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周環一口氣吐了出來。
王小荷見周環緩過氣來,不屑的站起身子來,扔掉手中的紙巾:“哼!裝死!”接着她轉身向停屍房裡而去。
老宋用手按住了周環額頭的傷口,這時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也拿來了之前老宋要的器具。沒一會,王小荷從停屍房裡出來,手裡握着一卷紗布,上前遞給老宋:“老宋叔,幫他纏好傷口吧!”
老宋微微一笑道:“還是你來吧,我去處理屍體。”
“我來?”王小荷此刻顯得有些靦腆,但又不能失掉自己女警的風采:“東子,你哥就交給你了!”說了話,她跟着老宋進了停屍房,開始處理屍體。
東子幫着周環纏好了繃帶,周環卻彷彿沒事似地,走進停屍房,看着老宋進行着儀式。
老宋將黑狗血裝進了罈子,燒了紙,手中抓起一把紙灰,口中念着咒語。咒語唸完,將紙灰扔進罈子,接着他用法醫的針管抽取這冰櫃裡的血水,然後再將血水灌進罈子裡。
周環步履穩健,靠近冰櫃,低聲而嚴肅的說道:“宋子軒,這樣做不合理!”
他的一句話周圍的人都驚到當處,最驚訝的是老宋:“你?聲音怎麼變了?”
“哥,你怎麼了?撞糊塗了吧?”東子也十分意外,周環的聲音彷彿是變了一個人。
周環看了看大家說道:“我是周環,一名壽師,剛纔我回到了我的前世,這以後慢慢講給你們。現在別多說了。子軒,你快些抽血吧,他的骨頭都化血了,你這個罈子不夠大,再說不能用針管抽血,要先將狗血潑到冰櫃裡,讓兩血混合,然後再抽取。”
“這?”老宋有些懷疑,但是他知道周環是自己師門的一代宗師,周環說的方法他雖說從來沒聽說過,卻有個中道理。於是他就按照周環的方法去做。
一旁的王小荷與衆人都無法理解周環,但是見老宋都按照他的方法去做,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老宋在操作。
老宋一會功夫,就按照周環的方法將冰櫃裡的混合血液裝進了陶瓷壇中。
抽過血的針管被老宋扔到了一旁,他緊張的忙活着,最後他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塊紅布,一張油紙,他用油紙封住罈子,接着用金粉在紅紙上寫上了一個“封”字,接着畫上了馭鬼符,貼在了罈子上。
周環在一旁點着頭,接着囑咐老宋道:“子軒,快些收拾器具,天亮前將陶瓷罈子下葬。”
老宋猶豫的看了周環一眼,東子也上來幫忙,一幫警察也要幫忙。周環攔着他們:“你們不要動手,你們的警服有殺氣,別找來禍端。”
幾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回頭看了眼王小荷,王小荷點了點頭:“讓他們做吧,白事我們做不好,明天開始好好偵查案子。”
“哎呦!”老宋的手被針管扎到了,針管裡有些殘留的血液。
“子軒,快擠出你手裡血。”周環急忙拉過老宋的手,幫忙捏擠着他手裡的血液。
老宋抽回自己的手,用嘴簡單的抽了幾口,接着輕鬆的說道:“沒事,血液裡面混了狗血,不怕的。”說着話,他便捧着瓷罈子,出了停屍房向殯儀館外後山的亂葬崗而去。
王小荷與幾個警察帶着殯儀館工作人員跟着老宋而去。
周環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把紙灰撒到冰櫃中,口中唸了一段咒文。
東子早就跑到了停屍房的門口:“哥,走吧,就剩下咱倆了,這裡的死人太多,感覺有點冷!”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轉身對東子說道:“害怕就跟着我們來,關燈鎖門!”
周環念過了咒文從停屍房走出,關了燈,鎖了門,便沿着路跟上了衆人。
此刻小雨已停,衆人來到了亂葬崗,亂葬崗是被一圈鐵柵欄圍着的,一扇鏽的都要爛掉的鐵門虛掩着,殯儀館的人開了門。一股潮溼陰冷的風掠過衆人的面頰,一陣陣冷顫不斷的緩衝衆人的身心。
“找個地方挖個深六尺的坑,深一寸不可!”老宋說給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迅速的回道:“有現成的,我帶你們去。”
周環聽了老宋的話,心中幾番揣摩,一邊走着一邊思考着女屍的問題,在他心裡總感覺老宋的辦法可行,但不夠準確。
很快,大傢伙被帶到一處空地,空地上有幾處大坑,圍着大坑零零散散的堆起了一大片墳包,墳包前方沒有墓碑,彷彿是孤寂的海島,那麼的淒涼。
“不行,不能這樣葬掉。子軒,六尺應該再加三寸,此女深葬有益。”周環的話剛剛說完,王小荷的電話響了。
“王姐,有情況,寶山大街有人異常死亡。”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新的案件。
王小荷沉着冷靜的立刻回答道:“處理好現場,我馬上就到。”說着話,王小荷將女屍的事情交給了老宋與一位法醫,然後他帶着一位法醫,出了破爛的鐵門而去。一陣汽車的啓動聲音,警笛響起,王小荷開着警車遠遠而去。
按照老宋的方法,衆人下葬了女屍的血罈子,周環上前幫着老宋測量了坑深,接着撒上一把紙灰,便埋了土。緊接着,衆人出了亂葬崗,殯儀館的李師傅開車送老宋三人正要往壽衣店走,途徑寶山大街,看見王小荷正靠在警車上愣着神。
老宋主動下了車,帶着周環與東子去了王小荷身旁,李師傅開車離去。
周環到了王小荷跟前說道:“這位警官,是不是需要我們的幫助?”
王小荷看着周環,一言不發,依然仔細的琢磨着心裡的事。
老宋一邊撓着手上的傷口,一邊問道王小荷:“驗完屍了麼?”
王小荷一擺手,老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鑽過警戒繩進了案發現場。
東子呆呆的看着周環與王小荷,口中喃喃道:“擺手一下,老宋就自己幹活去了,給力!”接着他跟着老宋進了現場。
周環遠遠的看着現場,嗯?這輛車怎麼這樣熟悉,難道是……剛纔搭的那輛出租車!他意識到,這件事與殯儀館裡看到的那個女人有關,卻又見老宋與東子都楞在了駕駛員的車門外,彷彿定格了一般。
雨後的天空露出了繁星點點,陣陣的夜風吹來,一股菊花的苦香吞噬着衆人的大腦。
王小荷此刻看着周環,口中冷冷的說出話來:“周環,你不是不怕死人麼,去看看吧,或許你會有些其他的想法。”此刻的王小荷對周環逐漸產生了一些信任,畢竟她比較信任的老宋都對周環的話照做。
周環鑽過警戒帶,越過老宋與東子,探頭向車裡的死屍看去。是出租車司機,他死的很慘,周環回頭瞟了一眼老宋與東子,兩個人都呆在當處,說不出話來。
“子軒,你經常接觸死屍,爲何如此畏懼。”周環說的話很有威懾力,真彷彿是一位老師在對一位學生說話一般。
老宋被周環的一句話說的無地自容,穩定了一下心神:“我這麼多年,接觸的都是科學解決不了得屍體問題,可是今天這司機死的簡直是……”
“哥,死人就夠要命的了,他死的太慘不忍睹了,我還是去外邊等你們吧!”說着話,東子雙腿發軟的轉身向警戒線外走去。
周環沒有多說,他走到車窗面前,細細的看着死去的出租車司機。
司機死在自己的駕駛座上,脖子上被一條長長的綠色長袖子緊緊的勒住,口中吐出長長的舌頭,黏黏的唾液已經乾涸在嘴角;他的左眼被另一隻綠色的長袖子穿過,由後腦而出,穿透了汽車的後車窗,搭在出租車的後備箱上;剩下的一隻右眼蘊含着無比的驚恐,眼角有幹了的淚痕,他的瞳孔沒有放大,而是保持着緊縮的狀態;一件紅色的大衣包裹着司機的上半身,下半身裸露在夜風之中。
“女屍出問題了,我們的方法阻止不了她,她的心中充滿着無比的仇恨。”周環憂鬱的談論着。
王小荷迅速轉過頭來問道周環:“那就讓他這樣肆無忌憚的再殺人?”
“你們警察的任務就是迅速查清楚死者的身世,跳樓的原因,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阻止她,不然以後凡是得罪她的人都會死的很慘。”周環的話令王小荷記憶在心,她此刻對周環的信任幾乎超過老宋,因爲老宋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表現出的驚恐,有失常態,但是周環卻異常冷靜。
王小荷安排到:“馬上立案偵查,今天誰都不要睡覺了,小馬處理現場,剩下的人回所裡,研究明日的偵查行動。”
“子軒,讓他們警察去查吧,我們回去再好好想想,如何讓跳樓女的怨氣消失。”周環拉着老宋向壽衣店而去。
寶山大街距離老宋的壽衣店已經不遠了,走路也不過十分鐘的路程,所以王小荷也沒有想安排車去送他們,只是自己帶着人向派出所而去。
三人離開了現場沒走多遠,“哥,你看那裡!”三人走着走着,東子指着一家KTV門口,KTV的門口晃晃悠悠的出來了四五個人,其中有一個身影非常的熟悉,此人矮矮胖胖,像個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