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薄璽剛從大使館回來,走到酒店門口,皮特便匆匆走上前來,吐了口氣,”小姐不見了。”
什麼?薄璽的心一緊,立即快速走回房間,每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果真不見秦安暖的身影!
”酒店都查看了一下,沒有找到人,監控顯示她一個小時前離開的,但是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去哪裡了?
薄璽立即沉聲吩咐道,”安排車,即刻去找。”
***
紅場,莫斯科著名的廣場。
秦安暖置身在異國他鄉,踩着腳下被磨的發光的石磚,古老而神聖,油然而生一種歷史厚重感,腦海中浮現出一些在電視上見過的紅場閱兵的景象。
今天是這個國家某一個重要的紀念日,奇裝異服人們在廣場上歡慶,不時有士兵走過,充滿了異域的風情。
秦安暖看着一張張陌生的臉,此處,沒有人認識她,她任自己擠進人羣中,讓氾濫的情緒肆意地流淌,在這裡,不會有人注意到她,也不會在乎她的心情。
她手裡拿着地圖,低頭認真地看着,這個紅場的西側是克里姆林宮和列寧墓,南面是瓦西里大教堂,東面是古姆百貨商店。
她按照旅遊攻略上的指示,揹着小包包,先到吉姆商店第一層那個有名的小小的冰激凌店裡買了一支粉紅色的冰激凌,一邊舔着那櫻花般的味道,一邊漫無目的走着,看着一張張臉消融在夜色和燈光中。
最後,她走到瓦西里大教堂面前,仰頭看着眼前獨特的建築羣,九座教堂巧妙結合在一起,周圍還有八座略小的教堂團團圍住中間稍大的教堂,構成了一組精美的建築羣體。教堂用紅磚砌成,白色石構件裝飾,穹窿頂金光閃爍,配以鮮豔的紅黃綠色。
教堂裡傳來悠揚的鐘聲,信徒們在虔誠地唱着什麼,她在那站了許久之後,才轉身離開,繼續慢慢地往前走。
她的手機裡,一直有人打電話過來,她不知道是誰,也沒有接,她不想知道是誰,她只想一個人這麼走着。
可是,要走去哪裡呢?
她不知道,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方向,只能這麼跟着腳下的感覺走下去。
走着走着,走到了紅場的邊上,突然那邊傳來一陣合唱的聲音,這歌聲有幾許熟悉,她不禁擡頭看了過去,原來一羣人正在唱歌,唱的是薄璽之前給她聽過的俄羅斯名曲:《紅梅花兒開》。
她記得他當時聽到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掉了眼淚,當薄璽把歌詞翻譯給她聽的時候,她感到更加的難過。
歌詞裡唱着:田野小河邊紅梅花兒開/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愛/可是我不能對他表白/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講出來/他對這樁事情一點不知道/少女對他思念天天在心焦/河邊紅梅花兒已經凋謝了/少女的思念一點沒減少/少女的思念天天在增長:我是一個姑娘怎麼對他講/沒有勇氣訴說我盡在彷徨……
歌詞裡,那心懷愛戀的少女悲傷地將思念的人暗暗地埋在心裡,彷徨而無助。
她如一朵白色茉莉站在人羣中,靜靜地傾聽着這憂傷入水的音樂,陌生的人影從她的面前走過。
時間隨着這音樂如流水般靜靜地流過,彷彿帶走了很多很多東西。
突然,她看到對面那恍惚而過的人羣中,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站在那兒,穿着灰色的長風衣,脖子上繫着棕色的圍巾,身材挺拔修長,那張臉俊美如鑄,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這是幻覺吧,她微笑着心痛地看着那人,他那麼遙遠,可又那麼真實的感覺。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那個人朝着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了。
她的心,頓時一個緊縮——
是他…
不是幻覺!
他真的出現了!
秦安暖眼淚涌上眼眶,用手捂住了胸口,眼看着那男人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猛地轉過身,飛快地逃離了。
葉淮南見那緊緊鎖定的人突然脫離他的是視線,他目光一怔,眼中一閃而過一抹焦急的神色,立即快步追了上去,急切地喊道:“安暖……”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秦安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漸漸地飛快地跑起來,那髮絲飄揚在風中。
葉淮南緊盯着那背影,快速地撥開一個一個擋在她面前的人,順着那個倉皇逃跑的背影快步走了過去。
而秦安暖跑的更快了,一半跑,一邊抹去臉上的眼淚。
終於在廣場的一個拐角的地方,他伸手拉住了急於奔走的女人。
“別走這麼快!別急着離開我!”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着,用着幾乎要把她擠進身體的骨肉之間的力道。
“放開我!你不要再來碰我,結束了,走出雪山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結束了!”秦安暖不顧一切地用力地掙脫着,見他不肯鬆手,便猝不及防地,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他一疼,手一縮,她便抓住機會掙脫開他的懷抱,繼續不要命似的往前跑。
葉淮南顧不上手上的疼痛,再度追了上去,那深邃的眼中折射出心疼的眸光—
“別離開我!”他再度拉住了她的手想將她拉回房中,但是—
“啪!”秦安暖想都沒有想,反手一個用力,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那清脆的聲音響起,頓時他那張英俊的臉留下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她再轉身就走。
“別走!”他再次拉住她,緊扣她的手指,眼眶微微泛紅,用帶着點祈求的聲音,“不要走!”
“放手!”她睜着杏眼,狠狠地瞪着他,彷彿他是今生最大的仇人。
“別離開我!”他再祈求。
“啪!”她毫不猶豫地,再次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這一次用了比第一次更大的勁!
“聽我說!”他固執地不肯放她走。
“啪!”她再揮手,給了他第三個巴掌,結結實實的一個巴掌。
“安暖,給我一個機會,我……”
“啪!”第四個巴掌,她好凶惡地看着他,但是,明明他的臉已經被打的腫起來了,他卻還是感覺不到似的,繼續說道——
“安暖……”
“啪!”第五個巴掌!她堅定地扇了下去!毫不留情!
“安……”
“啪!”第六個巴掌!
整整抽了她六個巴掌,每一次她都用盡了她能使出的渾最大的力氣,扇的他嘴角腫了,冒出了血絲,眼圈發紅。
”打完了嗎?氣消了一點了嗎?”他盯着被她打壞的臉,問道。
終於,她沒力氣了,慢慢地後退,眼淚奪眶而出。
”打完了,讓我說幾句話吧。”
”你不許說,如果你敢給我胡說,我會再打你六個巴掌!”
她說着,將自己身上的包包扯下來,用力地,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砸,不停地打!一邊砸一邊哭着罵道:
“滾!快點滾!不要跟着我!滾啊!滾!我不想聽你說一句話,一個字,我都不想聽!”
葉淮南站在她的面前,無論她怎麼打他,他都不躲避,就這樣直直地站着,任她打罵!
甚至,那包包上的掛飾鉤到他的臉,勾出一道血絲來了,他也毫無動容,只是那樣站在那,心痛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最終,她打倒到沒有力氣了,包包丟在地上,軟軟地向後倒去。
他臉上一閃而過焦急地神情,立刻伸手拖住了她的身體——
”安暖^_。。。。。。”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用拳頭打着她的胸膛,”爲什麼要遮掩對我,爲什麼不好好留在孫芃小姐的身邊,你這樣追着我出來,你到底想對我怎麼樣?”
”我們結婚,我想和你結婚!”他突然說道。
”你說什麼。。。。。。”她蒙了,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在說什麼?
”安暖,我們結婚,我們結婚!”他深深凝望着她的臉,眼神中有一些焦急。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孫芃小姐,你的未婚qi現在剛剛宣佈懷孕的好消息,你跟我說,你要和我結婚?”
”對,我們結婚!”他再一次說道。
”葉淮南!你想我死嗎?你想我明天就死掉嗎?你跟我說要結婚是要把我逼到絕路,讓我死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想你死,我只是不想你哭,我說過以後要讓你笑。”他見她這麼激動,心裡感到一股揪心地疼痛。
”哈哈,哈哈哈!”秦安暖突然笑了起來,那眼淚順着臉頰一顆一顆滑落。
”你現在說,想要讓我笑?”她突然冰冷着臉,說道,”葉總裁,你搞錯了!你想要看着笑的人不是我,是那個剛剛爲你懷了孩子,還沉浸在喜悅中,那個同樣被你傷害地可憐的女人!你已經讓暄暄連爸爸都不能喊了,你還要讓另外一個孩子也經歷和暄暄一樣的折磨和痛苦嗎?”
葉淮南沒有說話,只抱着她。
秦安暖仰頭,將那流出眶的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冷冷地說道:”放開我吧,讓我們各自走自己的路,你不要害我成爲可怕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