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我覺得還是儘快提審孫傳河,要不然的話,這裡面可能會有很多變故,你是不知道那些東西,一個官員要是蒐集到那麼多的財務,這後面有多大的事?”丁長生向何峰建議道。
何峰倒是很在意丁長生的意見,而且這次的孫傳河案子也讓省紀委的人很是感慨,別看丁長生這個外行來的時間短,他甚至還沒完全明白紀委的辦案程序,但是卻辦成了這麼大一個案子,就目前來看,孫傳河這個傢伙絕對是屬於鉅貪。
“走吧,我進去看看,另外,最好找醫生來問問,讓他們隨時待命,以備不時之需,要是孫傳河在我們手裡死了,這事就麻煩了,李書記特意強調了,只要孫傳河不死,後面有多大的老鼠都挖出來,就算是挖到地底下,也要將之繩之以法,看來,領導這次很生氣,所以,我們要做到萬無一失”。何峰說道。
孫傳河依然是死氣沉沉,但是卻並不是像想象的那麼脆弱,既然都轉移到了普通病房裡,那就意味着可以協助辦案了,正像是丁長生說的那樣,如果在孫傳河這裡耽誤上幾天,那麼有些人可能就已經溜之大吉了,到時候再去國外追贓,那難度可想而知,有可能是人追回來了,可是錢沒了。
可能是感覺到了外界的變化,孫傳河睜開了眼,現在依然是吸着氧氣,可是嘴能能說話了,丁長生還記得孫琦從這裡出去後就去了那棟別墅,這麼說來,那個時候孫傳河就已經能說話了。
何峰代表省紀委向孫傳河宣佈了雙規的決定時,孫傳河面無表情,過了一會才聲音低沉的說道:“有些人太着急了,也太信不過我了,所以纔有了今天的結果,唉,其實這都是註定的,我想開了”。
看着孫傳河的粲然一笑,丁長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牀頭邊,說道:“那就不用繞彎子了,交代一下自己的問題吧,你交代了你的問題,這對你是有好處的,不然的話,我們可不能保證以後的事了”。
“以後的事?我這個樣子還能有以後嗎?剩下的日子多半是要在牀上等死了,我還有什麼可害怕的,權力沒有了,家也沒有了,我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們還不放過我?”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放過你?”丁長生奇怪道,他不明白孫傳河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問道。
“我爲黨做了這麼多年的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就是收了點錢嗎?你以爲我願意要嗎?那些人逼着你要,你不要別人要了,人家就會懷疑你,這麼下去,我不但是要丟官職,可能連做人都做不成了,那我該怎麼辦?”孫傳河還挺有理,說道。
丁長生確實是年輕沒經驗,遇到孫傳河這麼不要臉的,他還有理了,何峰在旁邊微微一笑,他遇到的人多了,什麼樣的沒見過,就孫傳河這樣的人,純粹就是找抽型的,要不是看在他躺在病牀上,丁長生這一巴掌就抽過去了,孫家這對父子都是屬於這種欠抽型的。
“孫傳河,到了這個地步了,還在這裡說這些有用嗎?”丁長生壓了壓火氣,問道。
“沒用是沒用,但是我得讓你知道,我們活得也不易,只是我的運氣不好被你們查出來了,那些運氣好的就是命好,我命不好我認了,誰讓我沒有人家的命好,沒人家後臺硬呢,沒辦法,這都是命”。孫傳河唧唧歪歪的反覆強調自己的命不好,讓丁長生很是惱火。
此時何峰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病牀前,像這樣的人,只能是慢慢熬,急不得,這是何峰的經驗,他想說,他抱怨,你就得由着他來,但是丁長生覺得等不及了,孫傳河既然到了紀委的手裡,那麼後面還有多少事,都得挖出來,這纔是孫傳河這個案子的價值所在,只把孫傳河拿起來,後面的那些人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那這個案子有什麼意思,辦到孫傳河這裡就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