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政彥的臉色瞬間蒼白,臉部的肌肉都緊繃在一起。
是慌張。
宋煙筱只是用餘光瞥到的,手下的動作一頓,直到聽到樓下嘶鳴的引擎聲,她才重新活動了手腕。
唐政彥下樓開車的速度很讓人驚奇,那令他這麼着急的人是誰?
不管是誰,都與她無關。
這個別墅她只有主臥一個房間的鑰匙,別的客房她進不去。
現在既然唐政彥離開了,她沒必要伺候他的情人。
一天下來,渾身上下痠痛難受。煙筱將外衣脫下來,抱了一牀被子,緩步走到沙發面前。
弓腰、鋪好。
正打算躺上去,她的肩胛骨驟然被握住。
“宋小姐,這樣表裡不一不怕彥更加看不上你?”
刺鼻的香水味兒之後,便是這冷嘲熱諷的聲音。
宋煙筱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不知趣的女人,在唐政彥面前做戲不就好了,如今就她們兩個女人,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豔豔小姐是惱羞成怒?”煙筱的聲音偏糯,說出來挺甜的,可聽在有心人耳中就成了嘲笑。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宋煙筱幽幽的挺直腰板,將肩膀的那雙手推開,慢悠悠的轉過身,淡淡的笑着:“豔豔小姐不明白?前一刻跟你翻滾的人,此刻差不多應該在別的女人身邊吧?”
煙筱只不過隨口一說,畢竟令男人着急的除了事業、家人,再就是真心愛戀的女人。
哪想,豔豔精緻的臉上頃刻皸裂,修長的手指死死的握成拳頭,瞳眸漸漸的放大,咬牙切齒的盯着煙筱,“是那個女人不要臉!她就是個賤人!公車!”
宋煙筱微滯,不曾想,豔豔的反應居然這麼大,難道唐政彥真的是爲女人焦躁?這麼說唐政彥有喜歡的人。
那是不是說,這段婚姻還是有解除的可能?
沉浸在自己的略帶喜悅世界,宋煙筱忽略了一旁的豔豔,等她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豔豔正痛苦的捂住肚子,臉色蒼白得就像女鬼,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匝滿汗珠。
“你……你怎……怎麼了?”宋煙筱被嚇住了。
看到滴到地板上的血漬後,煙筱整個人都僵住了。
豔豔是流產了?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煙筱強忍住心中的恐懼,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輕碰了下豔豔的胳膊,脣瓣顫巍巍卻強裝鎮定的說:“你別動,我去找人。”
手忙腳措的從豔豔的中找到唐政彥的號,可那邊只是冰冷的忙音。
這是人命,不能耽擱。
想了想,她捏了把手心的汗漬,擡腿衝出了主臥,朝着樓下管家的房間便跑。
“砰砰——”煙筱使勁的敲門,裡邊終於有了動靜。
管家是唐政彥一手扶持的人,跟唐政彥沆瀣一氣。
對這個新嫁進來的少夫人從來沒放在眼裡。
說話的語氣也不善。
宋煙筱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緊張的抓住他的胳膊,祈求的看着他,“豔豔小姐流產了!快派車送去醫院!”
管家一愣,流產?
宋煙筱急得眼眶都有些溼潤,這是人命啊,怎麼可以這麼猶豫?而且孩子難道不是唐政彥的嗎?
“派車!我的話難道不好使嗎!”
煙筱抿着薄脣,緊緊的攥住拳頭,狠狠的朝着管家命令。
管家被宋煙筱的氣勢喝住,察覺到事態緊急,趕緊派人去了樓上,又急忙調車。
……
醫院裡靜悄悄的,消毒水的味道太刺鼻。
宋煙筱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用手遮住臉,腦子裡一直迴盪着醫生惋惜的聲音——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孕婦小產,沒保住孩子。
懷孕初期進行激烈的性事,這是直接導致孕婦流產的原因,希望家屬下次注意。
酸澀感蔓延了全身,一個孩子就這樣離開了,生命脆弱得讓人恐懼。
“行,我知道了。”
冰冷卻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是唐政彥。
煙筱緩緩的擡起頭,還沒等站起來,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