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同一個顏色的衣服,就連身上的花樣也差不多,不難看出應當是在同一個地方買的,或者是同一個繡娘製成。
衆人自然不免將朝離和沈漣漪來進行一個對比,看看兩個人究竟是誰更爲合適這件衣裳。
沈漣漪美則美矣,卻並不自然,臉上修飾的痕跡很多,頭上的朱釵也不少,整個人看起來甚是厚重。
與之對比的朝離卻不一樣,雖然是夫人的髮飾,但非常簡單,尤爲清爽乾淨。
花朝節本就是春日裡的節日,講究的就是一個清新脫俗,朝離恰好符合這一項,更別說她比沈漣漪的容貌也要出衆一兩分。
如此看來,倒是朝離更勝一籌。
沈漣漪自己也明白一些,就是因爲明白才更加生氣,卻不好發作,只能生氣地坐下。
見狀,宋凌心纔不理會她,而是拉了一把朝離。
“阿離你看,亭臺那邊好像在玩兒什麼遊戲,可惜不能過去看。”說完這話,宋凌心又壓低了聲音,“陸大哥也來了,今日還真是難得他願意出門,平日裡都不愛出門的。”
朝離一愣,目光在宋凌心身上打量,帶着一絲疑惑。
“凌心,你爲何知曉他沒怎麼出門?”
而朝離話裡的這個‘他’,自然是指的陸修遠,宋凌心當然能聽得懂。
聽着朝離的疑惑,宋凌心低下頭,把玩着腰間的一個小香囊。
“這不是之前聽說陸大哥在準備科考一事,加之許久未曾見他,想必他應當是一直在家中準備科考。”宋凌心回答。
朝離皺眉,總覺得宋凌心好像有些關心陸修遠,倒不是她不想要宋凌心去關心他,但前世宋凌心似乎沒有不對勁之處。
那時候宋凌心嫁了人,不足一年便身故。
如果她的心裡真的有陸修遠,前世不應該半分都沒有表現出來纔是。
說是喜歡好像也不太像,至少宋凌心的眼中沒有那種愛戀,因此朝離纔會覺得怪異,要麼是宋凌心把喜歡壓得太狠,要麼就是好感。
“凌心,你是不是”朝離頓了頓,想到周圍人多,萬一被人聽了去不好,“是不是也想瞧瞧男子們在作甚?”
周圍的人在議論,朝離也就順着這話說了。
罷了,還是私下再問。
宋凌心沒有發現朝離說話轉了個彎,跟着點點頭。
“對對對,我瞧着他們似乎在玩兒什麼,我也想去參加,可惜那時男子的席位。”宋凌心有些失望。
“不過是男子們附庸風雅的一些手段而已,沒什麼可看的。”一道聲音傳來。
衆人看過去,只見一襲紅衣的女子翩然而至。
這女子模樣出衆,竟是讓人意不開眼。
“玲瓏姑娘。”有人喊了一句。
朝離嘴角抽了抽,雖說曉得皇商可以來參加花朝節的宴會,卻沒料到玲瓏竟然可以來。
果然,此人不簡單。
玲瓏的到來令有些小姐不悅,畢竟對方長得好看,今日花朝節本就是爲了引得男子們瞧纔會盛裝出席,有了玲瓏在前面,她們就不是那麼出彩。
“世子妃,你也來了。”玲瓏笑着走向朝離所在的那一邊。
朝離微微頷首,“不錯,今日過節,是該出來走走,來此過節也無可厚非。”
兩人之間看上去甚是熟悉,氣氛很好,實則各有心思。
一旁顧汐月的目光從玲瓏身上移開,落到了沈漣漪身上。
此番見到沈漣漪,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想法,比之前冷靜得多,她覺得或許朝離比沈漣漪更加適合顧含章。
以前她想着紅玉很好,可以當她大哥的通房,是朵解語花。
誰曾想,原來紅玉的心思也不是那麼簡單,最傻的人只有她一個。
當然,這不代表她心裡就認同了朝離,只是在朝離和沈漣漪中,她希望朝離來當她的嫂子而已。
就在這時候,丫鬟們忙碌而又無聲地在每張桌案上擺好瓜果美餚,隨後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走路都沒有什麼聲音。
“阿離,那邊好像是在玩兒遊戲?”宋凌心扯了一把朝離的袖子道。
宋凌心的聲音比較低,沒有人注意到。
朝離剛想說話,身後忽然有人被簇擁着走了過來,原來是此番舉辦花朝節的昭安郡主。
“見過昭安郡主。”衆人齊聲開口。
這位昭安郡主已經三十有餘,嫁了人,她的郡馬是一位寒門學子,無父無母的,兩人多年來卻並未有孩子,感情確實極好。
昭安郡主與聖上是一輩的,乃是一位老王爺的幼女,她來主持今年的花朝節,郡馬負責男賓那邊。
其實昭安郡主的容貌並不算是太出彩,但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質,會給人一種安寧之感,本身應當是個極盡溫柔的女人。
朝離前世對昭安郡主有過一面之緣,卻沒有深聊。
思索間,昭安郡主走入席間,對着衆位女子微笑。
“今天是春朝節,我邀來各位來此賞花,也是多日不見,想要聚上一聚。還請各位不要拘束,盡情遊樂。我瞧着諸位夫人小姐,真是人比花嬌。”
看得出來,昭安郡主是個很和煦之人,並未自稱本郡主來與大家區別身份。
來參加的人的確是收到了請柬,但也是男賓那邊的請柬,請柬上寫了攜家眷一道出席。
大家明白,昭安郡主這話只是場面話,她與不少人都未曾見過。
沈漣漪輕輕福身,“郡主說笑了,能夠參加今年的花朝節,是我們的榮幸,這一切還要多謝郡主。”
“哪裡,沈小姐莫要打趣我,咱們不妨邊吃些東西,邊瞧瞧男賓的遊戲。”昭安郡主提議道。
大家自然說好,不可能拂了昭安郡主的面子。
隱在桃花林裡的禮樂開始吹奏,昭安郡主象徵性地動了幾筷子,下面的人才開始動,席間相熟的人左右嬉笑交談,但眼睛都注視這亭臺男賓席位的動靜。
不得不說,男賓所在是要熱鬧得多。
坐在上首的人乃是昭安郡主的郡馬許立飛,他如今在翰林院編修,卻沒有品級。
“今日花朝節,我瞧着公子們一個個豐逸俊朗,還有不少應當要下場參加科考,不若先來試試水,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