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子你打算就這樣了?”
“想辦法打點一下,我要讓他這十幾年間每天都有人‘照顧’。另外這次的費用全都算到公司的賬目上,在進程裡就寫‘清除同行業競爭者’。接下來,幫我聯繫證券行餘先生,之前上市的時候,他可沒少從中撈取好處,這次就讓他把那些好處變作苦果自己消化吧。”
“怎麼?不用他來控制行情削薄尹天傲的股份嗎?”
“那個傢伙是個無底洞,我纔沒有那麼多錢去供養他呢,而且如果咱們這邊資金變動太大的話,尹天傲那邊必然會有所察覺,與其費盡心機去拉攏他,呵呵,還不如去得罪他讓我覺得開心。Amy啊,咱們做了那麼多年僕人,是時候做一回主人了。”
“狠婆娘!”自從那日我們談開了,她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尹天傲是多精明的人,商場上這麼多年屹立不倒,僅憑這些小事就想讓他翻船是太難的一件事了。這件事只能一點點的經營,把每一個環節都一點點拆開,也許短時間內不能傷筋動骨,但是總有一天當他可以驚覺的時候,一切都覆水難收。和這個老人家比,雖然說不好我們的日子誰更長些,但是,這樣的部署,即使有一天我沒有活過他,也總可以在九泉看着這座大廈轟塌。
回來後,差不多的人都見過了,只是真正說了話的也就尹煙和戴倩。那天從墓園回來,尹天傲特別安排了我去參加他們的家庭聚會,一方面他想讓大家知道我的空降是他授意的,這樣我在公司做事的時候可以更加得心應手;另一方面,其實他很想知道,國外的整形技術是否合格,正好讓這二個我曾經最親近的人幫我測評。
那天離開飯稍早的時候我就到了尹家,和尹煙認識那麼久,我從來沒有來過她家,也許在她的認知裡,我連接近她家的資格都沒有。而現在,我不僅來到她家,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接管這棟別墅。
管家把我帶進房間,我給尹天傲和尹煙準備了禮物。
“小然啊,來就來吧,還準備什麼禮物。快進來。”
“應該的。”
“煙兒啊,我給你介紹一下,尹然是咱家的遠房親戚,從小一直生活在國外。前些年我出國又聯繫上,小然是國外知名公司的經理人,要不是爸爸面子大,根本請不到的。尹然的父母已經離世了,她以後就和咱們一起住了,你可不要欺負她啊。”
“爸,我又不是小孩子。尹然很厲害啊,正好可以幫爸爸料理一下公司,最近爸爸總說我幫不上忙,總是埋怨我。”
“謝謝小姐,尹叔誇大了,我在國外也只是個打工仔而已。”
“你多吃點,今天就搬過來吧,我從小沒有兄弟姐妹,沒想到今天如願以償了。”
“今天太晚了,如果您不介意,我會在近二天搬過來住。”
“怎麼會介意呢,我只盼你越早越好。”
於觀濤一直在吃飯,很安靜,不說話也不附和,就像和我們根本不在一個次元一樣。大家依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不知不覺天色更晚了些,當晚尹天傲索性讓我先留住了一晚,解釋說權當先適應。
整棟房子很大,房間很多,他們住在南半球,而我住在北半球。天色剛黑我們就回房休息了,臨走的時候尹天傲對於觀濤說讓他第二天順路把我帶到公司。
半夜口渴起來去廚房找水喝,在走廊裡看見有一點火光。走近是於觀濤靠着欄杆發呆,既然已經看到,再退出去便不太合適,我上前試着打了招呼。他回過身,似乎爲半夜被我抓到滿身的落寞而覺得尷尬,好在這種尷尬只持續了一瞬間。
“於先生您好,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他的眼睛清冷的看着我,“寄居在屋檐下的生活好嗎?”
“不太清楚,因爲畢竟這也是我第一次暫住在別人家。”我聳聳肩,淡淡的笑了。
“這種體會但願你還是不要有,寄居的生活並不理想。”
“於先生一副慘遭折磨的樣子,相比是享受到了這其中的不理想。”他面色很難看,“不過,於先生,我並不是這個家的外人啊。您看,我也姓尹,這個屋子也姓尹,我並不是外人。”我直直的看着他,一個男人最大的懦弱就是在愛的人面前仍舊選擇一種冠冕的藉口逃亡,而並不自覺。他一直以等到自己出人頭地爲藉口,屢屢的拋棄我,與其說是爲了給我更好的生活,不如說是他受不了太多的奔波。
本以爲這場不太友好的談話已經結束,在我正打算離開的時候,他突然低聲說:“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我回過頭,目光望到了他眼睛的深處:“是的,於先生。”
“我也是。”這次的聲音更小,小到或者根本不需要我聽到。
本以爲前一晚的不愉快會讓我早上搭不到順風車,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多餘的。我現在還是穩穩的坐到了他的車裡,並且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囑咐我如果有什麼需要了解的,可以直接找他。
“於先生,我確實會有事求您,希望到時候您能提供一些幫助。”臨下車時,我回身對他說。
於觀濤負責的是公司的整體運營,因爲之前主席的身份給了他很多的資源,這些資源正是各個環節的接口。打蛇打七寸,但願這個人掌管的七寸沒有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