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天氣很好，就是風有些大，有些涼。
我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守在一中的大門口等她，已經放學十分鐘了，還沒見到周彤的身影，我有點不耐煩。
難道她放我鴿子？
沒理由啊，我最近又沒得罪她。再說了，這種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着實沒什麼意思。我給自己制定了一刻鐘的時間，如果在十五分鐘之內，周彤還不出來，我只有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人的功夫，我卻發現實驗高中的尹卓然慢慢地朝着一中門口走來。這一次，他身邊沒有林銳，卻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其實也不算嬌小，主要是被尹卓然襯托的。
遠遠望去，女孩子穿着白色的羽絨服，和尹卓然保持着一段間距。每當尹卓然看她的時候，就會笑一下。
走進了再看，女孩子臉色白淨，五官柔和，給人的第一眼印象，應該是個乖乖女，我猜測着。
尹卓然顯然也看到了我，主動給我打招呼。我回了個微笑，對於尹卓然，我印象一直不錯。雖然他和林銳是一個戰營的，可從沒有故意針對我，單是這一點就不容易。和他情況差不多的病人和他相比，明顯不是一個類型的。
“小凡，你在這等誰啊？”尹卓然在一中門口停住了。
“周彤啊，你呢？”既然沒有進去，應該也是等人了。
尹卓然一愣，隨即笑道：“那還真是巧了，我也在等彤姐呢。說好了一起逛街，沒想到她把你也叫上了。”
我也笑，還真是巧。讓我納悶的是，原先還擺着笑臉的女孩子突然把尹卓然拉到一邊，嘴裡說着什麼。隱約聽見女孩子說就叫一個，怎麼又來了一個之類的。女孩子笑臉也沒了，還有點惱怒。尹卓然小聲解釋着什麼……
看走眼了，長得乖巧不一定就是乖乖女的。
周彤出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下手機，只差一點，就要一刻鐘了。前前後後加起來，我等了她有半個小時了。說不生氣是假的，可是見了豔麗不可方物的她我的怒火又熄滅了。
周彤沒有先理我，而是對着尹卓然他們粲然一笑。尹卓然牽引着女孩子走上前來。“彤姐，這是我同學，吳冉。吳冉，這是林銳的表姐，周彤。這位是路小凡，彤姐的初中同學。”
“尹卓然，以後你叫我周彤就好了，彤姐聽起來怪怪的。”
彼此打過招呼，四人一行朝着市中區的商業街走去。
吳冉和周彤走在前面，我和尹卓然跟在後面。前面的吳冉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周彤只是偶爾迴應一句。
看着她的背影，我若有所思。
“小凡，真是服你了，你和彤姐鬧那麼大還能和好？”尹卓然感嘆了一句。
“我覺得周彤說得對，你還是叫她名字吧。要不然你叫我小凡，而叫她彤姐，我聽了心裡不平衡。”開了句玩笑，我說道：“和好甭指望了，算是好朋友吧，怎麼說也四年同學了。倒是你，不聲不響的，找了個女朋友，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啊！”
正說着話，吳冉回過來頭。“尹卓然，我和周彤去前面的那家店去看看，你們在這等一會吧。”
我當即不願意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外面又這麼冷，讓我們等，憑什麼啊。“反正出來就是逛街的，一起去唄。”
吳冉面有不悅，根本不搭理我了。
“路小凡，你笨蛋啊。”周彤想揪我的耳朵，又忍住了。“拜託你睜開眼睛看清楚，前面是女士內衣店，你跟進去幹什麼？”
艹，她隨手一指，我知道說的哪啊！
“小凡，要不我們就在這等會吧。”
等會就等會唄，女孩子的貼身衣物又沒什麼看頭，反正我是不喜歡看。我擡起頭，目送着周彤她們走遠。
周彤他們走後，我又和尹卓然聊了起來。
原來，根本不是尹卓然追的吳冉，而是吳冉倒追他。其實也算不上倒追，只是十幾天前，吳冉突然暗示喜歡尹卓然。幾天的接觸下來，尹卓然已經喜歡上了吳冉，可是吳冉依舊和原先一樣，時冷時熱的，這叫尹卓然特別納悶。就說今天逛街吧，吳冉非要尹卓然拉一個外校的女生陪着，而不肯兩人單獨逛街。至於爲什麼不拉本校的，用吳冉的說法是怕同學誤會。
聽完尹卓然的訴苦，我微微有點咋舌。走眼走大發了。這哪是乖乖女，這明顯是心機女。
“小凡，你說這到底是爲什麼啊？”
“也許她在玩欲擒故縱吧，你以後只要冷着點她就行了。”除了這麼解釋，我想不出還有其他的。說起欲擒故縱，張萌萌就是此道好手，只是時間長了，圍在她身邊的男生難免怏怏而去。畢竟餅畫得再好看，不能吃也白搭。
“冷着點她，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只要她一軟軟地說話，我就只能繳械了。”都是男生，尹卓然說話也不矯情。
我何嘗不知道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張萌萌多少次差點把我活活氣死，可是她只要哭哭啼啼的，我立馬就沒轍了。當一個女生不怕你黑臉的時候，你就真的無計可施了。不過，我卻覺得吳冉挺無賴的，明明是你追的人家，現在卻又裝得一本正經，沒意思，很沒意思。就如同張萌萌明明有錯在先，卻率先哭泣一樣。
很無賴，男生卻拿她們沒轍，這大概就是女生的可愛之處了。
兩個人隨意談論着對女生的看法，慢慢地等着她倆出來。
一輛黑色轎車從我們身邊疾馳而過，颳起了一地的塵土飛揚。雖然是柏油路面，這種情況也沒有多少好轉。我扭過頭去，就要朝車屁股大罵一句，發泄心中的不滿，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離我們不遠的道路上有十幾個人正快步走來。雖然他們沒穿校服，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他們是學生。這和閱歷無關，學生的稚氣未脫很明顯。
如果是平時，我不會對一幫男生感興趣，可是他們全都殺氣騰騰的。正因爲不對勁，我看得也格外仔細。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他們是一中的，其中有一個就是學生會的。
“快跑。”我大喝一句。
“小凡，你怎麼了？”尹卓然一臉茫然。
“快跑啊，他們是一中的。”
“艹，就是他們，逮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一個穿着運動服的學生嚷道。他們本來是疾步而走，聽到同伴的呼喊加快了頻率，就朝我們衝了過來。
越是市中心，交通越是擁擠。唯一不同的是，人行道還算可以。我和尹卓然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就開始跑路。
尹卓然人高馬大，跑到前面，我步頻比他快一些，緊跟在他後面。
我猜如果方纔沒發現他們，他們經過我們的時候絕對會毫無徵兆地踹我們一腳就離開。畢竟是在市區，他們絕不敢太放肆。想到這，我竟然有點後悔，早知道就讓他們踹一腳算了。如果我們跑到旮旯小巷被逮住，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小凡，我們往哪跑？”尹卓然邊跑邊問。
最理想的答案是往嚓嚓局跑，可我對市區一點也不熟。“往銀座商場跑。”我急中生智，一旦進了超市，看他們如何猖狂。
“他們想往大型超市跑，攔住他們。”緊追不捨的腳步傳來的叫喊如在耳邊。
可是逃跑的我們絕對是瘋狂的。他們雖然沒被我們甩遠，可短時間也追不上。當我們衝進銀座的時候，他們差一點被旋轉門給碰個灰頭土臉。
可是，奇怪的是，他們沒有衝進來。
“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放棄了？”上了扶梯，尹卓然喘着粗氣。
想了一會，我也就想明白了。“他們放棄，哪有那麼容易，恐怕我們今天得大出血了。”我摸摸錢包，有點心疼。
“什麼意思？”尹卓然皺眉問道。
“換裝唄。買套新衣服，再買個帽子，混出去。如果你有本事的話，還可以找一個老人當會他們的晚輩。”說到此處，我感覺有趣，笑了出來。
“你是說，他們守在了門口。”尹卓然不笨，很快想明白了原因。
“是啊，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我們可以打電話叫幫手。不過，好不容易放半天假，我實在不想打擾別人。”
“這倒也是，看來我們今天是躲不掉了。”尹卓然苦笑道。“這可是我在高中唯一一次陪女孩子逛街，沒想到就碰到這麼種情況。”
今天遇不到也許明天就遇到了呢，我冷笑。別人有備而來，豈是我們能避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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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說收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