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嚴毢幾乎被李業氣得睡不着覺,畢竟又是搞裝修,又是去望江樓,又時置辦冬衣等等,短短几天王府最後的積蓄就被花了大半。
嚴毢幾乎夜不能寐,食不能安,好幾次以爲小王爺是不是又在胡鬧,直到昨天聽雨樓那邊來了消息,一天賺了二十兩!二十兩是個什麼概念,這意味着一個月望江樓就可以賺六百多兩!
那可是現在王府一年的積蓄!小王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難道他是傳說中的神童嗎!嚴毢幾乎喜極而泣,高興的不只是王府有錢了,還因爲小王爺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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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業一邊調整呼吸和步伐,一邊控制速度,現在跑上個千米左右他已經能不喘大氣,不出虛汗,心率也降到60左右,不過還不夠,前世他的心率能在40左右,而一些很厲害的遠動員甚至能低於40。
一般來說越長時間遠動的人心臟肌肉就會越強勁,跳動時產生的壓力也會遠超常人,靠心臟輸送到全身的血液更加暢通,心率就會越低,心率低心臟就不容易疲憊。
雖然沒有到達最佳狀態,但差不多也可以開始練功了。
跑着跑着他再次遇到隔壁的翰林大學士陳鈺,這次老人家沒跑了,還遠遠的主動作揖,李業一愣,調整呼吸停下腳步,也恭恭敬敬的回禮,畢竟老人家這麼大年紀,這麼冷的天,再隨意應付過意不去。
之後也不說話,車伕扶他上了馬車,然後搖搖晃晃消失在街角。
李業才接着跑,跑到全身發熱才調轉回王府。
一進門秋兒和月兒早就候着了,秋兒給他拍掉身上的不小心沾的雪,月兒提着燈籠照明。
休息一小會,活動一下筋骨,在院子裡找了一片開闊地,用腳扒開積雪。
分開雙腿,取中平架,不高不低,雙腿分開兩腳半,左手握空拳,拳心朝下,懷中如抱一嬰兒,大小臂自圓,右手爲掌,掌心朝上,託於腮旁。
同時兩肘屈回撐頂,頭上頂,頸上拔,胸上提,收腹,膝下蹲,足下踩,上頂和下踩兩個力成互掙之勢。
“世子,這是幹嘛?”月兒好奇的湊過來。
李業儘量放緩呼吸道:“站樁。”
“什麼是站樁?”月兒還是不懂。
秋兒開口道:“是練功的一種吧,我以前見嚴申他們也練的。”
李業點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因爲他要集中精力,這確實是練功,八極拳中最基本的練功方法,兩儀樁。
八極拳在後世非常出名,起於明末清初,很多名人,比如溥儀,蔣介石,毛澤東的貼身近衛都是八極門人。八極拳李業前世練過。其實很多人因爲受到各種影視、小說、媒體的影響,對傳統武術有着浮誇的臆想。
但任何東西最終都是基於殘酷而骨感的現實的,真實的武術也非常殘酷,因爲說到底都是殺人的技巧。信息接收具有選擇性,人心若是浮華自然就只會看到虛浮縹緲的一面。李業記得當初第一次跟師傅習武的時候就被明確告知:一膽,二力,三功夫。
也就是說,所謂武術,膽氣放在第一位,力氣、身體素質放在第二位,最後纔是發力和招式,沒有任何捷徑可言,也不可能學了某某招就能天下無敵,因爲招式反而是最次要的東西。那種想法不是浪漫,只是想不勞而獲的臆想。
而最被傳得神乎其技的“內功”真相其實也很簡單,老武人都有一句話“練武不練功,到頭一場空”,這裡的功可以簡單的理解爲身體素質,抗擊打性和對抗意識,並沒有那麼神秘,也不可能不勞而獲,必須長年累月的艱苦練習。
而在八極拳中,練功有很多方式,比如鐵山靠、抖大繩、大槍等等。
最基礎的就是兩儀樁,這是一種類似軍姿,馬步,拳架結合在一起的特殊姿勢,普通人蹲四十秒左右開始全身痠痛支撐不住,而最厲害的八極拳師傅可以蹲四十分鐘左右。
當年李業小學放學之後去練拳,師傅天天讓他蹲兩儀樁,一蹲就蹲了三年,沒教任何招式和套路。當時他天天在心裡罵師傅,後來才明白那三年讓他受益終身。
第一次比他想象中好,李業估計一下他大概蹲了一分鐘左右,已經腿腳痠軟,氣喘吁吁,稍作休息之後再次開始蹲第二輪。
秋兒和月兒則好奇的在一旁看着,也不插話,這時候李業根本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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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京城大街小巷開始活躍起來,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絡繹不絕人聲鼎沸,初冬的朝陽尚且無法驅散的早寒也在熱絡的人羣中散去。
這幾天最大的新聞莫過於聽雨樓的《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了,近來幾日在京城中都成了一股浪潮,若是哪個說起此事還不知道不免會被朋友調笑幾句,特別是讀書人。
一爲瀝血沙場的老將在臨終之前寫下的錚錚之句,而且是登堂入室的大家之作,情真意切,字字肺腑之言,如此熱血而浪漫的事怎會不吸引人的目光呢。
京中大量讀書人都開始在聽雨樓匯聚,只爲一睹風采。
一羣年輕公子穿過街道,跟着五六位僕從,所到之處人們紛紛讓路,有讀書人靠在路邊議論紛紛。
轉角處,其中一人問道:“這幾人是誰,好大排場.......”
“兄弟你這就沒見識了吧,爲兄告訴你,那邊上青衣公子是京都才子曹宇,是翰林大學士陳鈺大人門下弟子........”
“怪不得這麼威風,那中間白衣服那個呢。”
“那是謝臨江公子,乃是京城最出名的才子,今年上元節詩會就是他的詞得了魁首。”
“不是文無第一武武第二嗎?怎麼還有魁首。”那人接着追問。
“話雖如此,可總即是詩會,總要有魁首詞吧,到時要請青樓大家彈唱,這彈唱之詞自然就時第一了。”
“原來這樣,那另外那兩個呢?”
“其中一個是晏相後人,晏君如公子,另外一個不認得,想必不是京都才子。”
問話的人拱拱手一臉佩服:“兄弟你懂得真多啊。”
讀書人喜不自勝,得意的回禮:“那是自然,這些才子可都是我輩楷模,記着也是隨時勉勵自己。”
問話的人自然是李業,他拱手告辭了那得意的讀書人,看着一羣人離開的方向,那不正是去聽雨樓的方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