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貴人

下了山的周環與東子,一路跑到老乞丐所說的上島咖啡屋,他們在咖啡屋周圍找了個衚衕,兩人在那裡熬過了一夜,一直等到了老乞丐所說的時間,便來到咖啡屋門前。他們靠着牆根,在屁股下面墊塊磚頭便坐了下去。

東子的話多,呆的靜了,心裡總是不舒服:“哥,你說老乞丐說的能是真的嗎?他說的貴人,貴人到底值多錢啊?是不是很貴啊?”

“貴人值多錢我不知道,總之今天我就在這裡等,我可不願意做一輩子乞丐。”周環透過咖啡屋的大玻璃向咖啡廳裡賣着呆,四五桌的客人姿態各異,品嚐着咖啡甜品。

單單隔着一層玻璃,窮富兩個世界。

“喂,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別在那裡坐着,要飯到別處要去。”跟着聲音望去,咖啡屋出來的保安衝着周環而來。

周環十分相信老乞丐的話,所以不管保安怎麼喊,他就是不動地方,反而閉上了眼睛養神。

東子此刻有些急了:“哥啊,人家不讓咱在這裡呆着,要我們走呢!”

“沒事,就讓保安兄弟多費費心吧,咱也不惹什麼事,等到了咱的貴人再說!”周環說的很輕鬆,眼裡根本不拿這個保安當回事。

保安高挑的身材,*的神色,飄忽的眼光看着周環,晃晃蕩蕩的走到周環跟前罵道:“你們兩個臭要飯的,知道蹲在這裡影響市容麼?我可要打救助站電話了,還不趕快走?”

“不走,等到我們要等的人馬上就走!”周環的話說的很堅決。

“你們還有要等的人,跟你們說,現在是我跟你客客氣氣的說話讓你走,一會我們經理出來就不一定什麼樣子了,你們能不能健康的離開都是個問題。”保安的話說的很狂妄,說實在的,他也確實瞧不起乞討的人。

周環與東子在山上被王強的人給揍了,這回他們可不想再捱揍。於是,周環從屁股底下抽出磚頭,在手裡一橫,目光死死的看着說話的保安,口中一言不發。

保安一見此狀哪敢向前,轉身便往門裡跑,沒一會便叫出來六七個保安,幾個人吵吵嚷嚷的,手裡拎着膠皮棍子衝向周環二人。

到了周環跟前,剛纔的保安得意的笑了起來:“怎麼樣臭要飯的,在這裡惹事,今天就好好教訓你一下,你不是等人嗎,看來你是等死人吧!哥幾個,扁他們!”

此刻咖啡廳裡的客人都湊到窗前來看熱鬧,有的人已經拿起電話,準備撥打110了。

出來的幾個人舉起棍子便向周環打去……

“嗖!”“砰!”“啊!”咖啡屋裡突然間一陣騷亂,大玻璃上噴上了一抹鮮紅。服務生手裡的盤子散落一地,幾個客人猥瑣的坐到了地上,驚愕的眼神中瀰漫着恐懼,盯着周環身旁的人行道上,瞳孔緊縮到成了一個點,全身上下不停的哆嗦着。

咖啡屋外,幾個保安扔下手中的棍子向身後退去,一個個呆到了一旁,全身沒有了力氣,臉頰流出了汗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們的身前,空氣中菊花的苦香與溫熱的血腥攪拌在一起,氣味着實令人撲朔迷離,恐懼之極。

東子也連連的退後幾步,身子靠在咖啡廳的玻璃上,慢慢的向後退縮着,眼睛一轉不轉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

上島咖啡屋的樓上是十層的公寓,就在剛纔幾個保安要動手的時候,從上島咖啡屋的樓頂飛身跳下一人,正好落在幾個人的跟前,頓時摔得碎肉橫飛,鮮血四濺,所以衆人都嚇傻了。

此刻,唯獨周環依然站立不動,表情自若,但神情變得格外的嚴肅,透過眼睛可以看出他在拼命的思考着問題,他一邊想一邊向自己面前得屍體靠近。

周環走進屍體後,扔下手中的板磚,細細的觀察着屍體,卻沒有動手去觸碰屍體。

這具屍體是女性,散亂的長髮沾滿了腦漿,但是由於從樓上下落到地面的衝擊力,兩隻眼睛被震的向外突出着,好像是在死死的盯着周環,鼻子裡,嘴裡,都流出了鮮血,着地半邊臉頰已經下陷,下半身長長的紅色絲襪,腳穿一雙紅色的帆布鞋。

這具女屍吸引周環注意的地方,是女屍的臉上化着濃濃的豔妝,厚厚的粉白粉底,油油的豔紅脣膏,搭配着兩邊顴骨上濃濃的腮紅。

最讓周環大肆思考的,是屍體穿着快到膝蓋的紅色大衣,紅是烈豔的紅。長長的返古衣袖,綠的發了亮光,十分映人,但是紅衣配綠袖,再加上一個濃妝豔抹的跳樓女屍,一般的人都會嚇到半死。

“跳樓啦,有人跳樓啊,快來人啊!”就在周環的眼光凝聚在紅衣女屍上的時候,從咖啡屋裡衝出一箇中年婦女,一邊叫着,一邊跑開了。

很快,女屍的周圍圍上了一羣人,說三道四的議論紛紛,幾個保安漸漸的緩過神來,打電話報了警。

周環依然凝視着屍體,他此刻對屍體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濃厚興趣,從頭到腳細細的觀察着,但他始終想不出爲什麼自己對屍體如此上心。

東子從驚慌中慢慢的緩過神來,一步步的湊到周環身邊:“哥,你在看什麼啊?這就是你的貴人?這個咱可買不起啊。”

這一句話可是提醒了周環,周環沒有吱聲,想起來老乞丐的話,想到自己的貴人——這難道就是我的貴人?怎麼還是個死人?這味道還讓我感到無比的興奮,這……

一陣警笛的嗡鳴,幾輛警車停在了咖啡廳的跟前,警察們迅速的跳下車,法醫到了屍體跟前,開始了常規的屍檢。

周環起身上前制止:“別動她,後果很嚴重!”他的話說完了,自己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說話。

一名警察見到周環居然制止法醫驗屍,第一直觀感覺就是周環與此女屍有關,便上前詢問周環:“你是什麼人?爲何要阻止法醫驗屍?”

“別動她,後果很嚴重!”周環又重複的說了剛纔的話,說完話,他自己連連拍打自己的腦袋。

“什麼後果很嚴重,你是什麼人?快說,不然換個地方詢問你!”警察的話說的很乾脆,此刻從警車裡又下來一位女警察,看起來是個領導樣子,幾步便走到屍體跟前。

女警看着周環,眼睛一眨不眨,口中淡淡的說道:“驗屍!”

兩位法醫開始準備工具,在屍體的周圍畫上白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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