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宸……”雙情聲如蚊吶，幾乎是要投降了，“……你先別這樣，有件事要和你說啊。”
“嗯？”沈致宸似乎是有些貪戀她這種因爲自己靠近而變得格外敏感害羞的樣子，她這是因爲自己纔會有這樣的表情嗎？
“你想和我說什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根本就不打算退開，“講話聲音這麼小，我不這樣未必能聽得清楚。”
雙情簡直不知應該做什麼表情好，呼吸之間都是屬於這個男人身上的男性氣息，她有些倉促地擡起頭來，這纔看到沈致宸的臉色其實並不算是有多好。
大概還是因爲之前鄭遇染的關係吧？
她輕嘆了一口氣，浮動的心緒忽然就平靜了下來，柔聲問：“你似乎休息不夠，要不要先去躺一下？”
“不需要。”沈致宸倒是很快就接話，“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麼？”
“也可以晚一點。”
“就現在說吧。”沈致宸似乎是對她要說的事，很有興趣，“是關於遇染的？”
雙情沒有錯過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說到遇染的時候，眼神帶着幾分冷意，其實他們都是共同存在的靈魂，也許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不發生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永遠都不可能體會那種感覺，但雙情和兩個人格頻繁交流，熟悉了他們的性格，他們說話的方式，連細微的表情，都已經開始慢慢的摸透了。
所以她心裡其實還是知道的，撇開自己不說，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存在敵對。
可越是能夠體會到這些，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兒，因爲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纔是最正確的。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雙情稍稍坐正了一點身體，看向沈致宸。見他點頭同意，她終於問：“這段時間你到底是去了哪？你和鄭遇染之間……你能告訴我麼？”
“遇染回到豐城不是見過你麼？”沈致宸給雙情的感覺一直都是那種沉穩內斂，說話做事都非常清楚明確的人，可現在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因爲她在這個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看到了幾分不確定和猶豫，可這些情緒之中又夾着幾分期待。
期待？
他在期待什麼？
雙情下意識就回答，“你是問我是不是也問過遇染？我的確是問過他，但是他沒有告訴我。”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凝視着沈致宸，果然是見他瞳仁裡的有什麼東西一散而開，雙情覺得自己不會看錯，就是那種期待的之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後露出一些欣慰和歡喜的光芒。
心裡隱隱約約的，彷彿也察覺到了什麼，那種胸口滾燙的感覺又襲上來了。
“爲什麼不告訴你。”沈致宸笑了笑，語氣彷彿是更輕鬆了一些。
雙情喉頭毛毛的，有一種莫名的焦躁感，就像是感覺自己在幾句話的交談之中，已經是被這個男人退到了牆角邊上，無處可躲一樣的窘迫，所以她有些懊惱地瞪了他一眼，“他不肯說！我當然不能勉強他吧？”
“那我要是不肯說，你會不會願意勉強我？”男人的語氣更溫柔了一些，咬字之中還帶着幾分明顯的曖昧。
雙情眼神都不知道應該往哪兒放，“不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嗎？”她虛張聲勢，“如果你不想說，準備和我浪費時間，那你就出去吧，我休息了，反正我也懶得知道你們的事，怪我自己多管閒事可以了吧！”
這分明就是帶着點撒嬌的語氣，雙情一鼓作氣說完，真伸手掀開了身上那牀可憐兮兮的薄被，一側身準備躺下的時候，沈致宸長臂一伸，直接就將她撈了起來，順勢就撈進了自己的懷裡，雙情心頭一顫，下意識掙扎，“……沈致宸，幹什麼呀？”
她聲音有些沙啞，主要還是發燒過後的跡象，現在因爲腰被扣着，更是有些底氣不足，說話的時候那個尾音拉的有些長，結果就撩得男人身體陣陣發癢。
“不幹什麼，我想這樣抱着你告訴你想知道的。”
雙情，“…………”
“我之前去了日本你還記得麼？”沈致宸拖着她的腰，大掌輕輕貼在了薄薄的病號服外，語氣溫和，開始和雙情解釋，“那段時間，遇染每次醒過來，我都用方法將他逼回去了，其實這次他也算是以牙還牙。所以我並沒有什麼大礙，至於去了哪兒，離開豐城的時候，是遇染，我醒過來的時間裡，只感覺到應該是在國外，具體是什麼地方，我目前並不知道，但是我能夠調查出來。”
他以前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和自己說過話。
關於他和鄭遇染之間的種種，雙情每次提到，不管是誰都好，都能夠完全曲解自己的本意，誤會她好像是在爲另外一個人格做臥底。
可這次，他卻是一臉坦然，什麼都說了。
雙情心裡已經明顯察覺到了，沈致宸似乎又變得不太一樣了。
當然，是對她的態度。
她抿了抿脣，其實有不少話想說的，可翻來覆去的，最後到了嘴邊，竟就一個“哦”字。
“嗯？”沈致宸顯然也是意外，挑起眉頭，眸光灼灼看着她：“什麼？”
“知道了。”
“就這樣？”某人覺得自己開誠佈公，卻是沒有得到相應的回答，似乎是很不滿呢。
雙情一愣，“那還怎麼樣啊？”
沈致宸卻是輕輕一笑，修長的手指壓在了她的脣角，隨後拇指來回摩擦了幾下，燃起讓人顫慄的溫度之後，他又用一種完全是篤定的語氣，一字一句道：“雙情，我和遇染的確是不能共同分享記憶，因爲他不會允許，而我也不會同意。但他說到底是我本人分裂出來的人格。這代表什麼你知道麼？”
雙情心想，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什麼心理醫生，精神分裂的專家！
可她剛要說話呢，誰知道沈致宸的手指正好緩緩移過來，等到她掀開紅脣的時候，男人的手指竟是毫不剋制探入，雙情嚇了一跳，卻是見近在咫尺的俊逸五官上舒展魅惑人心的笑容，然後聽到他自問自答，“這就代表了，他有時候很瞭解我，我也很瞭解他。有時候我們的口味和看人眼光也會一樣。比如說你——”
男人說到這裡，頓住，食指和中指一反轉，竟是直接夾住了她來不及避開的舌頭，雙情唔唔了兩聲，沈致宸眸光泛着一種奇特的紅，深切看着她：“他不是不肯告訴你，其實是讓你選擇了對麼？如果你選擇的人是他，這樣的問題就不會有我來回答你，但是現在我知道了……”
“寶貝，你選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