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離望着眼前言辭義正的秋兒心中頗有感慨,笑着詢問道:“秋兒,少爺以前真的很荒唐嗎?”
秋兒點了點頭,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又搖了搖頭。
秋兒心中瞭解少爺雖然生於將軍府中,但是對於文武皆沒有什麼興趣,不然老爺託關係從太學院請來的劉老先生怎麼會棄尺而走。但是現在的少爺落筆成詞,這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秋兒雖然不懂少爺寫的這兩首詩詞什麼水平,但是就憑着少爺那一手好字,怕是在武朝那些書法名家中都能爭得一席地位。
秦離看了秋兒的表情,也明白了什麼,沒有繼續問下去,從書檯起身往外走,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回頭說道:“少爺以前不管是什麼樣...以後不會了。”
秋兒看到了秦離回頭那堅定的眼神,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堅毅,一瞬間感覺到了自家少爺好像真的重新活過來了。
秦離走出了書房,秋兒也是跟隨其後,沿着後園小路徑直走,不到幾分鐘便回到了自己的廂房,秦離坐在牀邊,手中繼續翻閱着之前從書房帶出來的武朝農業圖。
其中武朝衆多州郡裡面,慶州讓秦離十分感興趣,慶州地處武朝東南部,其境內由慶州城,泗山城,南撫城三城組成,而各城下分又有六縣,俗稱三城六縣。
而且還有一條八百里的南庭湖橫穿於州內,這種地理地勢,在秦離看來大有那江南之地魚米之鄉的感覺,但是看記載的慶州的變化,種植農業在慶州反而並不被重視,依附着南庭湖的漁業倒是遠近聞名,這倒是讓秦離十分不解。
正當秦離想要繼續翻閱之時,腹中傳來一陣飢餓感...秦離纔想起從早上運動到書房中一上午,腹中還未曾進食過。
“今日膳食還是那些清淡之物嗎?”秦離詢問道。
從醒來到現在一連幾日,因爲擔心虛不受補,受不住那些油膩之食,這些天都是些白粥,青菜。偶爾嘗上幾口魚肉也是清淡至極,這讓秦離十分之難受。
“少爺,老爺今天早晨吩咐過,午食已經備好了,今天讓少爺去前廳用餐,現在時候差不多了,少爺可以更衣前往了。”秋兒一邊說着一邊準備着熱水和換洗的衣物。
看樣子終於可以開開葷了,秦離洗漱完之後連忙換了一身青色錦服,這衣服摸在手中感覺如同蠶絲般柔軟,冰涼如玉,衣服胸前還手工刺繡了麒麟,這種純手工的刺繡,用料昂貴多爲貴族之物。
不由的對於現在的生活有些感概,看來重新活過也挺不錯的,只不過可惜了當初實驗室花了幾天幾夜培育的那株雜交水稻,也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再做到,秦離想到了剛剛看過的武朝農業圖,若是真要重新嘗試,那慶州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這些事情只能等以後再說了。
......
跟着秋兒一路的指引,秦離從自己房間走到了將軍府廳,心中只有一個字..大。
張思遠坐在上首,秦離只是隨意的坐到了一旁。
剛剛好與張思遠有一些距離,或許因爲對於自己這個父親還是很陌生,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罷了。
站在一旁的張管事和秋兒見狀眉頭緊鎖,因爲自家老爺雖是武官,但平日最重禮數,往日少爺在外再如何,在老爺面前還是會收斂起來。
張思遠只是看了看秦離,便沒有去在意這些。
飯菜已經上桌,秦離也沒有意識到什麼,張思遠只是和藹的看着他一笑,說道:“用餐。”
秦離並沒有客氣,他端起碗便開始吃了起來,幾日的清淡飲食突然換成了各種大魚大肉,不免的讓他的吃相有些難看。
張思遠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什麼。秦離也沒有去管這些事情,此刻的他已經餓的不行了。
正當秦離大快朵頤的時候,張思遠從懷中袖口抽出一份黃色紙書放在飯桌上。
秦離只是目光撇了一眼,便已經猜到了什麼。
“退婚書?”秦離漠不關心的問道。
“嗯,不過我的兒你放心,爲父過幾天便給你找景都最有名的媒婆,即便沒有那尚書府之女,想嫁進我張家的女子大有人在。”張思遠連忙說道。
張思遠對於的護短與溺愛大部分源於內心的愧疚,畢竟自己常年在外,未曾好好與他生活過,秦離昏迷的時候,他後面也曾隻身前往那姚飛文的尚書府,因那三皇子幾日都待在尚書府,無法闖入與之相辨,只好在門前破口大罵,儼然沒有了一個大將軍的樣子。
目前聖上那邊忙於立儲君的事情,張思遠求見聖上未果,卻從皇宮傳出了這一紙退婚紙書。明顯是這聖上的選擇傾向了這三皇子,所以與兵部尚書有關的此事,聖上也是閉眼不管。畢竟此時真要深究,還是自己兒子無禮在先,張思遠只好作罷。
“無妨,這樁婚事本身也沒有必要。”
秦離依舊毫無波動,對於兵部尚書之女姚萱兒的這門婚事,秦離本就沒什麼感覺,而且他也未曾見過姚萱兒本人,對於這種父母媒約包辦婚姻之事本就有些反感,這下反倒順了他的意。
張思遠突然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我兒若是真想娶那臨香樓的元錦兒,爹明日便找人去那臨香樓爲她贖身。”
秦離搖了搖頭,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姿,嬌好的美容確實是不爲多得的美女,但是對於秦離來說沒有什麼感覺。
見秦離如此拒絕,張思遠便沒有再說話,兩人便這樣默默吃完了這頓飯。
“爹,我吃完了,您慢用,我先回房了。”秦離起身行禮,便退離了前廳。
“少爺近日都在做些什麼?”張思遠將正要跟去的秋兒攔了下來詢問,秦離今天整個人的氣質和說話的方式與以前截然不同。
看着自家兒子這幾日的表現,完全與往日那股活潑勁有些相反,現在的秦離太過沉穩了,沉穩到讓張思遠有些擔憂。
“少爺這些天,一大早便起來,跑步然後做着一些奇怪的動作,然後便是在書房看書。”
“看書?你確定?”張思遠有些驚訝,自己的兒子他最清楚了,看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老爺,少爺確實是在書房看書,而且今日少爺還在書房寫字作詞呢。”秋兒滿臉驕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