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今日是您大病之後第一次上朝的日子,可要好好裝扮裝扮,讓那些大臣們都看看,您還是那樣風華絕代。”清影邊給蘇季雪更着衣,邊有些興奮地說道。
蘇季雪看着是鏡子裡面的自己,容顏還是跟以前一樣,但是心境卻怎麼都變不回去了。
這個早朝還算是順利,大臣們念她大病初癒,並沒有提出太多的問題,所以沒過多久,便下朝了。
慕辰下朝後一直慢慢地跟在蘇季雪的身後,直到蘇季雪進了寢殿,他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進去。
清影扶着蘇季雪坐下之後,本來想給她沏一杯茶的,但是拿起茶壺才發現,裡面並沒有茶了,便望着蘇季雪說道:“這茶不知怎的沒有了,奴婢去給您沏一壺新茶吧。”
“嗯,去吧。”蘇季雪剛好也有些口渴了,便擺了擺手,示意清影去了。
清影剛一出寢殿,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慕辰,有些疑惑地問道:“慕丞相,您怎麼不進去啊。”她的聲音有些大,被裡面的蘇季雪聽到了,蘇季雪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些。
慕辰被這樣一問顯得有些尷尬,笑了笑說道:“我正準備進去的。”說完便進了寢殿。
“參見女王陛下。”慕辰跪在了地上,想蘇季雪行禮道。
“免禮吧。”蘇季雪的臉色沒有之前那麼難看了,但語氣還是有些冷漠。
慕辰站了起來,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女王陛下,微臣這次來是有話想跟您說。”
“正好,朕也有話想跟你說,那我們今日就說清楚吧。”蘇季雪微笑着說道。
“你們幾個都下去吧,沒有朕的命令不能讓任何人進來。”蘇季雪支開了房中的幾個宮女,一臉嚴肅。
幾個宮女行了個禮之後便都下去了,還關好了房門。
“雪······”慕辰正準備開口說話的,但是卻被蘇季雪打斷了。
“讓我先說吧。”蘇季雪望着慕辰,連忙開口說道。
慕辰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異議,反正這些事情都是要說清楚的。
“如今上官婉兒死了,沒有人會處心積慮地來害我了,孩子也沒有了,而且我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小亦也漸漸長大了,對父王的依賴也沒有那麼強烈了,你跟我在一起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我們這段感情已經走不下去了。”蘇季雪皺着眉頭,一臉決絕。
“你心裡還在恨我是嗎?”慕辰頓時覺得有些心痛,望着蘇季雪,問道。
“說實話,我的心裡已經不恨你了,但是也永遠無法再愛你了,每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上官婉兒,想起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感情再也回不去了。”蘇季雪淡淡地說道,面無表情。
“所以你想讓我怎麼辦?”慕辰心裡已經猜到了,但是還是想問一問。
“你走吧,出宮,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吧,然後找一個愛你的女子,共度一生,永遠都不要再回到這裡了,也永遠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現。”蘇季雪說出來心裡的想法,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心裡也沒有那麼壓抑了。
“可是那些朝政,還有小亦,你一個人顧得過來嗎?”慕辰有些擔心蘇季雪。
“哈哈,這你就放心吧,以前沒有你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過來的,沒事的,再說了小亦也已經漸漸長大了,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臨朝聽政了,到時候我就把朝政慢慢地移交給他,我也能輕鬆些了。”蘇季雪笑了笑,想掩飾自己心裡的不捨。
“那好吧,既然你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又能忙得過來,我不想讓你的心裡有那麼大的負擔,我會走的,你放心吧。”慕辰轉過了臉,溫柔地說道。
蘇季雪站了起來,微微低了低頭,雖然心裡有些難過,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很輕鬆的樣子,微笑着說道:“嗯,餘生請多保重。”
慕辰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蘇季雪,緊緊地摟着她,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再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無論我在那裡,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馬上回來,永遠保護你。”
蘇季雪有些動搖了,但是馬上在心裡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默默地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說任何話。
慕辰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便放開了蘇季雪,只是在看着她,想把她的模樣刻進心裡。
蘇季雪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問道:“對了,你剛剛說要跟我說的,是什麼事啊?”
慕辰回過了神,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你身體還有沒有事。”
“嗯,你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蘇季雪點了一下頭,淡淡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你多保重。”說完,慕辰就轉身走了,沒有回頭。
蘇季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裡的不捨漸漸涌了上來,但是她還是剋制着,她知道,她和慕辰本就是一場意外,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來說或許是最好的了。
慕辰回到了清幽閣,收拾了幾件平時穿的衣服,他的心裡雖然不捨,但是這是蘇季雪的意願,他不能違背,其實他剛纔想跟蘇季雪說的是:“我看好了一個世外桃源,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如今,蘇季雪已經明確表示了自己的意願,那慕辰也不再勉強了,既然蘇季雪不願走,那麼那個地方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他便準備一個人去雲遊四海,看遍這名山大川,也好比在一個地方悶着好。
慕辰收拾好了之後,拿出了紙和筆,寫了二封信,一封是辭呈,他一個丞相總不能說走就走,這樣會惹人非議;還有一封就是給蘇季雪的信,在他的心裡,到底還是捨不得她的,他想着能在走之前給她留一封信,也算是留了一個念想,跟她道了一個別了。
“雪兒,也許這一次,你我的緣分真的就到此爲止了,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承受了太多,這些年來我在你身邊,可是並沒有保護好你,是我沒用,現在你身邊已經沒用了危險,我確實也沒用留下來的必要了,只求你下半生能不再擔心受怕,能夠安穩地度過這餘生,而我會在外面爲你祈禱,會一直守護者你。”慕辰在心裡暗暗想道,同時他也把這些話寫到了那張紙上,他想讓蘇季雪這後半生都平安喜樂,也不想蘇季雪心裡永遠帶着內疚。
他想着既然自己已經沒有在呆在她身邊的必要了,那還是速速離開吧,他一刻都沒用耽擱,把這二封信擺在桌子上之後,便帶上了他的劍,連夜出宮了,沒有驚動任何人。
在經過蘇季雪寢殿門口時,他回頭張望了幾眼,有幾次他都想衝進去,再見蘇季雪最後一面,但是他看着寢殿裡昏黃的燭火,還是忍住了,默默地路過了那裡,沒有進去打擾她,他想讓她睡個好覺。
這一晚,蘇季雪躺在牀上,久久無法入眠,她的心裡一直在想着慕辰,對慕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終於她控制不住自己了,自言自語道:“不行,我不能讓慕辰走,明日一早我就去跟他說,我要收回成命,我要讓他留在我身邊。”
第二天一大早,蘇季雪像瘋了一樣地衝出了房間,跑到了清幽閣,她敲了敲門,沒有人迴應,無奈之下,她只有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桌子上擺着二封信,她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走到桌前,把那二封信拿了起來,辭呈二個字映入了眼簾,她頓時心如刀絞。“看來他是已經走了。”蘇季雪在心裡暗暗想道。
她把辭呈放在了一邊,顫抖着手打開了那封給她的信,認真地讀着,眼淚不禁掉了出來,沾溼了那張紙。慕辰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去了哪裡,只是要她保重,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擔心着她。
“女王陛下,您該上早朝了。”清影站在了清幽閣門口,提醒蘇季雪道。
蘇季雪這纔回過了神,換好了衣服,拿着慕辰的辭呈上了朝堂。
“衆位愛卿,慕丞相昨天跟朕遞交了辭呈,說想要辭官歸隱,朕已經允許了,現在丞相之位空缺,你們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啊。”蘇季雪坐在上方,還是像往常一樣。
下面的大臣一聽,瞬間沸騰了,七嘴八舌地討論着,都是一臉緊張。
“女王陛下,慕丞相怎麼會突然辭職呢?”太傅大人站了出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慕丞相說他已經厭惡了官場,想辭職出去過幾天逍遙的日子,朕也不好強人所難啊。”蘇季雪還是一臉平靜,解釋道。
“那既然如此,丞相之位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來,不如就先空着,過幾天讓我們商議一下再定,您看如何。”另一位大臣站了出來,提議道。
“也好,那既然如此,就退朝吧。”蘇季雪強忍着心裡的悲傷,一說完便立刻起身走了,她不想讓那些大臣們看到她的脆弱。
“慕辰,你現在在哪啊。”蘇季雪走在路上,在心裡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