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憐司一直都被綁在那裡,頭昏昏的,因爲一直沒吃東西的緣故,渾身冷得很,被綁着的手腳早就已經冰冷得沒有了直覺,身上還很痛,憐司開始還能堅持着靠牆坐着,後來就坐不住了,由於被綁住的手在身後,憐司只能側身躺在地板上,心裡盤算着要怎麼辦。自從被張管家送到這裡之後就沒吃過東西,照這樣下去會死的,雖然害怕,但還是去找他吧,儘管可能會被欺負,但是起碼要活下去,才能逃得出去,纔能有機會再見到皓……憐司這樣想着,淚水又模糊了眼睛,他用最後一點力氣掙扎着趴在地上,下巴抵在地板上,艱難地朝房門爬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憐司費力地倚着門,努力地用瘦瘦的肩頭撞着門,儘量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由於沒吃東西,聲音喊出來都是顫顫的帶着哭腔:
“……來人啊……開門……來人啊!……”
叫了半天也沒有人理會自己,又冷又餓的憐司蜷在門邊,委屈地癟癟嘴巴,才幹涸沒多一會的眼淚又打溼了睫毛。
這時門突然開了,憐司被撞了一個跟頭,擡起淚眼看着來人,是之前對自己施暴的男人。
“嘖嘖,瞧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看了真叫人倒胃口。”男人嫌惡地撇撇嘴巴,“陸皓東真是把你當成狗養也得講點檔次好嗎?喂,你們兩個,”他向身後的兩個跟的人揮揮手,“把他弄到廚房去,我不愛看他這副樣子。”
還沒等憐司爲剛剛男人的話難過,就已經被兩個隨從架起來,朝門外走去。
說是走,不如說是憐司被人家拖着出去的。
來到一個小院子裡,裡面看樣子是僕人們的廚房,憐司被扔在那裡,看那兩個人跟裡面的那些僕人說了幾句什麼,之後就轉身走了,再也沒看憐司一眼。
那些僕人有的正在吃飯,有的在忙自己的事情,現在見到憐司這個不速之客,都擡起頭放下手中的事情看着憐司,被捆成這樣的的憐司本來就很奇怪了,又偏偏穿着單薄的貼身和服,雖然已經被折騰得髒了,但是還能看出原來豔麗的大紅色衣料。男孩子長得這麼單薄瘦弱估計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那一道道目光甚是扎人,憐司忙低下頭去,多虧了兩個隨從不耐煩的拖曳,困住雙手的繩子有些鬆弛了,憐司急忙用力將手腕上的繩子費力地摘下,接着也顧不得說別的,坐在地上,用兩隻細白的柔荑費力地解左住雙腳的繩子。
繩子很粗,而且困得緊緊的,憐司費了很大勁也沒弄開,而那些僕人們,因爲不明就裡,都沒有出聲,也沒有人來幫憐司,僵持了一會,纔有人走到憐司面前,一把粗重的菜刀砍斷了憐司腳上的繩子。
“啊!……謝、謝謝您……”憐司擡起頭,見是位面目還算慈善的大媽,只是眉宇間有些嚴厲,憐司不敢和那雙眼睛對視,忙顧不得雙腳的麻木,規規矩矩跪在那裡,行了個大禮,鄭重其事地道謝,“謝謝您……”
“你是傅少爺帶回來的?”大媽站在那裡,也沒讓憐司起來,劈頭就問。
“呃?……傅少爺是……”憐司眨眨水眸,望着她,傅少爺指的是剛纔欺負自己的男人嗎?
“就是傅子皓少爺。你是他帶回來的?他爲什麼綁你?”
“呃……我……”憐司跪坐在溼冷的土地上,雙手揪着和服,這個問題讓他極難回答,總不能說自己是被人帶回來做囧囧的吧?
“算了算了。一個男的說話還這麼費勁,女了女氣的……”她也很嫌惡地打斷憐司的話,“你叫什麼?”
“呃……我叫……”到底要不要說自己的真實姓名呢?
“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那女人越發厭煩憐司地打斷,“花名也可以,反正能叫就行了,到底叫什麼?”
話中的鄙夷讓憐司難受地癟癟嘴巴,垂下了眼簾,“不是……我……那個……”
女人叉着腰站在那裡,皺着眉頭等着憐司往下說。
“……我叫……三神憐司……請您……多關照……”憐司深吸一口氣,報出自己的全名。
頓時,身後靜靜聽着的一羣僕人開始竊竊私語。
“他說自己叫什麼?”
“沒聽清……好像是複姓……”
“什麼複姓啊,是日本人吧……”
“日本人怎麼會在這裡啊……”
“少爺還真是會玩,連日本鬼子都找來了……”
“行了行了。叫什麼不重要,我也不管你是誰帶來的,只要在我這裡,就歸我管,我一直在傅家做事,你可以叫我傅嬸。從現在起,你就在這裡幹活,要是敢偷懶摸魚,你知道後果嗎?”說着彎下腰湊近憐司。
“……”憐司不敢吭聲,本能地朝後躲,用力地點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