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給你指條路
江瑩捂着臉,彷彿是被阮氏的這一個巴掌給打蒙了。
“我沒有,母親。我只是見父親的書桌很亂,想幫他整理一下,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
“整理書桌?這用得着你?”阮氏顯然不信江瑩的鬼話,“你一進來我見你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說,你是不是勾結了反賊,你是不是想給他們通風報信!”
江瑩心下一驚,急忙道:“沒有,母親,我真的沒有!就算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做出那樣的事情啊……以後我一定離父親的書桌遠遠的,我再也不敢了……”
按照阮氏的修養和性子,她是不會輕易和人動手的。剛纔一見到江瑩看軍機密報,也是着急了。
彼時江郴已經換好了衣服,聽見書房裡邊吵吵嚷嚷的,走了進來,問道:“怎麼了?”
江瑩委屈兮兮地看着江郴,還特意將自己有巴掌印的半張臉對着他,低聲道:“沒什麼,瑩兒做錯了事,母親教訓瑩兒是應該的。”
江郴看向了阮氏,阮氏將她偷看摺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江瑩又是一陣狡辯。
“以後,別說是書房了,將軍府你也別來了。”阮氏對着江瑩道,“回你的英國公府去!”
江瑩可憐巴巴地看着江郴,小聲道:“父親,這是女兒的母家 ……”
江郴最是見不得女人哭,尤其這還是自己的女兒。
她今天一來了就開始哭,夫君那又出了事兒,實在是挺慘的。江郴被弄得也有些心軟,於是道:“夫人,瑩兒興許真的只是整理書桌,不是故意看摺子的呢。”
阮氏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着江郴。
半晌,江郴才嘆了口氣,將江瑩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拂了下去,輕聲道:“那你就聽你母親的,這段時間……你還是別回來了。”
“爹爹!”
江郴搖了搖頭,喚過管家,讓他將江瑩送出去。
雖然江瑩還在哭喊,還在求情,江郴也沒有多說什麼。
直到看不見江瑩的身影了,阮氏才道:“對她你竟然還心軟了?你忘記月兒走的時候是怎麼叮囑你的了嗎?讓你千萬小心江瑩,更不要讓她看見任何關於軍機大事的東西,你都忘了嗎?”
“我記着呢!”江郴嘆了口氣,“可是夫人,你不覺得月兒有點兒小題大做了嗎?瑩兒也就是個婦道人家,她就算看到這些,她能告訴誰呢?”
阮氏深吸一口氣:“月兒什麼時候害過你嗎?”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反正月兒的話,我是深信不疑的。”阮氏一臉認真,“既然月兒走之前特意來叮囑我讓我小心她,我就要對她小心提防,我絕對不會讓她再進將軍府一步。將軍,皇上越是倚重你,你身上的擔子就越重,你行事就更應該萬分小心!你的摺子我都不會多看一眼,別說她了!”
阮氏的語氣不太好,不過江郴知道她是關心則亂,也沒惱,好聲好氣地道:“好,夫人,在這府中,我聽你的。”
江郴去了軍營,阮氏才從書房出來,親手用鎖將書房給鎖好。
她不禁想,若是江郴在這家中,處理家常事務的時候,有他在戰場上一半的殺伐果決就好了。
江瑩從將軍府離開,去了宗正院,但是並未見到盧玉景。
守衛說盧玉景是皇上下令關押的,禁止一切人探視。
“那請問,本來關在裡邊的崔紅蕊呢?”江瑩又問。
“反正被人擡走了,至於擡去了哪裡,我們就不清楚了。”
翠翠得到了江瑩回國公府的消息,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對着身邊婢女道:“今日陽光甚好,帶上我的琵琶,我們去曬曬太陽。”
翠翠去了國公府院中湖邊的涼亭裡,涼亭前花草掩映、清風送爽,而且這個位置,剛好可以注意到江瑩的院子。
她懷中抱着琵琶,輕輕撫着,時不時地看向湖對面的方向。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江瑩院裡出來一名小廝,看樣子,是往英國公府的大門而去了。
翠翠勾了勾手指,婢女俯身,翠翠塗着鮮紅丹蔻的手指指着那行色匆匆的小廝,和婢女耳語了幾句。
“記住,不管從他身上搜出什麼來,都送去尚書府給衛公子。”
“是。”
婢女離開之後,翠翠才彈着琵琶唱出了聲兒。
她的聲音婉轉悠揚,唱了一首《秋月落》,十分悅耳動聽。
一曲罷,她纔對其它人道:“二公子回來的話,讓他直接來這裡,二公子今日心情必然不佳,我要爲他清歌幾曲紓解紓解心情。”
盧玉簫回來的時候,臉色果然黑得像是鍋底一般。
下人們想着,翠姨娘真是神了,連二公子的脾氣都能想到。也難怪這一年多來極受二公子寵愛,的確是一朵解語花。
她直接連着唱了五首,才停下來喝茶。
“二公子心情可是好些了?”翠翠問。
盧玉簫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冷聲笑道:“平日裡都上趕着巴結我們,現在看大哥出事了,一個個逃得比什麼都快。”
“也難怪。大公子本身就是文官,還在禮部任職,知禮犯禮,旁人誰還敢替他求情呢?”
盧玉簫斜睨着翠翠:“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希望二公子您能明白,人心無常,有的時候,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盧玉簫眯眼看着翠翠:“我見你最近好像很不一般,是在離間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翠翠不慌不忙地一笑: “二公子,雖然您沒有考取功名,沒有在官場,但是大家都知道,不管你是學識還是膽量,都比大公子高了許多。您身爲英國公府的嫡系子孫,自然也肩負重任。這個重任便是您要維繫英國公府的百年尊榮,在您前邊沒有人的時候,您要將大梁挑起來。”
“本公子自然明白!也正是因爲如此,我纔不能對大哥的事情置之不理!”盧玉簫敲了敲石桌,“我奔走一日,見了不少官員,竟然連一個願意替大哥說話的都沒有,真是讓人心寒!”
盧從簡是有不少門生,但大多數在朝中都算不上什麼要職,連君顏都見不到。剩下的那些,早就在齊王府和清河崔氏出事的時候,因爲盧玉容和崔紅蕊的關係,對他們疏遠了。
現在真的是,求助無門。
“若是二公子實在想幫大公子的話,我倒是可以推薦個人選。”
盧玉簫隨口一問:“誰?”
“皇上平日最爲喜愛器重的人有三,九皇子、顧世子和榮安郡主,後邊兩位現在不在京城,便只有九皇子了。”翠翠緩聲道,“九皇子在宮中不好見,您可以去工部尚書府找公子衛之函,這位衛公子和九皇子十分要好,若是他願意幫忙說動九皇子,九皇子的求情比什麼都管用。”
衛之函?盧玉簫琢磨着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還真是個可求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