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 六年了啊。”
意大利西西里首府巴勒莫的彭格列總部內,一個棕色頭髮的青年站在落地窗前,凝視着被沐浴在晨光中的地中海感嘆道。
“哼, 你被加勒比的‘SB鳥類’弄的多愁善感了嗎, 蠢綱?!”碩大辦公室一邊的沙發上, 通過彩虹之子代理戰變回成人狀態的REBORN放鬆的坐着, 手裡捧着他一貫鍾愛的那不勒斯黑咖啡。
這位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領沒有做聲, 只是對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笑了笑。事實上經過六年的歷練,他澤田綱吉臉上的表情已經遠沒有以前豐富了。在這點上,他的未婚妻笹川京子就曾抱怨過好多次。
【小綱, 你別成天露出“臉得了破傷風”的表情嘛~~!】
不過,就算澤田綱吉變成了西西里島的“笑面虎”, 有一點還是不會變的。
……= =|||“SB鳥類”和“破傷風”什麼的, 你們這是被阿浪附體了吧啊喂!!
“哼, 你想去三途川游泳嗎?”某世界第一殺手一臉微笑的“邀請”道。
“怎麼敢勞煩你?”阿綱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端起那杯同樣濃度的苦咖啡細細品味起來。這麼多年下來, 這位從“廢材”被煉成“鋼”的年青人終於明白自家那個總是戴帽子的家庭教師爲何會如此中意這種“煤焦飲料”,那灼燒喉嚨的液體似乎可以讓自己更透徹的看待這個世界,“話說,到現在還是沒有阿浪的消息呢。 ”
“哼,只是你不會找消息而已。”說着, REBORN掛着不明意味的微笑放下咖啡杯, 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牆上的掛壁電視。
這個42寸的液晶掛壁電視是去年生日的時候, 西蒙家族的古裡炎真送的禮物, 一來方便阿綱和遠在日本的媽媽通通視頻, 二來這位事務繁忙的首領也可以通過這玩意偶爾看看時事新聞娛樂節目什麼的。
說到西蒙,澤田綱吉依舊記得當初得知那個水野薰真的是傷害山本的真兇時, 那種難以言表的震驚。不過後來經過一系列誤會的化解,現在西蒙家族是彭格列最可靠的盟友之一了。
只是……
……到時候,要怎麼跟阿浪解釋呢?!
電視里正在播放“24 Ore TV”的國際要聞,關於日本再次換首相的無聊消息結束後,常年一個表情的主持人開始播報下一條新聞。
{“近日,格魯吉亞新的領導班子在全民公投中順利產生,總統毫不意外被之前已經獲得議會三分之二席位的‘格魯吉亞民兵自由會’現任領導人取得。至此,這個‘高加索’國家長達六年的內戰正式落下帷幕。
雖然以美國爲首的西方國家拒絕承認這個被‘恐怖組織’掌權的國家,但是‘格魯吉亞民兵自由會’在國內卻得到了人民廣泛的支持。今天,‘格魯吉亞民兵自由會’的精神領袖——武裝部隊總司令‘Madam F’發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電視演講……”}
電視鏡頭開始轉換,澤田綱吉低頭輕抿着那杯咖啡。老實說,凡是在國際新聞中出現的事件,在他看來不過是當前世界幾個利益集團的博弈罷了。就算這個“黑海小國”此番真的能夠獨立,經濟匱乏的社會環境到頭來還是會迫使其看那些大國的臉色過活。
……有時候,把世界看得太透徹,反而會失去很多樂趣呢。
“呼呼……”
這樣的開場白在某27聽來似乎有些耳熟,不過他以爲這只是測試話筒的聲響,所以依舊低着頭繼續喝着咖啡。
直到……
“呼呼,讓那幫美國佬都頂你個肺的舔屁股去吧!!”
……?!!
“噗——!!”
澤田綱吉從容不迫的放下咖啡杯,從上衣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伸手拿起桌上那疊被噴了滿口咖啡的文件。一看,是關於白蘭·傑索的,某首領原本有點不安的心也淡定了下來,隨手將其往旁邊一扔。
“這不是阿浪的監護人嗎?”阿綱雙手交疊的撐着下巴,看着電視里正做着詭異演講那個“Madam F”,“她怎麼跑格魯吉亞去了?”
……= =|||一句話帶兩個罵,除了這個奇葩監護人,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哼,四年前‘格魯吉亞民兵自由會’就像憑空出現的一般插足格魯吉亞的政局,這個‘Madam F’一直作爲幕後領導者,從來沒有正面出現在媒體面前。這次算是第一次亮相了,不過她在中亞甚至西方國家都有很高的人氣。”REBORN關掉電視,靠着沙發端着咖啡解說道。
“……一個滿口髒話的傢伙……很有人氣?!”
“哼,對於一個飽受戰亂的國家,一個粗魯卻實幹的領導人,遠比那些高高在上說着漂亮話的傢伙有魅力的多。”說着,這位世界第一殺手呷了一口咖啡,低頭時帽檐遮住了眼睛,使旁人難以察覺到他的表情,“何況,那傢伙還是個女人。”
“當初,阿浪是跟着這個監護人離開的。如果這‘Madam F’的確是福柯詩·費琦爾無誤的話,那麼阿浪也應該在格魯吉亞吧?!”阿綱思索了一番開口道,“要派人去那邊找找嗎?”
“嘛,這只是線索之一,還有一個消息你應該更感興趣。”REBORN放下空了的咖啡杯,面向自家學生拉了拉帽檐。
“‘Madam F’和‘白色惡梟’是公開的死對頭哦~~!”
三天後,一架來自意大利的私人飛機落在亞美尼亞共和國的埃裡溫國際機場。而後,黑手黨世界巨頭——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領澤田綱吉帶着三位守護者踏上這個高加索山區小國的土地。
由於西方世界決定對格魯吉亞採取封鎖的策略,加上長期內戰的破壞,現在意大利的飛機無法直達原來的第比利斯機場,只能從第三國轉乘其他交通工具進入。
讓嵐守獄寺隼人坐鎮總部,阿綱這次出行帶的守護者分別是霧守庫洛姆,雷守藍波,以及雨守山本武。
現在二十一歲了的山本武,不似未來戰時的成年山本那般下巴留有疤痕,國中時便大有人氣的相貌使得他眼眸所到之處滿是少女的驚叫。
此番應對方提出的要求,阿綱並沒有帶更多的人,所以主要的保護工作就落在這位現在已然放棄棒球的年青人身上。所以爲了方便行動,山本將襯衫領口微微敞開,卻不想這樣讓他的回頭率更高了。
“來了。”瞥見幾個正向這邊走來的軍人,澤田綱吉先整了整自己的領帶,而後轉身把自家十一歲雷守的衣領翻好。
山本注意到對方一共來了五個人,並且毫不掩飾的穿着格魯吉亞現政府的軍裝。爲首的是個沒比自己大幾歲的男子,波斯血統的五官襯在那飽受洗禮而略微發黑的皮膚上,使得整個人顯得格外精神。不過,某雨守那雙訓練有素的眼睛還是迅速捕捉到了一個異常。
……這個人的腿?!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領隊的那個男人走路的重心還是跟旁人顯示出細微的差異,這種差異無不在證明一個事實:這個男人,是個瘸子。
“你好,澤田綱吉先生。”爲首的男子用生硬的英語自我介紹道,“我是格魯吉亞民兵自由會武裝第九軍參謀長伊思嘉·曼瑟(Isgaard·Manser)。”
……伊思嘉?!這不是女孩子的名字麼?!
雖然有這樣的疑惑,但阿綱還是默不作聲的衝這個來接頭的傢伙點了點頭,跟着那幾人朝標有“GPFA(Georgia People Free Ally)”的兩輛軍用吉普車走去。
……完全的不加掩飾,不,是不屑於做任何掩飾。
……這算是實力上的自信,還是政治上的自負呢?!
山本跟在阿綱身後,看似悠哉卻事實上正警覺的觀察着周圍。突然,脖子上項鍊吊墜碰撞的聲響令他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山本?”回頭看着左右張望中的好友,澤田綱吉不動聲色的詢問道。繼承了初代彭格列超直覺的他,自然注意到機場暗中的幾處視線。不過,在黑手黨世界混了六年的他,對這些已經習以爲常了。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察覺到伊思嘉·曼瑟那不明意味的眼神,山本笑着抓了抓頭髮,“我們走吧。”
之後,這兩輛軍用吉普車便朝邊境揚長而去。
過了很久,一個人影才從機場大廳的拐角處走了出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此人穿着和剛剛那幾個格魯吉亞軍人一樣的服裝。
“GIRORORO……”
此人雙手環抱胸前靠在牆上,看着不斷變化着的航班信息告示牌,嘴角揚起一道說不明道不盡的笑容。
“……我回來了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