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智慧生物是什麼?智慧最基本的體現是什麼?
很多生物學家在評估生物智慧時都會做一個實驗,叫做“鏡子實驗”,內容很簡單,將動物帶到鏡子面前,讓它們看鏡子中的自己,然後觀察反應。
若是動物能清楚認識到鏡子中的東西是自己,那麼動物智慧就很高,這種認識越快,它們的智慧也越高。
這個辦法顯然十分有用,因爲隨着慢慢研究發現,智慧越高的動物,確實能越快的“認清自我”。
像直到近現代才廣泛進入人類視野的海洋霸主虎鯨,則通過這些一系列實驗證明,它們的智商大抵相當於人類七歲到十五歲,也正是因爲如此高的智商,導致它們牢牢霸佔着海洋食物鏈頂端,所到之處,立馬就能適應環境生態,然後自上而下改變生態,幾乎可以捕獵一切它們能遇到的生物,只要它們願意。譬如帶給人類無限恐懼的大白鯊,也是它們的飯後點心。
這種給動物測定智慧的實驗最基本的邏輯就是看動物是否具有“自我意識”。
沒錯,越是智慧的生物,有越強的“自我意識”。越會思考,我是誰?我是怎麼樣的一種東西?
正是基於這種強烈的自我認知欲,慢慢的也催發哲學思考,然後就有分支的心理學,專門研究人類心理領域,研究我們自己思維的學問。
因爲它本身就是基於生物智慧的“自我意識”,所以心理研究的價值是無限的,心理規律對生活、對世界的影響是巨大的。
可也正因爲它基於對自我的思考,是自我意識的提醒,很多人又感受不到它的影響,因爲人們會認爲“本來就是如此”。
正因爲這種出發點的不同,李星洲與這個世界的人看世界的眼光也是不同的。
思維模式不同,導致他們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就不同。
他解決這件事,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而且不只是理論,早有先輩替他實踐過,所以李星洲纔敢如此。
在外人看來,他所作所爲,似乎毫無用處,毫無邏輯,但他卻知道,他的行動是有強大的內在邏輯和理論支撐的,初期的付出已經開始慢慢有回報了。
只是大衆的觀察角度和他並不相同,所以難以發現而已。
李星洲伸手,接住瓦溝滴落的雨水,微涼......
本能的,人們對不知道的事物、知識,是抱有敵意的,他早就做好千夫所指的準備。
......
第二天,雨停了,一切照舊,他照常派出衆多女工,繼續打掃街道。
至於官府那邊,照例派人出去粘貼公文告示,衙役們都是幹熟悉了這活,還先到山莊跟他打招呼。
雖然沒有下雨,但天空陰雲密佈,外面也比較冷,李星洲懶得外出,正好弄了點羊肉,自己開小竈黃燜起來,又有王府好酒,準備去去寒,等謝臨江和王珂回來了,給他們也留點。
畢竟他只是發號施令,事情都是兩人在奔波,他們雖然不明白道理,但手上的事情卻沒落下。
到正午的時候,屋外冷風習習,不見天日,李星洲正一個人吃飯,砂鍋燉着羊肉,就着好酒,也是享受。謝臨江王珂沒回來,卻來了個大驚喜。
一身武裝,帶着寶劍何芊,蹦蹦跳跳踩着天井小院裡的積水衝進來,身邊還跟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李星洲正在正堂吃飯,見到她差點筷子都掉地上。
小姑娘倒不把自己當外人,笑着衝進來,來不及喘氣,就雙手叉腰:“哼,你倒是好酒好菜,還吃得開心,外面可都在罵你呢,我一路北上,到處都有人說你傻了。”
說完拉開椅子自己坐下。
她身邊的年輕人嚇到了,連忙拱手道:“望王爺原諒舍妹無禮,她只是年幼無知,一時口快而已。”
“這位是?”李星洲看看不客氣的何芊,不解的問。
“他是我二哥,做布匹生意的。”何芊道。
隨後經過何芊細說,他才明白,何煦是何昭二子,做布匹、陶瓷生意,但他說自己是遊俠,雖少時讀書,但志向確實遊歷四方。
何昭沒給他多少錢,他就自己做生意,一邊做生意賺錢,一邊遊歷各國,最遠去過遼國北方的飲馬河,景國蘇州一帶的布匹在蒙古部族十分值錢,只是一路北上路途遙遠,動輒幾個月,還要小心猛獸匪禍,十分艱難,也常年不在家中。
何芊這次來江州就是跟他二哥來的,何煦租船帶貨北上,她就順道來了。
李星洲給兩人添了碗筷一起吃飯,何芊早就習慣,何煦還是拘謹,飯後他安排兩人在凸碧山莊住下。
何煦明天就要接着北上,這次他想去西夏,帶的是一些陶器和布匹,因爲遼國和金國在打仗,不敢走關北那條道,而是要從太原,走西北去西夏。
李星洲提醒他要小心太原一帶的黑山賊。
安頓好後,下午何芊就興致沖沖的來找他了,開口就問他被人罵的事,他派人掃大街的事。
李星洲哭笑不得,點了一下她腦袋:“你就不能問點好的.....”
“哪有,我不是關心你嗎。”何芊有理有據,李星洲頓時語塞,雖然是關心,可爲什麼聽起來就這麼彆扭。
他隨後帶小姑娘出去買東西,因爲她要住下來,她就是跑來江州玩的。
“放心,那是我的計策,那些人根本不懂,愛笑就讓他們笑去吧。”李星洲帶她出了大門,走邊走邊道,衙門給他安排了兩輛馬車,但是他不用,因爲他要時刻觀察江州的變化。
“掃大街算什麼計策。”
“......”李星洲揉揉她的小腦袋,“你能看出來,那還叫計策嗎。”
“裝神弄鬼,故弄玄虛......”小姑娘揪着衣角,跟在他身後,開始一一數落起來,李星洲有一句沒一句的聽,慢慢說着說走着。
“要買兩條被子,最近江州可比京城冷多了。”李星洲說着一回頭,發現小姑娘居然眼淚汪汪的,數落他給數落得眼淚汪汪的.....
“怎麼了?誰欺負何大小姐了。”李星洲有些懵,連忙停下來道。
“哼,本小姐沒事.......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說你.......說得有多難聽,他們都說,說你是傻子呢,我一路北上,就聽了一路,到江州才下船就聽人說起,到酒樓,到我哥朋友家裡都在說,要不是我哥攔着,我早打人了.....”小姑娘癟嘴。
李星洲停下腳步一愣:“他們說的是我,哭什麼,愛說讓他們說去.....”
“要你管!”小姑娘踢了他一下,又拉住他的手:“帶我去買東西,不該問的別問。”
李星洲可樂了,不該問的別問.......
他帶着小姑娘走在街頭,心裡倒是不在意別人這麼說他,或者說他早有準備,一邊走過街道,他一邊觀察着周圍左右,還是髒亂,但比初到時候已經好了太多。
現在他每天都有大把的銀子花費在掃大街上,如流水一般。
“你爹不擔心你嗎?你跟他說沒有。”李星洲問。
何芊點頭:“我告訴他來江州玩......”
“那有沒有告訴他你來找我?”
何芊點頭。
“他沒罵你?”
何芊搖頭。
李星洲有些納悶,何昭以前要是碰到這種事,肯定說他誘拐自己寶貝女兒,只怕早就來找他單挑了,如今怎麼這麼淡定了......
“京城有什麼大事嗎?王府裡怎麼樣。”李星洲又問,何芊經常往王府跑,出入王府跟自己家一樣,問她準知道。
果然,何芊邊看邊說:“王府裡大家都很好,不過京城出了大事,禮部判部事陳鈺大人因爲觸怒陛下被革職了。”
聽到這話,李星洲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