給自己下套子啊。
“我以爲你留在冥家是爲了冥叔。”
樑幽不安的將手指絞在一起:“起初留下來的確是,因爲我答應過大叔要好好的保護你,可……後來”後來自己的想法似乎轉變了那種想要留下來尋找大叔的激情已經被你給替代了,甚至差一點就全部替代了。
冥夜忽然抓住重點:“後來什麼?”
樑幽眼神變得閃爍,她不在言語。
冥夜似乎察覺了什麼,慢慢靠近她,將受傷的手攤在她的面前:“告訴我,後來什麼?”
果然!樑幽看着他的手掌眼神變得憂鬱起來,她斷斷續續的說道:“後來,有人慢慢的取代了他。”
冥夜忽然一下捏緊自己的手,任由鮮血從他手中滴落:“什麼?是誰?那個取代他的人是誰?”
冥夜此刻腦子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東森,另一個是火澈,雖然他一個也不想承認,可這兩個人不管是那一個都比他跟樑幽的關係好。
樑幽看着他緊握的手,伸手扳開他的手,焦急的說道:“別這樣,這樣流下去也會失血過多的。”
冥夜一臉的挫敗的揮開她的手,追問道:“這不重要,告訴我,是誰?”是誰能取代冥叔在你心中的位置,是那個跟你一起同甘共苦的東森,還是那個能讓你展露笑顏的火澈,這兩個人無論是那一個自己都比不過,比不過。
樑幽掙扎着向後退去:“我不想說。”
冥夜拉過她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告訴我,只要你告訴我,我就不會傷害他。”
樑幽不敢跟他對視,她怕他會看穿她的內心。
而樑幽的這個動作讓冥夜誤以爲她是在保護那個人,他的嘴邊泛起一個苦笑:“他就那麼重要?重要到你連名字都不敢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我離你那麼進你卻不肯看着我?你知道我爲了跟你在一起受了多少苦嗎?我一直以爲冥叔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可你現在卻告訴我,有一個人已經替代了他,那我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樑幽被冥夜逼的節節後退,直到無路可退,看着冥夜受傷的眼神,樑幽伸手撫上他的眼,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要一看到他自己就心跳加速,心慌的不能自已。”
冥夜的的睫毛垂下,睫尖泛着一層透明,樑幽摩梭着他的眼尾:“起初只知道他對自己很重要,可越是靠近就越是難以自拔,可大叔說過,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危險,所以我只能一直站在遠處,不敢靠近,我害怕被吞噬,更害怕被拋棄。”
冥夜的嚴重已經有了霧氣,他咬牙開口:“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了”我不想聽你怎麼說其他的男人,一點也不想。
樑幽慢慢垂下手,無奈的說道:“我不敢靠近你,因爲你太完美了,完美的毫無瑕疵,讓我高攀不上,所以我開始刻意的避開你,甚至是忽視自己的內心,可不知什麼時候你還是慢慢的取代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甚至有那麼一刻超越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