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計劃的第五天，下午兩點半時，陳石再次召集員工開會。
明天，就是第一次展銷。
若第一次展銷能成功，後面的就好辦了。
人做事總會有遺漏之處，陳石要一件一件事地點檢。坐在沙發上，臉色鄭重，掃視衆人問道：
“明天的展銷地點在蓉城大學，大家彙報下各自的工作，小莊，從你開始。”
莊雪梅聞言，認真說道：“老闆，十個兼職學生已經確認明天到場。
我們這邊的老兼職工，蒙晗筱、李妍過去。
明天下午四點後，老闆的幾個室友能協助，其餘店鋪，能來三個兼職女生。”
“租借了一輛16座的小巴車，司機可以到位，專門接送人員。還備選聯繫了一輛小巴車司機，以防意外。”
陳石邊聽邊核對自己手上的A4紙，覈對人事的工作，感覺沒什麼遺漏後，說：“嗯，公司應該採購一輛車了。”
等過幾天，有錢了陳石就打算採購一輛十來萬的轎車作爲公司車。
陳石問衆人：“你們會開車吧？”
“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
莊雪梅聽到大家回的很自信，看來都是老司機了，而自己，只開過幾次自動檔，不好意思回道：“勉強！”
陳石看她猶豫的回答，調侃說道：“你這勉強，我看別勉強了，誰坐你車誰忐忑，等買車回來，有空多練練吧。”
莊雪梅尷尬回道：“老闆，我開有一段時間的。”
可這不自信的回答，聲音低到大家勉強能聽見，可把大家逗笑了。
陳石轉問李司機：“李師傅，你那邊準備的如何？”
“老闆，聯繫了一輛廂車，專門拉貨物；我們公司的一輛貨車，專門拉工具，下午就提前裝車裝備。
主要是廂車，早上七點前就要開始裝貨，十個兼職學生，再加幾個人搬運工，很快裝好貨，早上八點十分之前能到現場，保證八點五十分卸貨完成。”
“嗯，你那要注意一點，早上七點半到八點鐘是上班高峰期，要考慮到堵車問題。”
陳石最怕什麼工作都準備好了，結果路上出事，在本上畫了個圈備註重點，然後擡頭，凝視衆人說：
“霍明，你那一定要與校方溝通好，別搞得貨車到學校了，門衛不讓司機開車進校園。”
“李司機，在校園開車，司機開車也要注意安全問題，我可不想做趟生意，弄出生命安全事故。”
“小莊，一定給這些搬貨的學生準備好綿手套，不帶手套手搬貨，很容易起泡。”
“早中晚餐，還有飲水供應，負責後勤的，一定要保證。”
“展銷工作會很累，可以輪流歇息，這是一場持久戰。”
衆人紛紛記下自己的工作。
陳石開會不墨跡，不囉嗦，開會前都會想好要說什麼。
但他還是發現有個問題，會前應該把要討論的問題提前向參會人員說明，會上不應該是討論，而是挑選最佳方案。
他自己在會上突然拋出各種問題，參會人員思路可能會短路，一時之間很難想到好方案，或者給出好的意見。
會議，只會無效果地拖延下去，可能最終沒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要是人多，就浪費了更多的時間成本。
開會有兩個目的，一是解決問題，另一種就是樹立權威。
陳石剛纔的會議目的，就是前者。
“沒法，沒當過領導！”陳石把這事記在心裡。
......
時間，總是匆匆而過。
很快，就到了展銷日子。
第一天展銷，陳石當然要到現場監督。
他實在是不放心草班子的執行力。
這次展銷的成敗，關鍵就在第一站。
第一站展銷成功了，大家就有信心。
幸好今天天氣好，要是下雨的話，還真麻煩了。
這可是三月份，要是南方的話就說不定了。
不過在蓉城，天空依然是灰濛濛一片，看不到太陽，也不會下雨。
不同於北方的霧霾，這裡卻是四面環山，是盆地，一些重工業排放出來的污染物散不出去，又加上風小，久而久之聚集成了霾。
今天沒雨，不過陳石還是讓公司準備了遮雨棚，不僅遮雨，若是下午太陽大的話，還能遮陽。
天氣預報，有時候也不準。
有時候，同一個城市，幾種天氣。
這個時候，霍明正與負責學校這一塊工作的負責人聊天攀交情，陳石剛纔也打過招呼。
這次展銷，公司付出了價值三千塊的學生用具，可以供校學生會舉行幾次活動的獎品了。
另外，公司還支付了一千五百元的租賃費。
其它的活動經費，倒是沒有什麼支出。
第一個展位在蓉城大學學生食堂前方的一片寬闊的空地，足有三千平方。
攤位面積僅佔一小部分，二三百平方。
用的貨架，都是賣年貨的管架，這幾天陳石又加緊定製一部分管架與木板。
現場還弄了兩個紅色的燈籠柱半圓拱門，跨度達十五米。
燈籠柱上張粘着廣告語“法拉利小商品直銷”、“廠家直銷”、“心動，不如行動!”等廣告促銷語。
除了燈籠柱，還有五彩氣球拱門。
這些標語，老遠就看到了，沒有上課的學生，實在好奇，紛紛過來觀看。
現場接近二十人在擺地攤，整理貨物。
所有促銷人員，都統一服務，每人負責一小區域，胸前掛着一塊二維碼收款牌子。
“嗯，不錯，辛苦了！”
看到做的不錯的，陳石拍拍肩膀，鼓勵說兩聲。
“客氣了，陳老闆。”
理工大的這些兼職工，都認識陳石。
他們對陳石的看法，感觸非常複雜，令人刮目相看。
陳石比他們小兩三屆，他們現場的十個人中，好幾個已經是大四了。
大四學生，上個學期就開始尋找工作了，有的已經籤工作意向了，就等畢業報到就行。
有的學生，目前還沒找到工作。
現在就業嚴峻，這年頭要是大四上學期還沒找到工作，到了下學期更難找了，只能跑人才市場，或者到其它高校參加雙選會。
就算能找到工作，月薪也就是三千左右，頂多五千。上個學期大家還嘲笑陳石做事沒腦子，大一做事就搶風頭。
如今陳石身份搖身一變老闆，他們卻爲人家打工。
日薪，150元！
還有很多學生競爭，經過兩輪面試才被錄用。
這心情，感覺好滑稽。
但更多的，爲自己先前嘲笑陳石的看法感到可笑、悲哀。
看看，纔沒多久，人家就弄起了多大的攤子，兩車大貨車的商品，聽說價值三十萬。
再看看人家開的車子，幾十萬的牧馬人。
聽說他的小說，還賺了不少錢。
自己有什麼資格，憑什麼嘲笑人家呢。
哪怕是此時，現場僅有一百多號學生看商品，感覺促銷員比顧客還多。
這一百多號學生，實際購買的還不多，僅僅寥寥的幾人而已。
除了陳石，所有兼職人員和公司員工，都感覺這趟生意多半要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