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別人都噤了聲,我才一屁股坐下,邊敲鼓邊唱起了《醉清風》。
月色正朦朧與清風把酒相送太多的詩頌醉生夢死也空
和你醉後纏綿你曾記得亂了分寸的心動怎麼只有這首歌會讓你輕聲合醉清風
夢境的虛有琴聲一曲相送還有沒有情濃風花雪月顏容
和你醉後纏綿你曾記得亂了分寸的心動蝴蝶去向無影蹤舉杯消愁意正濃無人寵
是我想得太多猶如飛蛾撲火那麼衝動最後還有一盞燭火燃盡我曲終人散誰無過錯我看破
唱完,我站起身,環視着已對我刮目相看的衆人,借酒勁挑釁的說道:“你們這裡的民歌我不會對,這就是我家鄉的民歌!你們誰來對啊?”
久久無人應答,我正暗自得意,卻見元戎緩緩擡手,好似要上來對唱。還沒等元戎擡起手,山藥便已起身,懶懶的道:“我來!”
山藥也搬來一面鼓,放在我的正對面,優雅的坐下,和我凝眸相望。手下輕輕的敲着鼓,眼眸的藍色旋渦將我吸入了那萬劫不復的深淵。低沉渾厚的歌聲隨風飄出,美妙幽怨,傷感迷濛,劃破了孤寂的暗夜,繞山入雲,匯入潺潺泉溪,最後緩緩的流進了我的心田。他的嗓音滄桑富有磁性,有種穿透靈魂的力量。
月若隱若現心若即若離兩人的罪始於今宵你曖昧眼神粘住我的呼吸輕撥你秀髮你我誰是獵物
墜落迷惑深淵心甘情願已無路可退愛恨交織垂憐動搖的你
茫茫我心藏悲飲恨此生辜負來生無望不該擁有的吻讓我們瘋狂不應擁有的愛使我們罪惡
淪沉誘惑陷阱無法自拔已無路可退情深苦瘦感受動搖的我
泉歸路上伴你身側兩人的罪永不消失永不消失永不消失
心絃被他的歌聲輕撥着,盪漾着悸動,靈魂被他緊緊的困縛。全場寂靜無聲,衆人也均沉浸於他哀傷的歌聲中,久久不能回神,如醉如癡。
不知是因爲酒的後勁,還是歌聲的魔力,我的臉頰火辣辣的燒着,我有一種竭聲吶喊的衝動。良久,元戎第一個回過神來,朗聲說道:“對歌擂臺賽結束,大家於今夜盡情跳舞吧!”
元戎的話一下打破了魔咒,其他人也終於從彌散的哀傷氣氛中醒了過來。男女紛紛走至場中,尋找各自心儀的對象一起歡快的舞蹈。跳到酣暢時有些青年會抽出樂器對着姑娘吹起曲子。小夥的舞姿粗獷奔放,充滿活力。姑娘的舞姿俏麗活潑,曼妙輕盈。身上銀飾互相撞擊,發出清脆和諧、富有節奏感的叮噹聲,十分悅耳動聽。
我和山藥各自坐於原地,相對而坐,無言的眼波如流,脈脈相視。這時元戎坐到我身邊,望着遠在幾米之外的山藥,不甘心的說:“我不會總輸給他!”說完,拉我起身,邀我共舞。
我放情的舞動着身體,宣泄着心底莫名的酸苦,我快速的旋轉,髮辮隨之揚起。世界在旋轉中變得簡單混沌,一切煩惱也隨之拋開。直至頭暈腦昏,我仍不肯停下,展開雙臂,仰頭閉目,忘乎所以,暢快的歡笑。最後我終於跌倒在地,鞋子也被甩了出去。我坐在地上嬌笑不已,內心卻苦楚異常。我不曾如此深陷愛情,但此刻我卻愛上了一個我最不該愛的男人!清楚得讓我無法自欺!
這時,一些情投意合的男女開始手牽着手離開場地,往幽邃安謐的樹林而去。
我盛滿一竹筒酒,一飲而盡。元戎蹲在我身前,見我鞋子不見了,便從懷中取出一雙精緻的女鞋要給我穿上。這雙鞋子鞋面用青布做成圓口,滾着藍布邊,綴着彩色花穗,鞋上還有個葫蘆圖案,配色協調大方。元戎默默的給我的右腳套上鞋子。這時,山藥突然手持一隻鞋子出現在我面前,搶在元戎之前將他手裡的鞋子硬套上了我的左腳,根本無視我對他的怒視,只是和元戎對峙着。
我說山藥啊!雖說元戎給我穿的這隻鞋大了點,但多少給我穿對腳了,你這拿個右腳的鞋子生給我套在左腳上,這又是哪出啊?哎,我看你們也未必是喜歡我,就是象小孩子似的喜歡爭罷了。爭不到的都是好東西!此時兩人算是對上了,元戎和山藥彼此互不相讓。
元戎伸出他的手示意我咬,我不解的看向他,見他默默點頭,再次示意我咬下去。我和元戎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也不好咬得太狠,於是我懵懂的輕咬了下他的手。元戎萬分失望的看向我。不是吧?喜歡被人咬狠點?
山藥也伸出了他的手,他用眼神引我看向那隻穿了右鞋的左腳,壞壞的一笑。我一怒,拉過他的手吭哧一口就咬了下去。起先山藥調笑的望着我,不停的激怒我。於是我下口逾重,直咬出血,仍未鬆口。(作者:忍者神龜再次登場!)隨着手上的傷口漸深,山藥的態度由起初的得意轉爲深沉。藍眸緊鎖住我,某種情緒從他的眼中傾瀉而出。我咬住他的手持續了近一分鐘之久,鮮血沿着我的嘴角汩汩流出,我仍狠狠的咬着,發泄着我壓抑已久的亦愛亦恨的矛盾感情。元戎已然看呆。直到我從山藥眼中看到了和我同樣的情緒,我才緩緩的鬆了口。山藥鄭重的解下他的腰帶纏上我的腰,猛然將我抱起,朝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