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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只覺得一陣頭疼,唯一的念頭是,現在醉了多好,酒勁倒也真的上來了,腳步真的一滑,差點摔倒,但酒勁一上來,人考慮也就沒那麼多,反而看着各朝一個方向要自己選擇的兩個女人,嘴角里的笑容歪斜了少許,懶懶的道:“爲什麼是我跟你們走?”
蕭欣和夏季齊齊一愕,是的,爲什麼是他跟自己走?
看着金易放縱時的表情,夏季眼前浮現了第一次見他的情形,開始低調,末了卻是不可一世的擊倒面前的任何人,輕易得像是在玩耍,但之後的日子裡總是十分沉穩冷靜,讓她覺得心安的同時,卻在考慮他在壓抑着什麼嗎?爲什麼蓄意如此?而現在她似乎將一切疑問都解開了,金易的本性只有酒精才能引發出來的。
“欣姐,去將車開出來吧,我們先送葉子回家!”金易的語氣不容違背,你們要我選,我讓你們都沒得選!金易如此想着,倒似手腳被捆綁了之後又被鬆開了,渾身都是無比舒坦加燥熱。
蕭欣不動,帶着倔強的眼神看着他,心裡滿腹委屈,無數人想見自己一面而不可得,而你不光要了我爲你死心塌地的跟着,還這樣勾三搭四。
金易觸及到她的眼神,又一下焉了,無來由的一陣煩躁,手在桌沿一按,無意識的捏下了一小塊木屑都不知道,又看了下同樣倔強看着自己的夏季,知道自己軟硬都沒辦法了,暗暗一嘆,將手插回褲兜裡大踏步走向了外邊,他知道是自己錯了,錯得都沒有資格用男人的霸道壓制住她們,依她們的驕傲又怎麼可能容忍和別的女人平分一個男人,又怎麼可以和人和平共處,將心比心,要自己去和別的男人分享一個女人……那是萬萬不能的。
蕭欣先前的話也只能算是個沒有面對事實之前的說法。自己無法王八之氣一放,全部女人乖乖的拜倒,終究會被這樣地事弄得焦頭爛額的,對麼?先前伊眉的發怒本就是今日之事的預演,算是給自己做個心理準備吧
酒醉之後,金易只覺心頭一齊涌上許多無來由的情緒,腳步加快,背影裡帶着些落寞。但仍是瀟灑,只有在門口消失的時候,蕭欣的心臟無來由一疼,上次他有半年沒來。這次又會多久,或者說永遠都不會來了?他的性格永遠是這樣,看似樂觀,但悲觀地情緒一旦爆發。就只會趨近毀滅,但是,她仍無法放下自己的驕傲去追。
這是夏季第一次看見金易生氣,平日裡任自己怎麼胡來都只是微笑的。但是,她內裡的剛強性格是無法讓她去服軟地。
“金大叔,金大叔!”葉輕靈不明所以的追到了門口。卻發現金易的背影早就消失了。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夏季和酒吧地蕭老闆站在那。已經是淚流滿面。
出了酒吧被晚風一吹,金易的神經有了些清醒。不由苦笑,荒唐釀下的苦果終於品嚐到了,自己從不會回頭的,無論是何事,那麼,一切就這樣算了吧,
沿着荔枝灣往南走了許久,看見了公路邊地一個小攤,摸摸褲兜裡,還有幾十塊錢,買了些牛肉花生,外加幾瓶劣質白酒,臨走的時候捏下煙盒,發現空了,又將最後的五塊錢買了兩包羊城煙,找個小公園往裡邊地紅柳林一鑽,繼續喝酒。
他地酒量對常人來說只能算變態了,先在酒吧裡灌了那麼多,本就醉了,現在又一通亂喝,都不知道到底灌了多少,喝到後來一陣口乾舌燥,意識已經漸漸模糊,快是接近崩潰邊緣,加上吃了些幹牛肉,鹽花生,更是幹上加幹,衝到公園裡地消防栓旁邊擰開,一氣喝了些生水,爬到柳樹根下一躺,在雜草叢裡呼呼大睡,最後意識仍在想着,明天就什麼事都沒了。
其實每個人的堅強和脆弱是同等地,平時越堅強,脆弱起來也就越厲害,就算是獅子,也會有受致命傷的時候,許多強者都是如此,能夠笑看天下,指點江山,但擺不平家裡的女人。
但是,天也看不慣這種船翻了的男人,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海華市的雨一向都是要麼不下,一下就是暴雨,或者是颱風加暴雨,紅柳林先是能遮擋下,但隨着雨勢加大,地面已經出現了水流,金易猶如趴在了水中,但仍然睡得安安穩穩,他在稀裡糊塗的醉夢裡仍記得在熱帶沼澤裡作戰的時候,由於潛伏太久精力疲乏,如果不是將頭擱在睡蓮上邊,差點就在睡夢中被溺斃了,醒來時在不小心裸露出
上數了一數,一共三十六條水。
今夜的風波並不會因此而平息,葉輕靈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但爲了不添亂,就直接打車回去睡了,夏季和蕭欣也沒有站在酒吧裡給人圍觀,而是到了酒吧後邊的海灘上。
兩個女人僅僅望了一眼,又別過頭去,都覺得心臟有些抽疼,自己就這樣被他放棄了,無情的男人就是如此的殘忍,但仍是忍不住爲他開脫了下,這個結太死了,不走的話又能怎麼樣?
“你跟了他多久?”夏季抿了下脣,良久的沉默後說了第一句話,聲音卻在無聲無息的流淚中嘶啞了。
“六年!”蕭欣淡淡的說了出來,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心中的擔心開始變得強烈,又補了一句,“他有些心理暗疾的,受過些創傷!”
“我就跟了他幾十天,加起來不到兩個月!”夏季補充了句,“在你的酒吧裡認識的!”
“我本只是打算做他情婦的!”蕭欣好像在給自己找一個理由,繼續道:“我的身份決定了只能這樣,六年裡他有過無數女人,但我可以說,他不是輕易動情的人!”
“呵呵,我本來是和他進行一夜情開始的,本來以爲也無法再進一步的!”夏季搖搖頭,看着黑夜中的被燈光映得閃亮銀白的雨絲,兩個人又站立了很久,直到兩個人的腿都痠麻了。
“他將我從我父親的控制下慢慢解脫出來,再過些天就能完全自由了!”蕭欣苦澀的道:“我就可以改變成一個自由的身份了!”,她對着夏季說的話都不一定對自己的老朋友說,兩個人的關係之前都是敵對的,但現在似乎有了些共同點。
“我訂婚那天,他去鬧了場子,然後我就不用繼續那個見鬼的婚禮了!”夏季的淚流得更兇,不知不覺中,金易卻爲她做出了親人都不會爲自己做的事情,在父母的眼裡,自己被利益的價值似乎大過親情,但在金易的眼中,自己僅僅和他萍水相逢,只有些露水情緣,便能夠在衆目睽睽下,冒着被打成篩子的危險前去鬧場。
蕭欣只是低低的道:“在這六年裡,他至少救過我十次,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線間,他便到了,然後將我脫離了危險,半年前的一次吵架,是因爲我父親想謀奪我在海華市的勢力,他一定要開槍嘣了他,我去求他的時候吵起來了,結果半年沒來這裡,這一次就不知道是否能再來了!”
夏季終於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心跳得有些急,一直竭力不在這個情敵面前表現的憂傷終於完全顯露,不由道:“那我,你,該怎麼辦?”,本是打算說我們,但她絕不會如此說的。
“我不知道!”蕭欣苦笑,垂下的水珠都差點已經濺溼了她的肩頭都恍若無所察覺。
但接下來兩個人的沉默被猶豫着走來的小奧打破了。
“大姐頭,金老大的手機掉在地上了,好像還有短信來了!”小奧小心的觀察着蕭欣的臉色,又打量了下夏季,交過手機後連忙小心翼翼的退走了,太過優秀的女人就算是金老大就不一定能搞定的。
蕭欣將手機打開,裡邊只有一條信息:“老公,睡了沒?”,落款是伊眉。
看見這信息的第一個念頭是,將這手機扔進大海,但還是忍住了,遞給了夏季,心中涌起一陣悲涼,自己和這個夏季爭什麼,有什麼好爭的,他又不止自己和她兩個,整個一花心蘿蔔。
“我和你有什麼好爭的!”夏季的反應卻不同,輕鬆了起來,自己本來就是中途插入,開始只是當個性伴侶的,人家是六年,自己是六十天不到,有什麼好爭的?
“有什麼好爭的?”蕭欣也在重複這個問題,不由笑得更是悲傷,兩個人都是見不得人的身份,一個情婦,一個情人。
“我們去找他吧!”夏季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心中隱隱擔心起來,又補了一句道:“他喝了那麼多酒出去的,怕出意外!”想到可能橫衝直闖的被車子撞到,她就覺得必須找了。
夏季一提到這個,蕭欣就想起了金易本性流露後的後果,方圓三尺內不允許靠近的,否則是隨手殺人,想到這裡她就緊張起來,這隨便在街頭一臥,有人去惹他的話,那不是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想到這裡,她便焦急的道:“走,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