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南宮野荷問道。
田少傑回首道:“先將你安頓下來,然後去弒血門找我師兄,無眠山莊的仇人,我勢必不會讓他好過。”他言語中帶着許多的憤恨,想到元林就是殺害他全家的兇手,他心中除了恨,竟還是恨。
這許多年的師徒之情,怕是已經徹底失去了。
南宮野荷微微皺了皺眉,“你打算怎麼報仇?先不說如今不知兇手的蹤跡,只怕就算找到了他,以你的能力,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不光是你,就算加上尹天仇,也不一定能鬥得過他,弒血與袁虹都出自他手,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掌握着兩劍的生死秘密,而且,弒血劍如今又是白崢之物,雖在你之手,你卻不能駕馭它,黃山之下,你爲了淚琦失蹤,又遷怒在那些無辜的人身上的時候,就應該清楚,是弒血劍在駕馭你,並非你在駕馭它。”
“這些我知道,不過既是這樣,我也是不會放棄的。”
南宮野荷道:“當年玉霜爲了白崢能在巫豔山上面的英雄大會獲勝,強意將弒血劍留在白崢的身邊,弒血劍自認主人,解開封印之後的第一口鮮血,玉霜就是知道第一個給了它鮮血的人就會被弒血認定爲主人,纔會有了那樣巧合的一幕。”她如身臨其境般的說着。
田少傑道:“白崢心無邪念,弒血劍在他的手裡,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
“但是你要想打敗落舉良,就一定要能駕馭得了弒血劍,天下間,若還能有一個人與落舉良手中的袁虹劍抗衡,那個人勢必就是你。”
田少傑更加覺得不可思議,“我?”
南宮野荷淡淡道:“從小到大,你是不是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中有一股外在的真力在不斷的亂竄,卻又不知爲什麼會這樣,想試着解開它或者與自己的內力調息在一起,卻又做不到?”
田少傑微微皺眉,“此事就算是元林都不清楚,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可知道爲什麼弒血劍的封印只有你能解開?”
田少傑更是一臉的迷茫。
南宮野荷繼續道:“那是因爲那股真力是尹豐賜予你的,弒血劍爲尹豐之物,他所設下的封印,除了他的親近之人,自然是任何人都解不開的,當日也是我師父告訴我,讓我帶你去解開弒血劍的封印的。”
“你是說安前輩他——。”
這時候,南宮野荷懷中的孩子卻突然哭了起來,南宮野荷哄着小小孩兒,“軒兒不哭,軒兒不哭。”
田少傑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孩子應該也累了。”
南宮野荷點了點頭,“我看不如就在鳳莊住下吧!想來去了別的地方你也不一定能靜下心來。”她意有所指,隨後又道:“前面不遠處就是南宮家的宅子,當年父親曾經將那裡送給了我,後來南宮翼當上了南宮世家的莊主,就將那裡荒廢了,如今我們去收拾一下,就在那裡住下吧!”
田少傑沒
有什麼意見,跟着她一起向前走去。
這裡距離南宮翔泰的青青山莊很近,距離柳家也不是太遠,房門大開,一點也不像荒廢許久的一處地方,南宮野荷抱着孩子站在門外與田少傑對視了一眼,卻遲遲沒有進去。
剛想離開,卻看見有人走了出來。
“妹妹,好久不見了。”南宮翔泰已經走了出來。
南宮野荷的身子疆在了原地。
南宮翔泰轉眼已走到近前,他向着田少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南宮野荷,“野荷,你可是還在生我的氣?”
“你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何來生氣一說。”南宮野荷微微開口,聲音卻及其的不自然。
南宮翔泰擡起右手撫過了她的肩膀,卻見南宮野荷的身軀微微一抖,卻並沒有拒絕,“我知道,這麼多年你吃了許多苦,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找你,無奈卻到處找不到你,你自小就是這樣的性子,若不想讓人找到,便是任何人都找不到。”他回首看了看這座被他打掃的十分乾淨的宅院,繼而道:“若是還有我們兄妹的美好回憶,只怕也只剩下這裡了,自從我做回了南宮世家的主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整理好了這裡,這裡是我們的家,沒有你,這裡所有的美好在我心裡也都是苦痛,妹妹,我是真心想要你好的,跟我一起回去吧!”
南宮野荷卻沒有說話。
“田大哥——。”南宮翔泰示意讓田少傑幫襯着說幾句好話。
“野荷,你哥哥做了那麼多,也只是。”
“不用再說了。”南宮野荷及時的制止住了田少傑的言語,“若翔泰哥哥還肯認野荷這個妹妹,就將這裡留給我,就如哥哥所說,這裡有着我最美好的回憶,但是南宮家卻是我再也不想回去的。”
南宮翔泰微皺着眉,“爲什麼,是因爲你還是不能原諒我無心說得那幾句話,還是因爲你還是忘不了他?”他微怒着看向了她懷中的孩子,“這個孩子,他是。”他的臉色突然一變,剛剛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南宮野荷的身上,似乎忽略了她懷中的小不點,如今——。
南宮野荷護緊了懷中的孩子,然後走到了田少傑的面前,“這個孩子叫田黎軒,忘了告訴哥哥,我與少傑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終身,翔泰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還要哥哥成全。”她不自在的看向了田少傑,希望得到田少傑的肯定。
南宮翔泰眼中透過一絲懷疑,“什麼時候的事?據我所知,田大哥可是對自己的師妹一直情有獨鍾的,怎麼會與我妹妹。”
“翔泰誤會了,我與師妹自小一起長大,難免緊張她護着她,但並非你所說的情有獨鍾,我對小師妹的感情也只是如同哥哥對待妹妹的感情,而對於野荷卻是真心實意的。”田少傑自然也知道,若是南宮翔泰知道野荷的孩子便是南宮志博的骨肉,怕是不會放過這個孩子,依照他對南宮志博的恨意,他是絕對不會讓這個孩子活下去。
“田少傑。”一柄長劍直刺而來,一聲力喝,卻是讓田少傑心中一動,擋過那柄劍的鋒利,然後看向了那抹芊芊玉影,來人不是別人,卻是自己的小師妹淚琦。
淚琦清淚飛奔而下,剛剛那句話深深的刺進了她的心裡,哥哥對待妹妹的感情?那麼他在那鄉間小屋中同他度過的那些日子都是什麼?他對她說得那些動情的情話都是假的麼?甚至於她還爲他有了孩子,那麼這個孩子又證明了什麼,她恨面前的人,更恨她腹中的孩子,她緊緊地握着劍柄,再一次向着他的身上刺去。
“師妹。”田少傑一個翻身,人已來到她的近前,並打落了她手中的劍,“師妹,你聽我說。”田少傑焦急的不知怎麼纔好,他不明白淚琦爲何如此大的反應,就算是剛剛的那句話,她也不該如此劇烈的反應纔是,還是她相信了剛剛他所言?田少傑很難過,難道在她的心裡,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不值得相信的人麼?!
淚琦被他緊緊攬在懷中掙脫不開,氣急之下,抓起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田少傑吃痛,卻是一聲不吭,直到那血腥味瀰漫在這空氣之中,淚琦鬆開他的手臂,用力的推開他。
“大哥,淚琦。”聽到了這個聲音,田少傑才注意到了隨着淚琦一起而來的柳長青。
“公子,你怎麼來了?”南宮翔泰開口道。
柳長青擺了擺手,“我帶着淚琦來看看你,沒想到。”他看向田少傑,“能見到大哥安然無事,我就放心了。”但眼中卻沒有一絲欣喜之情。
淚琦卻在此時再次將地上的長劍談起,然而這一次她的目標卻不是田少傑,而是無縛雞之力的南宮野荷,南宮野荷未曾料想到淚琦會攻擊她,一時間竟也慌了神,竟一味的站在那裡不知躲閃。
“野荷。”田少傑的眼中全是焦急,已飛身而去攬過了野荷的腰將她帶至安全的地方,又飛起一腳踢向了淚琦的手腕,擋開了她的一擊。
淚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剛纔的一舉一動更是叫她傷心至極,任由長劍滑落到地下,發出鐺的一聲,“你竟然爲了她跟我動手,你竟然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田少傑。”她再次恨恨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我淚琦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與你有任何瓜葛。”她將一直珍藏在懷中的那塊刻有少傑與淚琦二字的紫玉拿了出來,當着他的面用力的摔在了地上,紫玉落地,摔成了兩半。
田少傑想去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四周靜了下來,彷彿只留下紫玉碎時的那種聲音在迴盪,淚琦落寞寂靜的身影緩緩地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不見,他想追過去,卻遲遲沒有邁出那一步。
“大哥,我。”柳長青似乎有着許多的難言之隱,卻又無法開口。
“她既然已經嫁給了你,就請你好好的照顧她就是。”田少傑言語平靜,竟也沒有波瀾。
柳長青也沒再說什麼,而是轉身隨着淚琦消失的方向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