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藥拽過我,轉身就走。
找了個地方坐下,山藥剛把手伸入懷中,這時一位姑娘走上前來,雙手捧上腰帶送給山藥,山藥摸着腰間那條從我這裡順走的腰帶,冷酷的拒絕,隨後手從懷中抽出。之後,又陸續有幾位姑娘送來手工縫製的鞋子、腰包。山藥簡直成了超級偶像級人物。若在平時,我一定主動要求當他的經紀人,在邊上收門票和見面費,可此時我卻沒了那份心情,感覺酸酸的。到最後,有姑娘前來邀請山藥去參加下面的活動,山藥早已不耐煩了,指了指我,懶得回一句話。
切!不就是射了幾支破箭嘛,就博得那麼多姑娘的青睞。(作者:破箭?剛剛是誰激動得都流淚了?)哼!看你拽的!你等着,有女子比賽項目時,我要贏得比你多幾倍的青年的青睞!到時我全答應人家的邀請,我氣死你!
半個時辰後,射弩活動開始。一對對男女手牽着手在場地邊席地而坐。一名俏麗的姑娘首先上場,將一個立有雞蛋的特製小碟子放於頭上。和她一起的青年站在五六米開外,手持小型弩弓,不慌不忙的將弩箭搭弦,瞄準發射。“嗖”的一聲,雞蛋破裂,蛋汁飛濺。頓時,叫好聲響起。隨即有人爲他們端上竹筒酒,姑娘將竹筒酒遞給青年,兩人臉貼臉的一同喝光。青年男女就這麼陸續上場射弩,如果喝酒時有酒溢流滴地,就要從頭來過。而一般青年怕酒溢出,都將筒口稍向姑娘方向偏斜,這樣青年自然咕嘟咕嘟的張嘴迎酒,姑娘則少飲了酒。其中也有射弩技術不佳的青年爲了不傷姑娘而使弩箭偏離雞蛋未中。不過通常姑娘還會將酒遞給青年,兩人相視而笑,一飲而盡。
我看得正起勁,卻見元戎已直奔我而來,不是讓我做你的靶子吧!我本想逃跑,卻被山藥從背後頂住,在我耳邊低聲說道:“你去吧,記得不要喝那酒便好!”
送我去當人靶子,你這山藥也太無良了!我投給他一個怨恨的眼神,不情願的跟元戎上了場。走了幾步,我突然緊握住元戎的手,動情的說:“千萬別射到我啊!”隨即露出陰狠的表情,“否則做鬼也不放過你!”
元戎一笑,朗聲承諾:“絕對不會!”說完,攥了攥我的手,讓我放心。偷眼朝身後山藥看去,果然見他面有慍色。
我心驚膽顫的將碟子頂在頭上。我沒在馬戲團打過工啊,我的歌德!元戎走到十米開外才停住了腳步。暈!別人都是五六米的啊,大哥您耍帥也別這時啊,我受不住!我的腿開始不聽使喚的打顫。此時元戎拉起了弩弓,我的心高懸到嗓子,摒住了呼吸。就在弩箭離弦的那一瞬,我本能的曲腿低身。可是由於弩箭的速度極快,我頭剛矮了不到一公分,箭就已經射中,不過沒中雞蛋正中心,而是射到蛋的上半部。
長吁了一口氣!這時,有人給我端上酒,我想也沒想,一口飲幹壓驚。喝完才發現,全場人都詫異的看向我,我纔想起,這酒好象是兩人一起喝的。反正山藥不讓我喝,我這麼不合規矩的喝了也應該算沒喝吧。元戎倒不是很在意,笑了笑,又要了一竹筒酒,淋漓暢快的飲幹。
我剛要下場,山藥迎了上來,似笑非笑的說:“還有我呢!”
我心咯噔又是一下,剛剛那壓驚酒也立即失效。苦難的日子還沒熬到頭嗎?難道我也要熬成阿香婆才行?
我又顫顫巍巍的站回靶子處,山藥也走到大概十米遠的地方,轉過身來,箭慢慢上弓,見我滿臉懼色似乎很是得意,胸有成竹的對我一笑,我眼瞅着弩箭射了過來,腿又是一軟,脖子一縮,就聽啪的一聲,雞蛋正中中心,碎裂開來。
元戎走上前,口氣隱含怒意,對山藥說:“兄弟果然心思細密,連歐姑娘的閃躲都已計算在內!”
山藥面無表情,並不回答。這時有人端上竹筒酒,我邊遞酒給山藥,邊問他:“如果我不躲會怎麼樣?”
“你一定會躲的!”山藥篤定的說。
元戎接過我的問話,“你不躲的話,會射到你的頭!”(作者:從此天下太平!)
TNND,我的憤怒值瞬間漲到了頂端,我忿恨的瞪圓了眼睛,將手中的酒一下潑到山藥的臉上,大罵:“你個大混蛋!”說完,轉身跑走。
我一口氣跑上了寨子的城樓,坐在冰涼的地上,一滴委屈的清淚不爭氣的滑過我的臉龐,滴落並消失於地上。夜幕漸漸降臨,一輪皎月高掛夜空。放眼寨中,紅燈籠繁若羣星,歡聲笑語響徹夜空。可爲何我卻感到無比的孤獨和心痛。
一雙有力的臂膀從我身後輕輕將我圈住。“你應該知道我的,我從不做無把握之事。自從你到這裡的第一天,你便一直在我的視線下走遍每一處,直至最後走進我的心。我明知你是個沒有心的女人,是杯毒酒,我卻依舊飲鴆止渴。今後無論你我孰生孰死,請你一定……一定記住我這句話,——沒人能知道你的一切,象我知道的這般。沒人能瞭解你,如同我瞭解的這般!”
此刻心中翻滾的是什麼?眼淚爲何又無法抑制的涌出眼眶?爲何我的恨在動搖?是恨還是愛?這一世我和他就要如此註定了嗎?不知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還是對我的?
山藥輕拭去我的眼淚,牽着我的手往會場回走。“元戎從一開始便已懷疑我的身份和我們到此的目的了,所以他對你並非……總之,我不在場的時候,你莫要獨自與他一起!”山藥囑咐我道。見我點了點頭,更加握緊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