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在撥弄着手指,嘴裡重複着周環的話,他還真是頭一次這麼認真,居然清清楚楚的記住了周環剛剛說的四個人。
周環對東子的表現很吃驚,他與東子交往多年,確確實實的讓周環感到了東子在發生着變化:“很好,你記住了這幾個人,下面我們就重組一下事故發生的經過。”周環握着手中的石頭,倒退着,當他退到靠近車道的地方,背對着車道,將石頭的尖頭部分當做車頭:“這輛車應該是以一百四十邁的速度向這裡而來……”
“當時司機應該是極度疲勞或者是喝了酒,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應該是躲什麼東西,向右轉彎,但是車速太快,踩剎車已經來不及了,便撞到了這座假山上。”周環接着按照自己的想象對東子解釋着。
這個時候晚上會有很多人到這座假山來活動身體,看到周環在地上畫了各種各樣的圖案,便感到十分好奇,沒多久便圍上了一羣人。東子看到人多了自己也感覺有些慌亂,他集中精神聽着周環說的話,說道此處,他便問了一句:“哥,你說這輛車假如按照你說的應該是在躲避什麼呢?”
“躲避什麼現在還想不到,但是有一點可以猜到,因爲當時的現場應該是這樣的。”周環將手中的石頭扔在了破碎的裝飾牆角:“你來看,這個牆角已經被撞壞了,應該是當年留下來的,這輛車在這裡發生了爆炸起了火,車裡的人司機與副駕駛的方覺已經是當場身亡,但是坐在後座的於秋與他的兒子,應該有時間從車裡爬出來,你來看。”
東子跟着周環的演示,向地上看去。周環又指向由牆角引出的一條曲線,最後一直跟着那條曲線指到距離假山比較近的一個下水井井蓋處:“你看這條線,就應該是當時於秋抱着自己的兒子爬到這裡,這裡是個下水井蓋。但是當時由於孩子小,應該是被抱在於秋的懷裡,所以極有可能沒有死,而於秋爲了救自己的兒子,也可以硬挺着爬到這裡,但是爬到這裡線卻斷了,再往前就是快速車道,這……”周環講到這裡有些頓住了,他在思考。
東子也跟着周環在思考着,他第一次如此的用功,但是到最後他一拍自己的腦袋,煩躁的說道:“哥啊,我怎麼就想不出來了,都爬到這裡了,那他們下一步能幹什麼呢?總不能說跑下水道里了吧,我真的想不出來了。”
四外觀看的人都議論紛紛,其中有人就大聲的說道:“你們兩個是警察?調查什麼案子吧?”
周環被東子的一個不經意的話提醒了,因爲東子曾經說過,他在追小乞丐的時候,小乞丐就是拋進下水道了,這裡難道也跟下水道有關係?
東子此時也長了心眼,聽見有人亂說,便回答道:“我們是在調查案子,但我們不是警察,怎麼着還想管閒事呢?”
“哎呦,你們不是警察就沒什麼用了,我還以爲是警察呢,調查什麼案子我給你們個線索能給個獎賞呢!”剛纔人羣中說話的人再次說道。
周環聽到此話立刻轉頭看向人羣:“你說的是真的麼?我們不是警察,但是我們要了解一些事情,如果有人能提供有效的線索,我周環願意酬謝!”
這時候人羣裡的不少人都將目光拋向剛纔說話的那個人,這個人是個中年男子,長的其貌不揚,說起話來還哆哆嗦嗦的:“跟你們說,只要是發生在這裡的事沒有我許老六不知道的,我天天都會到這裡坐着,每天都會快午夜纔回去,不管冬天夏天,我一天都不會落下。”
“那您是這裡的老戶?”周環又試探的問了一句。
“那當然,我都在這裡活了一輩子了,我這個人就是記性好,今天你說的話,明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記得。”這個許老六還真敢說,但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在撒謊,而且信心十足。
周環靠近此人身邊,低聲的問道:“那你可知道三年前得一天這裡發生的交通事故麼?就連這個牆角都是那場事故留下來的,當時死人了!”
“恩,你等等我想想啊!咦?你怎麼跟前些日子來這裡問詢此事的人問的是一樣的,你們是一起的?”這個人還真是好問,他什麼都打聽,就衝這一點,估計是這裡應該是沒有他不知道的。
周環微微一笑道:“是嗎?那個人什麼樣子,還有,這裡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老六所述的這個問詢的人就是李天雄,真不知道這個李天雄到底是什麼構造,周環都查不出來的事居然他可以想到這裡,看起來他知道的還真的不少。接着老六接着說道:“三年前啊,這裡一輛自家轎車撞到了這裡,按理說平常的車應該是沒事,但是那次的事確確實實的出事了,我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那當時事故發生後你沒有離開嗎?”周環問的很謹慎。
徐老六不屑的說道:“切,這位兄弟,告訴你我整天巴不得多看些熱鬧呢,就是沒有機會罷了。恩,看你這麼問,一定是急事,那你得先給錢,然後我會一五一十的講給你聽。”
東子一見這樣的人立刻上前兇狠的說道:“喂,你到底能說不能說,說不了把你那個臭嘴閉上,一張嘴就錢錢的,有意思麼?怎麼着,沒錢救不活了嗎?”
“嘿嘿那是,就是賺你們這份不知道得錢,給錢,我就就會細細的說。”中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周環便從兜裡掏出幾百塊錢,硬生生的塞進老六的兜裡。
“大哥,您就說吧,知道你看見事情發生的全程,這個事情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
許老六將周環塞進兜裡的錢抽出一個角,隨後他偷偷的點了點,緊接着他向四下裡看了一圈,拉着周環離開了人羣:“跟你說,三年前我正好晚上喝完酒來這裡醒酒,當時我就站在牆後吐呢,只見着一輛車狠狠的撞到了裝飾牆,緊接着就是一聲爆炸。當時我好奇,便上前看熱鬧,火着起來之後,我就見到從車裡爬出一個人,那個人手裡還抱着一個東西,他爬啊爬,噗通一聲掉進了下水道。”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那輛車就是你剛纔所描述的那輛車呢?”周環又加問了一句。
許老六拍拍胸脯說:“哼哼,我許老六說是你說的那輛車就是你說的那輛車,因爲這裡是大直道,交通事故發生的次數少之又少,你說三年前得交通事故之後,到現在這裡再沒有交通事故,再說我收了你的錢,絕對不會騙你的。當時,兩個人掉進下水道之後,又來了幾個人不知道從哪弄的下水井蓋蓋了上去,之後聽說警察來了,我就回家了。”
周環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那好,你說這些足夠了,謝謝你了許大哥,現在沒事了。”
許老六一呲牙,從兜裡又把周環給的錢掏出來數了數,接着看着周環說道:“那我可說清楚了,這些錢才三百塊,只是這一次的問話錢,下次再問我,嘿嘿,你還得加點錢。”
“好了,放心吧,我自己花了三百塊不能白花,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們也要走了!”周環說着話便沒有在搭理這個財迷的許老六,而是叫上東子向假山對面的草叢裡而去,兩個人撿了一個馬路牙子坐了下去,一言不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夜的氣溫逐漸變涼,假山周圍的健身人羣慢慢散去,周環便對東子說道:“兄弟,今晚到用你的時候了!”
“哥,你說吧,讓俺幹啥,我絕對會認真完成!”
周環指着剛纔所說的那個下水井蓋說道:“兄弟,一會你把那個下水井蓋打開,挪到一邊,然後在井邊守候着,我想下去看看。”
“你說你下下水道?好,放心吧,我一定完成哥交給我的任務。”東子說着話,急匆匆的跑到下水井邊,伸手便拉下水井蓋,可是東子都使出了吃奶的勁了,就是打不開。
周環跟在東子身後,看着東子的樣子便開始發笑:“兄弟,你打開了鎖閥了麼?”
東子在井蓋上踅摸了一圈,發現井蓋上有兩個突出的鋼筋,鋼筋橫在了井蓋的兩個透氣口上。東子兩隻手抓住鎖閥,一較勁便把鎖閥慢慢的打開:“哥,真的吃力啊,你也伸把手吧。”
周環哈哈的笑着:“東子,你不說要自己好好的完成任務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力氣,我相信你,你只要打開這隻井蓋,剩下的都由我去做。”
“好。”東子堅強的回答完周環的話,一聲悶喊:“啊!”只見井蓋被東子用雙手扣了出來,接着他一點點的將井蓋挪到了一邊,隨後他便坐在了假山旁邊,氣喘吁吁的:“好了,哥,我可真的使出吃奶的勁了,沒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