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1 脫身
狩獵1 引子 脫身
午夜時分,燈紅酒綠的港島大酒店的宴會廳裡,亞洲財團上市十週年的慶祝晚會依然還在熱鬧的進行着。作爲亞洲財團的三大股東之一同時兼任着執行總裁的雷厲風端着酒杯微笑着周旋在一衆紅男綠女之中。突然,他感到腰間傳來一陣微弱的震動,有那麼十分之一秒的時間他臉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他的心跳加速起來。但是他卻很快鎮定了下來,與一位笑顏如花迎上來的當紅女星微笑着碰了下杯,腳步卻慢慢的向出口移去。
雷厲風今年三十八歲,但是作爲港島知名的時尚人物,自然有港島知名的美容店每日免費爲他維護着肌膚,人們很難從他的臉上讀出他的真實年齡。社交界都知道亞洲財團的執行總裁是個真正的鑽石王老五,不僅人長得英俊帥氣而且還擁有着亞洲財團25%的股份,在社交場合,大家都叫他風少爺或風公子,但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人們普遍認爲像他這樣一個年紀輕輕便擁有着數十億身家的青年必然是一個出身豪門的大家公子,但是他的真實身份卻是C國駐港島的特別派駐人員,俗稱特工。而剛纔他腰間的微型震動器驀然響起,提醒他必須緊急返回總部,這是極少發生的事情,難怪他會緊張,在他從事此項工作的近20年的時間裡,這還是第一次。
雷厲風的腳步慢慢的向外挪着,可並不容易馬上脫身。作爲年輕英俊的單身富豪,今天的他不但是晚會的主角,還是衆多名門靚女影視明星所追逐的目標。雷厲風努力掩飾住焦急的心情,每一個特工都知道剛纔的那個訊號意味着什麼,不是十萬火急的事,這個訊號是決不會響起的,而收到訊號的特工無論身在何處都必須在第一時間返回總部。
雷厲風一邊應酬着在人羣中慢慢穿行,一邊努力思考着迅速脫身的方法。忽然在宴會大廳的入口處,他意外的發現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眼光正熱烈的望着他,他心中一動,立時有了主意。掏出手機,他迅速撥了個電話,低聲簡單地說了幾句之後,便分開衆人在一干驚諤的眼神中大步向門口走去。
大門旁,一個化淡妝卻渾身透露着青春靚麗氣息的女郎正含笑望着他,見他向自己走來,女郎似乎有些激動,竟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去。雷厲風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去,不待女郎有所反應,兩隻從旁邊插過來的大手搶先一步握住了雷厲風的手,一個戴着寬邊眼鏡長相庸俗的男子一邊熱烈的搖着雷厲風的手,一邊用近乎諂媚的語氣說道;“風少,感謝您多年來多我們鳳凰娛樂公司的支持,我代表我們公司的全體同仁,衷心的祝願亞洲財團的事業永遠繁榮,蒸蒸日上。”雷厲風愣了一下才記起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間娛樂公司的什麼總監,好象姓潘,而就在一個月前他冒然登門到他的辦公室來化緣,同來的還有門口的這個女郎,出於職業的考慮,雷厲風簽了20萬的支票給他做廣告宣傳,現在到了他的嘴裡就變成了“多年的支持”。雷厲風暗自好笑,卻客氣的與他寒暄着,目光掃向門口的女郎。女郎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擡頭向他盈盈一笑躬身道:“風少您好”。
雷厲風對女郎的印象要比她的什麼總監要深刻多了,那一次,姓潘的總監拿到支票後喜孜孜的走了,卻留下了女孩說是請雷厲風吃飯,那天雷厲風正好沒有安排便欣然陪着女孩去了半島酒店。吃飯的時候,女孩的話不多,卻也斷斷續續的告訴了他自己姓江,原名叫江美玉,現在有個藝名叫安妮,是潘總監公司新近簽約的歌手。雷厲風心裡很清楚時下的娛樂公司爲了得到大財團的贊助,往往會把公司的一些女藝人作爲禮物回報給財團的負責人,而象安妮這種出道不久相對青純的女孩則更受財閥們的青睞。爲了維護自己的身份,雷厲風並不排斥這種豔遇,而且女孩的那種安靜恬約的性格正是他所喜歡的那一類。不過在那一天,雷厲風卻沒有做進一步的行動,隨着談話的深入,女孩向他講述了自己的家世以及出道以來的種種辛酸,雷厲風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她說話,他不知道這個女孩有什麼地方打動了他,只知道從她嘴裡吐出的那帶着幾許哀憐的話語,很讓他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安妮擺弄着項上戴着的一個玉佛告訴他,她還有一個大她五歲的姐姐,兩個人各有一個刻着名字的玉佛,在她16歲的那年因爲外出旅遊而失蹤了,到今天她幾乎是每天夜裡都得念着姐姐的名字才能在淚水中入睡。看着女孩說話時那憂鬱的眼神,雷厲風放棄了所有的想法,他沒有爲她再安排什麼節目,而是花了整個下午傾聽她的訴說,心裡卻對這個總是很憂鬱的女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幾天後,姓潘的總監致電給他向他表示歉意,並邀請他參加安妮首張專輯的發佈會,雷厲風知道潘總監所表達的歉意是爲了什麼,但是他還是接受了邀請出席了發佈會。就這樣他第2次見到了安妮並聽了她即席演唱的那首爲失蹤姐姐而做的新歌。那首歌沒有聲嘶力竭的哭喊,甚至也很難聽到過度的哀聲,但全歌上下貫徹始終的卻都是那種對失蹤親人的無盡哀愁,歌聲娓娓,打動了不少現場觀衆,也讓雷厲風對安妮的認識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他破天荒的堅持到發佈會的最後,並第一個在現場花50塊錢買了一張安妮的專輯,還頗爲認真的請安妮在上面簽上了名字。此舉極大的震動了發佈會現場,並帶動了安妮新專輯的發售量,而媒體更是對風少的舉動狂炒了一番。不過此後,雷厲風適時的拒絕了潘總監的所有邀請,這是他作爲特工的護身原則,既適度的增加了自己的暴光率,又恰如其分的避開了所有不必要的麻煩。不過從媒體報道上雷厲風看到安妮新唱片的銷量不錯,在競爭激烈的港島娛樂界爭得了一席之地,心裡也着實爲這個憂鬱的女孩感到欣慰。
不過今夜與安妮的意外重逢,雷厲風想的更多的卻是要藉助安妮來脫身。所以他迅速擺脫了潘總監,優雅而不失熱情的上前一步握住安妮的手,朗聲說道:“安妮小姐,恭喜你的唱片銷量突破亞白金呀!”安妮的眼裡閃着晶瑩,熱烈又有些激動的說道:“風少爺,謝謝您,我一直都想親口向您道謝,可。。。。。。”雷厲風回頭瞥了一眼在他身後竊竊私語的一衆紅男綠女,拉過安妮的手,果斷的將她擁在懷裡,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安妮,我想找個地方給你單獨開個慶祝會,你說好嗎?”安妮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後面,卻堅定地望着他,慢慢地點了點頭。雷厲風擁着安妮那嬌小的身體在身後衆人那詫異的目光中,毅然離開了大廳。
港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裡,雷厲風駕駛着他的法拉利跑車緩緩的滑進了行車道,透過反光鏡,他看到有幾輛車幽靈般的跟了上來,他知道是那些急於捕捉名人花邊新聞的狗仔隊,他踩下油門,法拉利箭一般地躥了出去。不過,現在的他倒不擔心那些如逐臭蒼蠅般的狗仔隊,而是身邊的安妮。“該怎麼安置這個小姑娘呢?”他一時間犯起愁來。
“風少,我一直想打電話給您,可您的秘書總說您不在,我真的想親口向您道謝。”安妮在慢慢平靜下來之後終於說出話來了“您知道,那天當您第一個買了我的唱片並請我簽名我有多激動嗎?我真想哭,可是後面又來了許多歌迷,而您又離開了。。。。。。”
雷厲風側頭掃過安妮那張激動又帶着嬌嗔的俏臉,微笑着說道:“可是你那首歌真的很好聽,詞寫得好,你唱得也好,真正的讓人感覺到情爲心聲,你來聽。。。。。。”雷厲風說着按下車載CD,車內立刻響起了安妮那憂鬱的歌聲。“每一夜。。。守侯你。。。。。。流淚到天明。。。。。”安妮的淚水涌了出來,卻強忍着掩飾道:“風少爺,您真的在聽我的歌呀。。。。。。”
“當然,我們今天是偶然相遇,我總不會事先準備好來騙你吧,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歌。不過你年紀輕輕的老這麼傷感可不好。”
“我也不知道,姐姐失蹤都好多年了,可我總是忘不了她。”安妮的神情立時又憂鬱起來。雷厲風覺得不好再沿着這個話題說下去了,一旦引動這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心底的感情,他很難拋開她脫身回總部的。“安妮,最近還有什麼新歌嗎?”雷厲風及時的轉換話題。
“沒有,但是明天公司會安排我去火哩島拍攝新的MV。”
“去火哩島?那可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呀,怎麼想到去那呀。”
“我知道,可是姐姐就是在那失蹤的,我一直想去那調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都失蹤5年了,不好找吧,再說明天就要走了嗎?”
“。。。。。。恩,我最多去幾天,拍完就回來。。。。。。”安妮說着說着臉忽然沒來由的紅了起來。
雷厲風沒有注意到安妮的變化,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安妮聊着,心裡卻想着如何迅速脫身。他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用盡可能平穩的聲音說道:“安妮,我們車後有狗仔隊的車。。。。。”
安妮驚恐的轉回頭去,她自己很清楚,作爲新人歌手,她固然很需要花邊新聞來支持自己的暴光率,可是卻不能被娛記拍到真憑實據。今夜跟着這個男人出來的最終結果就是要向他獻身,這是大多數歌手走向成名所不可避免的,而她自己也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如果真的被人**到,那實在是令人恐懼的事情。正茫然無措間。雷厲風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撫道:“別擔心,看我來甩掉他們。”說話間,法拉利已怒吼着竄上了高速公路。
很少見識過跑車的安妮緊抓着車門把手,雙眼也緊閉着,良久,當她感到車速慢下來而睜開眼的時候,雷厲風已將車駛進了半島酒店的門口。安妮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雷厲風攬過她的肩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好了安妮,我們的目標是這裡了,但我不能將車留在這,我定了房間,這是鑰匙,我把車泊到別處再來找你。”看着安妮微微頜下的臻首,雷厲風俯下身去,輕輕的在她的腮上印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刻意留意的他敏銳地捕捉到遠處閃光燈的瞬間閃耀。雷厲風的脣角浮出了一絲微笑,卻不提防身旁的安妮接過鑰匙後竟飛快的在他脣上吻了一下,然後像受驚的野兔一般跳下車,眨眼間便消失在酒店的大門裡,雷厲風苦笑着搖了搖頭,一踩油門,車身頓時衝了出去。
在港島的盤山公路上,雷厲風慢慢將車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切諾基的身後,他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安妮嗎,是我。”話筒裡立刻傳來安妮焦急的聲音“風少爺,酒店裡突然來了好多狗仔隊,嚇得我都沒敢出門,現在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你不要過來,還是。。。。還是換個地方吧。好嗎?“
“我看到了”雷厲風平靜的說“你不要出來了,就在那休息吧,房間的抽屜裡有張20萬的支票,給你外出時用,我今晚就不過去了,祝你能拍出好的MV,也能找到姐姐的消息,拜拜。”說完雷厲風沒有再理會電話裡的聲音,合上了手機。這時候,從切諾基上走下的黑衣男人來到他的車前打開車門微笑道:“真抱歉,破壞了你的鴛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