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的水聲不住的響在耳邊,不知爲什麼,竟是開始有些刺耳。
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是牀上那溼,讓她忍不住的又一次轉首,卻正對上牀頭桌上的東西,那是酒,還有一個酒杯,酒杯的旁邊躺着一個打火機。
看到那白色的透明的**,不知爲什麼,心情開始煩燥的她很想要喝上一口,走過去,她端起了那杯酒,可,就在酒杯就要落在脣邊的時候,手腕上突的一緊,“別喝,這是燒過了的酒。”
“啪”,感冒還沒有徹底好起來的她手一軟,那酒杯就落在了地上,濺起的碎玻璃突的讓她的腳一痛,男人的手卻在這時打橫一抱,抱着她走向一旁的沙發,低頭看着她問:“痛嗎?”
忘記了說痛,她道:“爲什麼要燒酒?”
“你發燒了,拿燒了的酒搓你的前胸後背,這樣,就退燒了。”他輕描淡寫的說過,一雙眼睛正盯着她受了輕傷的腳看着,雪白的腳丫上一滴圓滾滾的血滴正在顫動着,就象是一滴眼淚一樣,惹人忍不住的落下視線,不想移開。
眼睛裡的一潮,她終於明白醒來時一身赤果和漫身酒味的原因了。
隔着被單,一股冷氣傳來,那是來自於他的身上,她擡首,目光輕輕的落在他的臉上,兩個人突然間離得是那麼的近,近的,讓脣與脣的距離只有一根手指的寬度,“爲什麼不躲?”
他靜靜的看着她,看得她有些發毛,就在她開始心慌意亂的時候,他的聲音喑啞的傳來:“我要陪着你一直感冒……”
原本就泛着潮意的眸子頃刻間滾下了淚珠,晶瑩在她的臉上,竟是怎麼也滑落不下……
男人的手指緩緩擡起,指尖泛着冰的落在她的臉上,惹她一顫,卻一動不動的任他的手指抹去了她的淚,“小孩子。”
“纔不是。”她帶淚的墨眸卻矛盾的凝出笑意的反駁着。
“你知道嗎?昨晚上我打電話跟李醫生聊天,他說小孩子感冒了就得搓酒,你瞧,你一搓了就退燒了,這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喂,冷慕洵,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我若是小孩子,那詩詩和果果往哪擺?”
“撲哧”,他笑了,笑得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這一顫剛剛好的讓他的脣不經意的就掃過了與他近距離的她的脣上。
軟軟的,輕柔的一觸,象是怕她會害怕一樣他便閃開了,可這一下,就象是過電一樣的讓晚秋的臉騰的就紅了,掙扎着就要起身,“你笑什麼?”
“啊……沒,沒什麼,詩詩和果果不在這裡呀,所以現在可以忽略她們,你就是小孩子了……”
這什麼邏輯呢,“冷慕洵,你欠扁。”她的手揮了起來,卻沒有落下。
他努力的忍住笑,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怕疼,所以,你別扁我了,就還潑我水吧。”
“纔不要,你若是感冒了誰來侍候我。”她又揚起小臉,身子就要從他的身上移開,可他的手卻用力的一握,“別
動。”
這一聲,低沉的讓她一下子有些分不清楚狀況了,她一動也不敢動。
“啊,冷慕洵你是真的欠扁。”手落了下去,捶在他的胸口,就如雨點般落下。
沒有動,他如雕像一樣的靜靜的望着她,許久以來,記憶中的她一向寡言少語,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在命令她。
可是現在的她,卻返樸歸真一樣的展現了真實的那個仲晚秋,她會笑,她會發脾氣,她也會怒極了捶打他,這些小動作與他從前的那些女人又不同,那些女人做着這些時只給他作戲的感覺,她們只是想要博得他的心想要成爲他的女人,而敏秋從來都是柔柔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的世界裡從沒有過女孩子這樣的率真,一瞬間,他竟是看得癡了。
晚秋捶得累了,可是男人就只會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彷彿連痛感都感覺不到了似的,伸手一擰,“啊……”她真的擰着他手臂上的肉擰得挺重的,誰讓他半天沒反應呢,她都覺得她的手好象是捶在了桌子牆面上,不然,他怎麼就一動不動呢,於是這猝不及防的一擰,讓他終於醒了過來,“晚秋……”喑啞了的喚了一聲,他的脣徐徐俯向她,帶着男人獨有的味道,讓人迷醉。
三寸……
兩寸……
一寸……
薄脣微眠的弧度帶着他獨有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微疼的手已經緊握成拳就隔在了兩個人的胸口間,記憶裡與他所有的故事頃刻間排山倒海而來。
不。
不。
真的不可以。
只是一聲喚,沒有愛,只有索求。
她不要。
他的脣還在俯下,輕柔的眼神裡彷彿寫着無盡的憐惜,可她突然間卻清醒了,倏的起身,那速度快的讓冷慕洵防不勝防,以至於她一下子就脫離了他的掌控之中,泛着紅潮的小臉宛如纔開的粉蓮,就在他詫異的要捉回她時,她已經飛快轉身,然後如飛一樣的跑到了門前,“冷慕洵,我不喜歡你。”
不喜歡他。
可她,好象還愛着他。
什麼也不確定,只想逃離他的氣息他的吻,逃離他的一切一切。
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晚秋靠在門上呼呼的喘着氣,一顆心就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飄渺在未知的世界裡。
“媽咪,你去哪兒了?”果果醒了,揉着眼睛盯着她看,“媽咪,你臉怎麼那麼紅?你還病着嗎?要不要我告訴爹地,讓他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果果前面的話晚秋沒半點反應,可後面這兩句她一下子就清醒了,“果果,別叫爹地,媽咪好了,沒有不舒服,我很好。”
“哦,媽咪,我餓了。”
“那穿衣服跟爹地去早餐吧。”她現在說死也不想再跟他坐對面了,她覺得再看到他她的心就真的會跳出來了。
這男人,八成是想女人了。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他是慾求不滿吧,反正,她絕對的不能再跟他扯上
什麼關係,好不容易纔擺脫的呀,這要是再扯上關係,她一定會把腸子都給悔清了。
“媽咪,那你不去嗎?”詩詩也坐了起來,懶懶的眯着一雙眼睛,小人還沒有完全的清醒呢。
“嗯,我困,還想再睡一會兒。”
“媽咪,你困怎麼起那麼早呢?”
“對呀,媽咪,你剛剛去哪了?你穿得是什麼裙子呀?外面冷不冷?”
晚秋連看自己都不敢看了,天,她居然就裹着那件牀單回來了,而且最爲要命的是還被兩個小傢伙給瞧了個正着,冷慕洵,他真該死。
訕訕的笑了一笑,“哦,剛剛媽咪聽到隔壁有人喊救命,所以就胡亂的包上這牀單準備過去幫忙,要做好人嗎,可是,出去了才知道是一烏龍,是一對夫妻吵架呢。”隨口編着謊言,越說臉紅的越發的厲害,就爲了和冷慕洵撇清關係,她是想方設法的撒了一個又一個的謊,只希望再不要這樣繼續下去了,不然,她想鑽地縫裡呆着去,這樣,就不用再面對如此精明的詩詩和果果了,從沒有一刻她這麼的想讓她的這兩個孩子思維簡單一點,或者,迷糊一點也好。
“哎呀,那我怎麼沒聽到呢?”果果問,眨着一雙眼睛,“我聽力不好?”
“果果,不是的,我也沒聽見。”
“閉嘴,都給我洗漱去,是不是不想吃早餐不想去溫泉室游泳了?”
她這一吼,兩小人立刻就乖乖的了,小腿一挪就一一的下了地,然後一起進了洗手間,關上門,就在裡面小聲的嘀咕着什麼,眼看着她們兩個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晚秋長吁了一口氣,然後身子一歪就倒在了牀上,閉上眼睛,她還想睡,只要不讓她見到冷慕洵就好。
“咚咚咚……”男人不給她安生的敲起了門。
翻了個身,一拉被子就蓋住了頭,吵死了,她想殺人。
“媽咪,有人敲門,你開門呀?”果果正在刷牙,一邊刷一邊口齒不清的歪着小腦袋衝着門外牀上的晚秋說道。
“不用理,走錯門的。”
“媽咪,好象是爹地,爹地敲門就這樣,總是輕輕的,他一定還以爲我們是睡着呢。”詩詩已經刷好了,正在洗臉呢,一嘴的泡沫正在被飛速的衝下水池中。
晚秋只好沒好氣的吼道:“誰?”
“晚秋,我是來接你們去吃早餐的。”
他說的不是孩子們,而是你們,那自然就是包括她的,一把掀開被子蹭到門前,“我不餓,我困,我不去了,你帶孩子們去吧。”身上還是那件牀單,不倫不類的裹着她的婀娜身形,讓冷慕洵看着忍不住的想笑。
“吃點吧,這樣才能吃藥。”
“不吃。”
“你是不發燒了所以來精神了?等會兒你的感冒再反覆再發燒,估計你又得如貓一樣的蜷在沙發裡不能動了,到時候,別跑到我房間裡求着我照顧詩詩和果果喲,這什麼當媽的,自己不想身體好還要傳染給孩子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