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周祈安的命令,那些奴僕利落的將劉耀綁了起來。
劉耀有些錯愕,“王爺,你難道忘了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周祈安平靜的對上他不甘的目光,吐露出的話帶着淡淡的嘲諷。
“那是我與你父親的事,與你無關。”
淡漠的聲音裡帶着殺意。
劉耀此刻終於想起來,周祈安不單單是王爺,還是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戰神將軍。
他是要動真格的。
劉耀頓時汗毛倒豎,哆嗦着脣哭喊求饒。
但很快就被淮南王府的下人們給拖下去了。
慘叫聲久久未曾止息,讓人聽得心驚肉跳。
周祈安順勢走到宋時妤對面。
“如此,可還滿意?”
宋時妤冷哼一聲,暗道周祈安是個心狠的。
就憑劉耀那小身板,四十軍棍都能要了劉耀的命。
更別說還要送到衙門了。
按照南臨國的律法,欺辱良家女子,情節嚴重者,按律當斬。
周祈安倒是不怕別人給他扣上一個忘恩負義的帽子。
宋時妤絲毫不在意劉耀是死是活。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她直直的對上週祈安的目光。
“僅僅這樣,怕是不夠吧,王爺不考慮給我一點補償嗎?”
馮婆婆等人聞言後倒吸一口冷氣。
這姑娘好大的膽子,竟然主動管淮南王要補償。
周祈安有些意外,眼裡氤氳出笑意來。
“你想如何?”
宋時妤勾脣冷笑,“這做奴婢的哪個不想往上爬?我要個王爺貼身侍女的身份不過分吧?”
周祈安輕挑下眉,“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見宋時妤一副堅持的模樣,周祈安也沒推辭。
“馮婆婆,明日起將她安排到我屋子裡當值。”
“啊?”
馮婆婆有些目瞪口呆。
這不是王爺救回來的姑娘嗎?眼瞅着有變成王妃的苗頭,怎麼還成了下人呢?
主子的心思馮婆婆不敢猜測,只低頭恭敬應道。
“是。”
宋時妤深深的看了眼周祈安,將眼裡的恨意斂去。
這只是她實施計劃的第一步。
等着吧。
她會讓周祈安身敗名裂,死亡葬身之地。
......
周祈安這幾日給宮中送去的書信總算是有了着落。
上面赫然是皇帝批准他回京的信件。
除了那個紅色的印章,最下方還標註了一行小字。
“淮南王此次回京,朕甚感欣慰,望淮南王能就此長留京中,也算全了你我的兄弟情份。”
周祈安甚至能想象出,皇帝在寫這封信的時候一定鬆了口氣。
他與皇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皇帝登基的時候,他還算年少,並未有太大威脅。
那時的皇帝無論有什麼好東西都會送進周祈安那裡,爲的就是在世人面前營造出手足情深的戲碼。
而如今,他成爲了割據一方的淮南王,手握數十萬大兵。
皇帝自然是忌憚不已。
至於所說的長留京中,不過是想拴住他的藉口。
周祈安清冷的眉眼變得有些淡漠。
他捏着那信紙的一角,然後將其靠近了紅燭的火焰處。
信紙熊熊燃燒,那驟然的光亮照在周祈安輪廓英挺的俊臉上。
他抿了抿脣,忽而喃喃道。
“希望不會有什麼變故。”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周祈安的思緒被打斷。
“進。”
他喚道。
書房的門被打開,只見一個侍女裝扮的人正站在那裡,手裡端着一個瓷碗。
“王爺,膳房那裡送來了一碗蓮子羹。”
周祈安看着宋時妤低垂的眉眼有些恍然。
自從宋時妤進府後,還沒見過她如此溫順乖巧的模樣。
周祈安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記憶中那個圓潤可愛的小姑娘。
“放下吧。”
他吩咐道。
宋時妤見狀,便將羹湯送到了周祈安的桌子上。
她並未離開,反而藉着機會站在了周祈安的身側。
從她的角度看,桌子上放了不少冊子和信件等。
上面的內容基本上都跟軍情有關。
呵。
他倒是不怕自己竊取了什麼重要的機密,轉手賣給敵軍,置他於死地。
當然,宋時妤也只是想想。
這是她和周祈安的私事,怎麼都不該讓南臨國數十萬大軍揹負後果。
她輕聲道,“蓮子羹快涼了,王爺趁早喝了吧。”
周祈安並未看她,出其不意的問了一句。
“這羹湯是膳房那些廚子做的,還是你親手做的?”
宋時妤心裡一驚,連帶着手指微微攥緊。
難不成他發現自己在蓮子羹裡面動手腳了?
她鎮定道,“這是膳房廚子做的。”
周祈安聞言,忽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宋時妤的身上。
“哦,是嗎?”
淡淡的嗓音辨不出喜怒來。
他不喜甜食,膳房的那些廚子都是老人,平日裡定不會給他送這些東西。
周祈安盯着她看了幾眼,嘴角噙着笑意,“既然如此,你將它全部喝了吧。”
宋時妤斂去眼裡的驚詫,“這是膳房爲你做的,奴婢怎敢享用。”
宋時妤骨子裡是有世家女的傲骨的,哪怕被人囚禁折磨,毆打販賣,她都未曾自稱過奴婢。
眼下爲了自己的大業,也顧不上其他的了。
周祈安低聲笑了起來。
“無妨,我不喜甜食,這東西還是留給你喝吧。”
這話如同當頭一棒,讓宋時妤頓時清醒過來。
她這才明白自己哪裡出了紕漏。
王府膳房怎麼會給王爺送他不喜歡的東西?
看着眼前男人含笑的眼眸,宋時妤心知自己是躲不過了。
“既然如此,那奴婢感謝王爺的厚愛。”
說罷,她端起了那碗蓮子羹,將它一飲而盡。
周祈安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個空碗,倒也沒說什麼。
“今日書房沒什麼需要你伺候的,你先下去吧。”
宋時妤腹部如刀絞,痛的臉色發白,但還是硬撐着道。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說完,不等周祈安迴應,她便匆匆跑出書房。
一路奔到膳房旁邊的小木屋時,她忍不住的開始乾嘔。
馮婆婆正在那裡小憩着,見狀嚇了一跳。
“姑娘這是怎麼了?”
宋時妤勉強道,“馮婆婆可還記得午時給我的那包驅蟲的獸藥?”
馮婆婆詫異道,“記得,怎麼了?”
那是晌午時,宋時妤忽然向馮婆婆要的,說是要給王爺的馬驅蟲。
當時馮婆婆還特意囑咐了宋時妤,“萬萬不可劑量用的太大,若是給馬兒用還好,人若是誤食了,指不定得去半條命。”
宋時妤連聲音都小了不少。
“馮婆婆可有解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