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

照顧

臥室只留了一盞小小的檯燈,燈光被緋紅色的燈傘罩住,透出銅黃色的特別凝練的光圈,薛彤也懶得跟他說話,頭一挨着枕頭又睡過去,卻是睡得極不安穩,身體越來越難受,也不知睡了多久,想睜眼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眼前有亮光,有人影晃動,卻是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吱唔:“澤,我難受!”

龍澤一直沒走,看她高燒一直不退,心裡也慌,他知道人類是一種脆弱的生物,一點小病就容易死亡,這樣的恐慌在他心裡蔓延。

不,薛彤是不會死的,他要薛彤呆在他的身邊,他在這個世界沒有朋友,什麼錢財,地位,對他都是一場虛空,可薛彤是他在乎的,她來了之後生活就變得有了趣味,心裡揪得難受,倒是情願那個生病的人是自己。

醫生暫時來不了,他必須控制住薛彤的病情,他回憶起一些常識,拿起藥箱中的酒精,稀釋之後,掀了薛彤的被子,在她手臂、頸下、腿上用紗布蘸了酒精塗抹,她的皮膚因爲高燒浸出紅色,摸着她滾燙的額頭,就像是烙鐵烙在手上,生出一片疼痛。

他過半個小時就給薛彤擦一次酒精,他也只能想到這種辦法,退燒藥似乎沒起到作用。粗大的雨點狂暴地灑落在屋頂上,大樹的枝椏在風中猛烈地搖晃,一條條樹枝像狂舞的皮鞭,在空中呼嘯抽打,閃電像銀蛇似的在天幕上直竄,他似乎能聽到遠處海浪掀起呼嘯的聲音,他的眉頭一直蹙緊,從來沒有像此刻憎恨暴風雨。

後半夜薛彤已陷入昏睡狀態,偶爾會說胡話,他聽到她脣齒中溢出:“媽媽……媽媽……我怕……好難受……”

他伏在她旁邊,手拂過她的額頭,輕聲跟她說話,“別怕,有我在,醫生一會就到了。”

他又叫醒了她一次,她連自己吃藥的力氣都沒有,龍澤抱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巧妙地捏着她的牙關,把藥片放在她嘴中又連忙喂水,可是薛彤一點也不配合,吐了出來。他無奈,只好繼續拿了藥片,餵了好幾次才灌下去。

整晚,他一直守在她旁邊,喂水喂藥,給程天行打個好幾個電話,咆哮着勒令他快點派人過來,不然就怎樣怎樣,甩出了一連串的威脅話語。

他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他倚在薛彤旁邊,隔了薄被緊緊摟着她,心上生出一個空洞,越來越大,裡面是恐慌和怯怕,他知道高燒燒久了會燒壞腦子,那是他不能接受的結局。他喜歡薛彤笑着的樣子,偶爾怯怯地將他望上一眼,眼中柔光一片,似月華倒影水中。

現在她卻是躺在牀上迷糊不清,程天行說,這個女人不行的話可以再給他換一個,他覺得程天行就是白癡,那明明不是一樣的。

天亮時外面的風雨才慢慢停歇,他一晚上沒睡,在旁邊守着薛彤,片刻不得安穩。

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纔有直升機過來,阿宋帶着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提着藥箱進屋,龍澤站在旁邊秋風黑臉地看着。中年醫生詳細地給薛彤做了檢查,給她掛了點滴,寬慰龍澤放心。

他沒讓護士留在房間照顧,還是自己在旁邊守着,看着吊管中的藥水,一滴一滴流下,薛彤的額頭總算沒有那麼燙了,他長舒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落下。時而拿起毛巾替她擦臉,擦一下身體。

他讓阿宋安排醫生住下來,得等到她完全康復才能放心。

薛彤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來時看到屋中昏暗一片,一小簇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射進來,房間裡靜悄悄的,看到一個人倚在旁邊的椅子上,她發出細微的聲音:“澤?”

龍澤立即直起身子,過來在牀邊坐下,“你醒了。”

他開了一盞牀頭燈,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降了不少,臉上的陰霾散開,柔聲問道:“還難受嗎?要不要喝點水?”

薛彤看到他一臉疲累,雖然一直在發燒,但是迷糊中也是知道龍澤一直在照顧她,她發出沙啞的聲音,“好多了。”

手一動,才發現右手上打着吊針,她衝他投去感激輕笑。

龍澤倒了一杯水,扶她坐起來,將杯沿放在她的脣邊,薛彤小口地喝過,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都下午了,再過一會天又黑了。”龍澤將杯子放在牀頭櫃上,看着她,“你一直髮燒,昨晚我好害怕,我不喜歡你生病,萬一你死了我就找不到像你這樣的人了。”

他的目光清澈得跟溪水一樣,真實的寫滿了擔憂。

“哪有那麼容易死?”薛彤輕輕扯動嘴角,用沙啞的聲音回道。

“躺着吧,好好休息。”他扶着薛彤躺好,替她掖好被子,動作輕柔,仿若她是件上好的精緻瓷器,“晚上要吃什麼?”

“不想吃。”薛彤輕輕搖頭。

“我待會讓他們做點粥,還是要吃一點的。”

“有誰過來了嗎?”

“來了個醫生和護士,”他用手捋過她臉上的亂髮,將它們撥到一旁,關切地看着她,“恐怕你還要休養好幾天。”

薛彤的腦袋還是混混沌沌,病弱的身體倍感疲倦,龍澤看她精神不好,道:“再睡會,我替你看着鹽水瓶。”

他關了燈,薛彤含糊着叫他去休息,也不知他走了沒,自顧自地睡了過去。

等到晚上再次醒來時,手上已經沒有吊針,龍澤給她端了一碗粥,他解釋道:“醫生說你已經退了燒,先吃藥休養,沒必要再打吊針了。”

“哦。”她撐着手坐起身,從龍澤手中接過碗,吃了一半。看他一直瞧着她,便問道:“你瞧什麼?下去吃飯吧!”

“他們做的都沒你做的好吃,我待會去。你要早點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出去玩。”

薛彤淺淺笑開,“澤,謝謝你幫我找了醫生。”

“不用,”龍澤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目光清雅地看着她,“你是我的,我自然不會讓你死掉。”

薛彤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差點吃粥都被嗆着,他說話的語氣是那樣自然,仿若再說“今天的粥很好吃”一樣,目光不帶一絲猥瑣,坦坦蕩蕩,她真的搞不清他是怎樣看待她這個人的存在。

粥只吃了一半,她便擱下碗,龍澤把那碗放在旁邊,修長有力的大手覆上她的額頭,確定已經退燒了,他的手指摩挲她的臉頰,“總算好多了。”

薛彤頭微微偏開,不着痕跡避開他的手,轉移話題叉開他的注意力:“澤,我想喝點水。”

龍澤起身給她倒了一杯,她兩隻手捧着,時不時小口啜飲一點,看他在旁邊無所事事,道:“澤,你該去吃飯了,我沒事。”

“嗯。”龍澤輕頷首,“有事就按牆上的鈴,醫生和護士在樓下住着。”

像這個豪門大宅臥室中都有這樣的鈴,方便主人喚人來幫忙之類,薛彤掃了一眼牆上的開關按鈕,示意自己知道,催促他下樓。

龍澤離開後,她爬起來洗臉刷牙,身上穿的是粉紅色的絲質繡花睡裙,憶起昨日夜裡龍澤一直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塗抹,似乎有一陣子他還抱她了,迷迷糊糊都記得不真切,她甩甩頭,罷了,也不能多想。

睡前龍澤又進了她的房間,手上是幾個藥瓶藥盒,他每樣取出一兩片,然後遞給薛彤,“該吃藥了。”

薛彤本是倚在牀頭的,坐直了身體,看着那些顏色不同的藥片微蹙眉頭,極不情願地從他手中接過,每次兩顆飲水吞下,多次後才全數吃完,滿臉不滿。

龍澤在那頭看着她壯士扼腕一般吃完藥,也是蹙着眉,一臉不滿。

而後他站起身,居高臨下一臉嚴肅地說道:“薛彤,你以後不能再生病了!”

他的目光帶了些許銳利,那個語氣像是薛彤犯了嚴重的政治性錯誤。

薛彤很少看到他嚴肅的樣子,不自覺聲音就低了下去,“我也不想生病的。”

他滿臉正經地看着她,抿着嘴不說話。

屋中一片沉靜,天花板上的燈灑下暖黃的光線,這樣的沉靜讓薛彤不自在,垂了眼簾看着被子上藍白色小花,手指不自覺絞着,都疑心龍澤是不是生氣了,這一天一夜他也忙裡忙外,想來極爲不痛快。

良久,龍澤向前邁了一小步,腿抵到了牀邊,高大的的身影遮擋了部分光線,頓時就給薛彤一種壓迫感。

她都疑心他是不是要做什麼,像做錯事的孩子,等待家長的訓示。

龍澤站了幾秒,傲了雙細長的眼,最後卻是眼尾輕輕一提,面部表情柔和了下來,彎下腰,替她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和風細雨道:“以後多注意身體。”

他修長的手指拂了拂薛彤額前的碎髮,指腹觸過她凝脂般的皮膚,猝不及防地蜻蜓點水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又離開,直了腰,面色晦暗難懂,眼中三分波光,泛出粼粼異色,閃爍了一下躲避開來,“你好好休息。”

還不待薛彤作何反應,他已轉了身,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踱出了薛彤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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