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伐決斷

北辰亦和北辰儒,一路坐着馬車,搖搖晃晃的,不是人,是心。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太過仁慈只會害了自己。這是身爲皇子的每一個人深深明白的道理。

坐在馬車裡的北辰亦,花了良久的時間才平靜了心裡那猶豫不決,恢復了常態。北辰儒透過小窗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可他眼神卻出賣了他,他的心思也不在人羣中。

“怎麼了?外面的景色那麼吸引你麼?儒”北辰亦突然出聲,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擁有商人所羨慕的榮華富貴,擁有仕人所追求的權力和尊貴地位,也擁有百姓所期望的榮耀,這是皇室子弟與生俱來的附屬品,可是他們卻不知,這些其實是禁錮我的枷鎖,權力造的宮殿,黃金做的牢籠”

北辰儒眼神哀傷,語氣消沉。

“皇兄,此次之後,我……”北辰儒轉身,正視北辰亦,欲言又止。

“這是在宮外!儒,你不必再稱呼朕爲皇兄,就叫朕――大哥吧!”

“啊!”北辰儒被嚇到了,但是隻一會兒就恢復正常,平復了激動的心情,“是,大……哥”

北辰儒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喊北辰亦大哥的這一天,也的確沒喊過任何人叫大哥,這個詞,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說出來,感覺是那麼的酸澀但是卻很親切。

北辰亦聽着這一聲大哥,似乎感覺到有家的溫暖。這是自北辰亦記事以來,從沒有感受到的親情。這一幕,從來只出現在別人身上,而今他北辰亦也能體會家的溫暖了。

“嗯”北辰亦笑得溫和,北辰儒亦在隨後笑得如此開心。

“客人,目的地到了!”就在北辰儒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完北辰亦時,馬伕把車停在了路邊,恭恭敬敬的守在一邊。

北辰亦先下馬車,北辰儒隨後跟上。

“儒,這裡是?爲何帶我來此處?你可知你來這麼不正經的地方有失身份!”北辰亦看着“聽雅閣”三個大字招牌,質問北辰儒。

“噗!哈哈哈~”北辰儒一聽北辰亦這話,就知道北辰亦肯定誤會了什麼,忍不住就大笑了起來,但是礙於越來越冷的氣氛,以及北辰亦那張越來越冷的臉,只好悻悻的解釋。

“這裡叫‘聽雅閣’”北辰儒得意的笑,而北辰亦挑了一挑眉,不說話。這是北辰亦用表情在無聲的說:廢話,這還用你說!朕知道!

“咳咳~那個,彆着急,慢慢聽我說下去!這‘聽雅閣’顧名思義是聽書的地方!”

“哦?聽書?那你帶我到這是在消遣我麼?”北辰儒一臉震驚的看着北辰亦,他是在和我開玩笑麼?他什麼時候會開玩笑了!怎麼感覺那麼很不安呢?

“不是,是想請大哥你聽一齣戲,保證精彩!”

聽到北辰儒的話,北辰亦沒有懷疑,徑直走了進去,直接到二樓找了貴賓室,坐到最佳聽書的地方去了。

這裡的客人人來人往,卻只多不少,很快就一樓二樓就都坐滿了。北辰亦一開始覺得沒什麼,但是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開始問北辰儒問題了。

“這裡很有名麼?”

“嗯,會吧!剛剛搬來京城的”北辰儒思考了一下。

“那個說書人很厲害?”

“不是”

“哦!是麼?”

“沒事的,大哥,我是這裡的常客啦!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北辰儒安慰北辰亦,讓他放寬心。

時辰一到,那說書人便清了清嗓子,示意衆人安靜,開始說書了。

頓時,整個聽雅閣一片寂靜,異常安靜。這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接受了嚴格訓練的士兵,接到命令時的決絕,沒有疑問,沒有反抗,只有服從。

接着,就是聽說書人,開始說今天的故事。故事的內容,北辰亦沒心思聽。只是越待在貴賓室,掃了一眼看着四周,平靜而冷淡。帶他來此的北辰儒沒有聽書,而是從容淡定的煮起了茶。

北辰儒用紫砂壺親自動手燒水,然後在等水開的過程中,把茶餅加入紫砂杯中,待水燒開,用布提起衝入紫砂杯中。

接着,北辰儒又開始燒水,並且倒出了紫砂杯中的茶汁,又重複着上一個步驟。等北辰儒把第一杯茶沏好,茶葉的清香早已在起蓋時就瀰漫了整個房間。北辰亦聞着這茶香,心裡的愜意頓時讓他自然的閉上了眼睛。

“大哥,請喝茶!”北辰儒笑笑,把茶遞給北辰亦,示意這茶可以喝了。

北辰亦也笑着接受了。只見北辰亦把手中茶,極爲講究的品了起來。看北辰亦喝茶的樣子就知道,他喝這茶甚是享受呢!

北辰儒看着北辰亦自顧自的喝起了自己沏的茶,也滿意的品起了自己手中的這杯。

等北辰亦喝完北辰儒的第一杯茶,北辰儒又給他續了一杯。正當,北辰亦開始品第二杯茶的時候,本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那個人就是――撫遠將軍!

“哈哈哈,沒想到,老臣能在宮外遇見皇上,真是意外啊!”貴賓室被人包圍了,囂張氣焰的主人從衆多屬下中,緩緩走出來。

“哦?帶着人來偶遇?難道撫遠將軍出門都帶這麼多人的麼?撫遠將軍你是有多搶手纔會如此?”北辰亦絲毫沒有驚訝,而且還處變不驚的反問撫遠將軍。

“你!”撫遠將軍被北辰亦噎的沒話說了,但是轉念一想,語氣又變得凌厲狠毒,“很快,我就會變得比你搶手了!北辰亦!”

“大膽!撫遠將軍你竟敢直呼朕的名諱!該當何罪?”北辰亦大怒。

“我何罪之有?北辰亦,你的皇位坐的也夠久了吧!該換我來坐坐了”

“你居然想造反?”北辰亦想發作,卻發現自己中毒了,“噗~,儒你居然……”

北辰亦話還沒說完,嘴角便溢出了一絲血絲,倒在了那煮茶的桌子上。北辰儒見了,急忙把那滾燙滾燙的煮茶用具拿開。

可是北辰儒這一舉動,卻被撫遠將軍笑話了。

“八賢王,北辰亦都已經死了,你還那麼在乎屍體的完整麼?會不會太……”

“他,待我不薄,我只是不想讓他……太難看了!”北辰儒悲傷的看着倒下的北辰亦,“希望將軍能遵守諾言,不要忘了把季雪給我”

“這是自然!季雪跟着你,我相信你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撫遠將軍故意停頓了下,“當然,這是後話現在我需要北辰亦的兵權!”

“好,兵符應該在南書房,我去替你取來”北辰儒說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撫遠將軍不信北辰儒,把他攔住了,“還是老夫派人去取吧!這種小事,怎麼能麻煩王爺你呢!去,去南書房把兵符給我拿來!”

“將軍,南書房的守護可不會輕易讓你的人進去!”北辰儒把手中的煮茶用具丟過去,緊忙阻止那人。

“什麼?”

“那裡有他的貼身護衛,除了獲得准許的我可以自由出入外,其他人都會驚動他們,結果無非兩種:一是,驚動了他們把來人殺了,從而查到你的身上;二是,來人殺了他們,驚動了整個皇宮,弄的人盡皆知,從而查到的你的身上”

北辰儒淡淡的吐出這麼一席話,“無論哪種,最後出事的都是你――撫遠將軍!這樣的結局,你還要繼續讓你的人去麼?”

“不愧是老夫選中的女婿,心思縝密,是老夫太過着急了,是老夫的不是”撫遠將軍急忙改口,連連稱讚北辰儒。

他馬上就成爲皇帝了!反正北辰亦也死了,沒有人可以再阻攔他了。

經過北辰儒剛剛的言論,撫遠將軍沒有再阻攔北辰儒離開。撫遠將軍正準備讓人在北辰亦身上開幾道口子,卻聽見屋外整齊的腳步聲。

越來越多,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直至停下,世界詭異的安靜。撫遠將軍發覺事情不對,就從窗口戳了洞往外看,整齊劃一的御林軍包圍了整條街。他的人除了這個房間的,其他人都已經氣息全無的躺在地上了。

血染整條街,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身上流血的只有一個傷口――這些人,都是一劍致命,當場身亡,甚至連掙扎都沒來得及就已經……

這實力,太可怕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北辰亦已經死了,到底是誰在指揮御林軍!究竟是誰持有兵符?又爲什麼命令御林軍來這兒?

撫遠將軍慌亂了,惱怒了,殺意波動。

“哦?看來將軍見了御林軍很激動嘛!”

這聲音是――北辰亦!

撫遠將軍轉身,正好看見北辰亦從桌子上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

北辰亦看着撫遠將軍這張變化着的臉,然後淡淡的說“這表情真不錯!好奇麼?撫遠將軍”

“你,你沒死!”撫遠將軍難以置信的看着北辰亦。

“沒有,朕是天子,這麼輕易就死?怎麼對得起撫遠將軍你多年以來精心佈置的局呢?”北辰亦從桌子下拿出了一把劍,舉起,“我早已經知道你的陰謀,兵符!朕自然不會輕易交出”

“御林軍,動手!”北辰儒在外面,看到了北辰亦的信號,拿出兵符對御林軍命令道。

“是!”御林軍大聲應道,衆人出手,乾淨利落,除了撫遠將軍,其他人一個活口都沒留。

“朕不會殺你的,撫遠將軍,你該慶幸你是季雪的父親,不然你的下場會比那些人更慘!”北辰亦與北辰儒匯合,“不過,朕會剝奪你的官位,同時會派人日夜監視你的行動,若你再有什麼不規矩,那就……到時候,就是季雪也保不了你!哼,回家養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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