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繼承式舉行還有2天, 但並盛這座小町的空氣裡那名爲“不安”的分子越發躁動起來。在街上,隨便扔一塊磚就能拍死倆黑手黨,各色各樣面目不善的傢伙穿梭在大街小巷, 坊間也出現了“美國人終於決定徹底佔領11區”的謠言。
與此同時, 澤田宅附近的暗哨也越發密集起來。不過, 這些對阿浪這個“局外人”似乎沒有多少影響, 少女繼續過着自己“上學——回家”兩點一線的2B生活。
直到這天放學後……
“我們時間不多了, 未來……”
當浪川草柳響將手搭在門把上剛使勁,便聽見自己屋內傳出一個陌生的聲線。這道聲線的音質相當平凡,卻透着一種“俯瞰者”的嘆息感。
正想着是不是應該躲在門外靜觀其變, 但手上的慣性已經將某浪的身體帶了進去。房間裡確實有人,而且那個人少女還認識——自家那便宜的監護人, 福柯詩·費琦爾。
不過, 雖然不敢說自己很瞭解這個總是以“呼呼”爲開場白的傢伙, 但阿浪可以肯定剛剛的聲音絕不是她發出的。
而且,方纔開門的時候, 她似乎還瞥見……
“GIRORORO,我剛剛好像看見一個黑影鑽進了鏡子呢。”羊頭少女看着梳妝檯上的小鏡子,心裡估摸着要不要把那玩意扔掉重新買一個。
“呼呼,那一定是你的錯覺。”費琦爾依舊是那副“睜眼說瞎話還泰然自若”的神情,但羊頭少女卻覺得這傢伙現在的狀態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太一樣。
……殺氣, 抑或是殺戮後尚未來得及收斂的餘波, 彷彿是暴雨前悶熱難耐的陰霾, 隱藏着即將撕裂蒼穹的怒吼。
“……GIRORORO, 那……剛剛那句‘時間不多’也應該是幻聽了吧?!”阿浪能感覺到手裡漸多的冷汗, 監護人身上從未有過的壓迫感讓她想要逃走。
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因爲想要從這傢伙面前逃走, 只有繞道地獄才行。
“呼呼……抱歉。”費琦爾面無表情盯着那臉色逐漸蒼白的監護對象良久,而後才輕輕嘆了一口氣,收回加在對方身上的壓力。
“……我們的時間的確不多了,MATE。”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彭格列現任第九代當家Timoteo秘密下塌的酒店內,小嬰兒REBORN抱着專門爲他準備的迷你咖啡杯坐在茶几上,和剛剛結束與即將繼承BOSS之位的澤田綱吉會晤的九代目交談着:“‘只有繼承才能停止互相殘殺’?你用那種不靠譜的理由,真的能說服阿綱參加繼承式嗎?”
對於某世界第一殺手的質問,九代目卻是笑而不語。良久,他才掀開桌上蓋着某個裝飾華美的盒子的那層白布輕嘆道:“有那麼一瞬間,我從那孩子的眼神中瞭解到他確實在認真考慮,這樣就足夠了。”
“哼,那傢伙大概會獨自一人抱着頭喊着‘怎麼辦’,然後毫無結果的苦惱一晚上吧!有時候,沒人逼逼他是沒辦法前進的。”REBORN毫不客氣的將自家學生痛“貶”了一頓,轉而神情嚴肅的開口問道,“奇古家族的事調查有進展嗎?”
“奇古啊……”Timoteo盯着那個裝着彭格列“罪”的盒子,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看來,不管是誰上臺,第十代首領接手的將是一個危機重重的彭格列。”
“……那麼說來,哥倫比亞那邊依舊沒有消息?”
“賽費洛特家族嗎?”Timoteo的目光暗了暗,眼底閃過一道長久沉浮於江湖而練就的犀利,“我只是好奇,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將自家BOSS的稱呼從‘Jefe’改成了‘Pita’了?”
著名殺手家族奇古被不明身份的敵對勢力一朝全滅的消息,原本已經讓澤田綱吉對黑手黨首領之位的牴觸心理升到了歷史最高點。但昨天和九代目的一席交談,卻又讓他重新開始猶豫起來。
【你早一天接手彭格列首領的位置,那些相互的殘殺才能早一天結束。】
“啊啊,怎麼辦?!真的不想當首領啊!!”放學後的棒球場邊,27少年抱着腦袋苦惱的做着“蹲下起立”的腿部肌肉鍛鍊運動。
“GIRORORO,那就別當了唄。”旁邊的羊頭少女頭也不回的說道。
“可是,九代目說,只有我上臺才能避□□血。”
“GIRORORO,那就當唄。”回答阿綱的,依舊是某浪那不溫不火的聲線。
“可是……等一下!”阿綱疑惑的轉過頭,看着狀態詭異的某少女,“阿浪,你沒事吧?”
“……GIRORORO,我沒事。”阿浪瞥了一眼自家閨蜜,強扯起一道笑容推了推眼鏡道,“只是……”
然而,少女纔剛準備開口,身後就有一道元氣滿滿的聲音亂入了進來:“啊,十代目,找到你了!”
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章魚頭那傢伙無誤。
“十代目,九代目派來的人已經到了,我送你過去吧。”獄寺隼人盡職的做着左右手該乾的工作,“啊,阿浪你也在啊?明天就是繼承式了,不過不是家族成員的你應該是不能參加的。”
說着,某59少年猛地掏出一架DV機,衝着已然滿頭黑線的羊頭少女得意洋洋的笑道:“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會找人幫忙錄下來的,所以你不用太羨慕。”
……= =|||我該不該告訴他,這趟去找九代目事實上是要正式拒絕繼承式的。
“……對了阿浪,你剛剛想要說什麼?”
“……GIRORORO,”看着正欲離去卻又中途停下來回頭髮問的澤田綱吉,阿浪只是愣了一下,而後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道,“沒什麼,趕緊去吧,地球還等着你去拯救呢,‘奧特曼’少年。”
“……我纔不是那麼奇怪的東西啊喂!!”
直到那兩人走遠後,浪川草柳響才小心的嘆了一口氣,仿若自言自語般低聲說道:“GIRORORO,算了,還是不要把他們捲進來比較好……”
“呵呵,那要把什麼‘捲進去’呢,阿浪?”
耳邊突如其來的聲響將阿浪嚇得往旁邊跳了一米遠,近距離氣息的觸感惹得她頓時滿臉通紅:“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混蛋?!!”
“哈哈,就在你盯着阿綱他們發呆的時候哦~~!”山本擡手輕輕戳了一下那一臉愕然的少女額頭,揚起一道絢爛的笑容問道,“在想什麼呢?不能告訴我嗎?!”
“……GIRORORO,這個……”阿浪強裝鎮定的推了推眼鏡,選擇性的轉移了話題,“你們社團活動還沒有結束?”
“嗯,我打算再陪阿薰練習一會兒投球,估計會練到很晚,要不你先回去吧?!”
“……哼,那我就不給你們兩個當‘電燈泡’了。”說完,浪川草柳少女鼓着臉朝校門口走去。
“哈哈,阿浪是吃醋了嗎?”棒球少年笑着抓住自家女友的胳膊,“嘛,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阿薰的投球已經漸漸掌握到訣竅,下一階段就不必天天陪練了。”
“GIRORORO,誰……誰吃醋……唔!!”嘴脣上那軟軟的觸感讓少女瞬間睜大了眼睛,也讓她瞬間噤了聲。
“你!你!你你你……”阿浪一手捂着嘴,另一隻手指着自家男友,兩頰通紅的重複着單音節,“你你……你怎麼可以……偷偷偷襲?!”
“呵呵,是阿浪你的空隙太明顯了哦~~!”夕陽下的少年笑着拍了拍少女那硬邦邦的髮膠腦袋,而後又俯下身,在對方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直接回家,最近並盛有點亂,路上注意安全。”
“GIRORORO,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這樣說着,阿浪偷偷看了一眼棒球場內依舊背對着他們的水野薰,轉身再次朝校門口走去。然而沒走幾步,少女彷彿感應到什麼,停下腳步回過頭去,卻見身後的少年依舊望着自己微笑着。
“哈哈,阿浪,晚上見哦~~!”
……晚上見……
……我們能預見十分鐘以後事,便天真的以爲自己能看透未來。
……可笑的是,也許就是在第十分零一秒,事件便會完全脫離我們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