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上古神獸救了我?”淚琦輕聲問道。
柳長青輕輕地點了點頭,動作無一不是小心翼翼,生怕嚇到了她,“你別怕,雖然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但我卻不得不告訴你,否則我無法解釋,而且我也不想說謊,靠我一人之力要想從你師父的身邊救下你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
“我知道,謝謝你。”淚琦會心的微笑,她頓聲道:“只是,你怎麼知道我會有危險?”
柳長青支支吾吾的道:“這個,其實,其實我是放心不下你,你和大哥走的那麼急,而你的腿又受着傷,所以我才命耶俞蟬悄悄跟着你保你周全的。”
淚琦低下了頭,“我知道你對我好,只是我除了說句謝謝,卻是什麼都報答不了的。”她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她的心已經被一個田少傑裝的滿滿的,心裡再也容不下別的人,所以縱使他對她再好再上心,她還是不能給他任何承諾。
柳長青連忙搖頭道:“不,我什麼都不求,如果,你覺得我的出現困擾到你了,我可以離開,只要你好好的,就比什麼都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柳長青道:“我瞭解,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大哥的人,所以對你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等替你找到大哥,確保你無事之後,我便會離開你的身邊,再也不打擾你與他的生活。”
淚琦不語,只是默默。
——
一把劍,一個人,孤寂的走在路上,竟也不知該何去何從,三個月了,他四處尋找淚琦的下落,卻是一無所獲。
突然地,一個晃神心中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使他整個人都嚇了一跳,淚琦會不會已經被師父,會不會,“元林,元林——。”
他咬牙轉頭,暗道:“不行,不能這樣漫無目地的找下去了。”他必須要回黃山去找元林問清楚,而就在此時,元林的身影已經赫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仔細看去,沒錯,正是元林。
“徒兒,好久不見。”元林笑看着他。
田少傑向前衝了幾步,元林卻忽地後退,讓他無法觸碰的到。
“淚琦呢?你把淚琦弄到哪裡去了?”
“殺了,我把她殺了。”元林說的斬釘截鐵。
田少傑咬着牙,努力剋制着自己全身散發的怒火,全身血液似乎倒流,怒髮衝冠,再也無法抑制,他大喊了一聲,然後迅速拔劍向着元林的身影衝了過去,然而手起刀落,斬去的卻只是一股塵煙,再一看,哪裡還有元林的影子。
他單膝跪在地上,樣子十分狼狽,兩邊有散落的發,這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天,整個人都倍顯憔悴,“是幻覺麼?是麼?”他喃喃的問着自己。
“大哥,是他,在那裡。”遠處忽遠忽近的說話聲。
田少傑擡頭望向遠處,陽光刺眼,晃得他連忙擡起胳膊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視線之下,正有五六個人成羣結對的向着這裡走來,一個個怒氣衝衝,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
“血劍閻羅田少傑,這一次看你往哪裡逃?”
田少傑冷笑着站起了身,血劍閻羅,呵呵!他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稱號,怎麼連自己都不曉得。
“等等大哥,他手裡的可是弒血劍,我們是不是回去找找其他的人一起過來。”有個人趁着還沒走近,因此極力規勸着。
爲首的顯然是不知道弒血劍的威力,依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弒血
劍又怎麼樣?老子今日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害人無數的狗雜種。”
弒血劍的威力本是在於它自身散發的靈性,弒血認主也是依靠着它自身的靈性而完成,如安立遠所說,若是璨瑰不是真正的甦醒,那麼弒血劍也不可能真正的醒過來,換句話來說,弒血劍除了認定了當年的尹豐爲主人,其餘的都不過是外界不知名靈力的牽引,當初落在白錚手上,只怕也是南宮玉霜的關係。
如今雖然是弒血劍,但是威力卻大不如前,因此如今弒血劍的威力根本與一般的寶劍沒有兩樣,雖然沒有了靈力,它卻依舊是一把吹毛立斷的寶劍,對付一些下三流的角色倒也不費力氣。
“田少傑,你殺青龍寺的虛空大師在先,又害死十劍客之一的‘莫言云’,就連江湖存名檔裡排名第八的‘江戶城’都慘遭你手,你害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今日就是你該償命的時候了。”
“你又是誰?”田少傑面無表情的問道。
“聽好了啊!老子姓何名蟬寶,今日你遇到了老子,算你倒黴。”
田少傑輕笑,“名聲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麼?重要到可以拿命來換?”
“什麼?你說什麼?”何蟬寶怒聲說道。
田少傑淡笑道:“既然不是爲了名聲,怎麼就想起來替別人打抱不平了?若打敗了我真能讓你名聲大震,那也沒有白費你的力氣,只可惜我卻沒有將你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他舉起手來準備拔刀。
可就在此同時,田少傑已經來到了近前,何蟬寶的刀還沒有拔出來,便被田少傑打倒在地,對付這種人,他甚至都懶得拔劍,其餘的人就算是見識到了他的厲害,卻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臨陣對敵,若是丟了兄弟,那麼他們也就沒有顏面再行走於江湖了。
“還需要打下去麼!”他一隻手拎起倒在地上的何蟬寶,然後推給了身後的那幾個人,“帶着他有多遠走多遠,否則,我絕不客氣。”
“田少傑,我們還會再來的。”撂下這句話,他們一起後退着離開了。
田少傑只是覺得好笑,無緣無故的,他竟然惹上了這樣一幫人,他的師父,元林,如今不知正躲在哪裡看他的笑話吧!他曾經最引以爲傲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師父叫做元林,而如今,這似乎不是他的驕傲之所在,而是一種恥辱,元林,落舉良,他永遠無法想象,在元林的人皮下面,是落舉良這樣一個骯髒的人名,是的,他覺得噁心。
酒,醉了又醒,醒了又醉。架,打了一場,又迎來下一場。類似今日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不是最簡單的解決,也不是最難的,後背還未完全好的傷口就能證明,這幾天他的日子有多不好過,江湖武林這麼大,佼佼者衆多,他不是武功最好的一個,難免會有傷痛,喝的半醉的他舉起酒罈將剩下的半罈子酒倒在了剛剛打鬥中崩開的傷口上,身體一個激靈,痛、遍佈身心。人,自然也是全然清醒。
該回去了,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萬一她真的在黃山上,萬一她等不到他,那她豈不是很孤單,兒時的她就是個眼神明亮的,清秀的面龐直到長大都不覺得有什麼變化,只是比起從前更加的美麗,更加的讓人忘不下。
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說好了的,怎麼能忘記。
“淚琦,等着我,我回來找你了,等着我。”
如果說黃山上面便是一個終結,那麼他願意在見到淚琦的那一刻
便聽天由命,想這一生總是如此這般,他沒有尹豐那麼深遠的抱負,沒有他那個捨身取義的精神,他爲了自己,也暗暗發誓,這輩子,就允許自己這樣隨性一回,不管結局如何,都要見到淚琦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
黃山上如舊,只可惜物是人非,黃山是他的地盤,威西老怪元林,從他在這裡掛名佔山爲王開始,這一切的根結已經形成,或許他想不到自己會有被發現的一天,否則他也不會將這些人留在自己的身邊,他是個高傲的人,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有什麼污點,可是很不幸,沒能在黃山上解決了田少傑,就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污點,所以他要依靠江湖的力量叫他身敗名裂,叫他永無出頭之日。
“既然已經逃走了,又何必再來送死?”元林看着面前的田少傑,實在想不出他爲什麼會有膽子再上黃山。
田少傑看着他,出乎意料的緩緩跪了下去,跪在了他的面前,“請把她交給我,哪怕讓我再見她一面。”
元林一怔,隨後恍然,“你是爲了淚琦?!”
田少傑閉上眼睛,“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永遠記得父親所言,你想要我的性命儘管拿去,只求你放過淚琦。”
“不可能了。”他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俯下身小聲在他的耳邊說道:“她已經不在了,自從她違揹我命令的那一天開始,我便沒有打算讓她活下來,她已經被我打得魂形俱滅。就連輪迴都是不可能的。”
元林的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至於你,我不會殺你,因爲你如今活着還不如死了,一個生不如死的人對我來說,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就算你拿着人人懼怕的弒血劍又能如何,在你的手上,還不是一塊廢鐵麼?哈哈——。”說着,已經笑着離開。
淚琦不在了麼?真的不在了嗎?他還沒有帶她去那夢想中的地方,一桌一椅一木屋而已,木屋的四處掛滿了五顏六色的薄紗,屋外籬笆圍成的小院裡開滿了她喜歡的花朵,門前有一條小河,小河的水清澈見底,白天她們可以照顧那些花草,晚上可以坐在小河邊數天上的星星,如此簡單的願望,可卻還沒來得及實現,怎麼能!
踉踉蹌蹌的下了黃山,這一次,他是真的死心了,難怪這麼久都沒有她的消息,難怪他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她,原來是這樣,魂形俱滅!好一個魂形俱滅,怎麼就偏偏是她不是自己,如果不是他逃走,如果不是這樣,是不是死的人就不會是淚琦,再如果他叫淚琦留在柳長青的身邊,是不是此時的淚琦與柳長青就會好好的生活在鳳莊中,不會再有今後的災難。
那麼他怎麼能這麼自私,自私到只想到自己而傷害了她,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好,其餘的什麼,任何的一切,哪怕是不在他的身邊,只要她活着就好。
“田少傑,站住。”
“欺師滅祖,背叛師門。”
“殺人償命,拿命來。”
黃山腳下,突然衝出了約二十幾個人,一見面便不由分說的將田少傑團團圍住,“田少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大大小小的聲音,大大小小的兵器,眼前的人在他的眼中就如同來索命的幽靈般恐怖,彷彿淚琦就是被眼前這些人帶走的一樣。
“走開,滾,滾。”他嘶聲竭力的喊道。
“給我殺了他。”衆多人羣中的一個聲音說過之後,其他的人立刻衝了上來,向着田少傑衝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