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急救車又一次出現在凌瀟別墅外,看着馨然手腕流血的被擡出,路依依禁不住笑出了聲來。
真好,馨然的真面目在衆目睽睽下被拆穿,凌瀟一定會發現她的身份有問題,如此一來,他和馨然的婚事,必然告吹。
接下來,她只需要好好運作一下,把顧小曼和凌瀟弄到一起,她的任務基本就完成了。
只要韓家受到波及,根基動搖,她就能拿着錢,遠走高飛,要多嗨皮就有多嗨皮了。
她做着白日夢,開心的離開。
凌瀟在公路上,逆着冬日的寒風而行。
他的體溫,降至了冰點,他決定,他要再衝動一回,他必須見到顧小曼,好好的跟她談一談。
如果她不配合,他總是有辦法讓她說實話的。
他決然轉身,上了車子,正欲發動車子,往路家去時,就看到自己的手機上,有無數的未接電話,還有語音留言。
他聽了王媽的語音留言,只覺得一陣愕然。
馨然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割腕。
他堅信,王媽不會欺騙自己,於是一個電話聯繫上了王媽,“是怎麼一回事?”
電話那頭,王媽有些遲疑的說着:“少爺,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做對不對。雖然馨然小姐她對你不是真心的,又欺騙了你那麼多,可她畢竟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我看到她割腕,我就做不到無動於衷的看着她去死。所以雖然我知道,少爺你希望她去死,可我還是送她進醫院了。”
凌瀟聽出了王媽話中的深意,追問道:“有發生什麼事情啊?”
“少爺叫的醫生和記者們都來了,當衆拆穿了馨然小姐她假裝受傷,假裝昏迷的事實。”
王媽有些茫然的應着,這不是凌瀟安排的嗎?他怎麼會問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
凌瀟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應了句“知道了,我一會到醫院”就掛斷了電話。
馨然醒了,被搶救了過來,她無助的望着王媽苦笑,“爲什麼要救我,你不是一直都討厭我的嗎?爲什麼還要救我,讓我去死,不好嗎?”
王媽不喜歡看到這個女人淚眼汪汪的樣子,她轉身不去理睬,走出了病房,將馨然交給了護士們照看。
凌瀟來時,匆匆同王媽點了點頭,就走進了病房。
馨然依舊在鬧,她在求死,無數的護士們攔着她,纔沒有讓她作出過分的事來。
凌瀟來了,馨然也不鬧了,只是怔怔的望着她,而後無法止歇的啜泣。
凌瀟嘆了口氣,讓護士們離開,卻沒有走上前,只是遠遠的望着馨然問:“爲什麼割腕?”
馨然低頭,“凌瀟哥哥的意思,我已經懂了。我不想死在無窮無盡的折磨中,凌瀟哥哥,不要再折騰我了,直接讓我去死吧。”
凌瀟漠然,“記者和醫生的事,都與我無關,你信嗎?”
馨然當然願意這樣相信,她需要愛情來滋養她。
可她又無法相信。
搖了搖頭,“凌瀟哥哥,別耍我了。除了你,還會有人做這樣的事情嗎?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容不得欺騙。任何人欺騙了你,你都會用慘烈的手段還報回去……”
“但我心裡的人,除外。”
凌瀟這樣說着,目不轉睛的望着馨然,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目光,“好了,不要再胡思亂想
了。無論別人怎麼看你,我都會和你結婚。我要你安安心心的做新娘。再有兩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凌瀟哥哥,真的不是你?”
馨然在確認,凌瀟的一個答案,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動力與精神支柱。
“我沒有騙你的理由。”
凌瀟說得很認真,他又一次解釋了自己的行爲,“確實不是我,讓醫生去拆穿你,也不是我讓記者去曝光的。馨然,同樣的解釋,我不想再說第三次,信不信在你。”
“我信,我信凌瀟哥哥。只是這份幸福,對我而言,太突如其來,也太來之不易。我好怕幸福就這樣溜走,所以……”
凌瀟輕擁馨然入懷,“好了,都過去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安心等着坐我的新娘。你看看你,割破了手腕,流那麼多血,我心疼知道嗎?本來女孩子身體就弱,還這樣,你是想害我心疼死嗎?”
凌瀟不失寵溺推着馨然,躺會到了病牀上,“好了,好好休息。我要的是面色紅潤的新娘,可不是面色蒼白的小可憐,知道嗎?”
馨然點頭,她安心的睡了,卻睡得不是很踏實。
偶爾,她會驚醒,看到凌瀟還守在她的牀邊,只覺得安心無比。
凌瀟就那樣,守了馨然一天一夜,見馨然的情緒平復後才說:“好好養身體,我得處理公司的事情,防止蕭明朗在我結婚的時候動手腳。我希望婚禮可以順利的進行。”
“嗯,凌瀟哥哥,你去吧。我會好好養身體,不會再做傻事了。”
“這就好。”
凌瀟走了,他極盡所能的去佈置。
他和蕭明朗之間,好似在下一盤棋似的。
他們都不知道,對方會有怎樣的行動,他們都在猜測着對方的意圖,做好相對應的防範或是進攻準備。
他熬夜坐在辦公桌前,安排着所有他能想到的事情。
海鮮舫。
阮翠玉看到了兒子的身影,匆忙跑了過去,一把將兒子抱在了懷裡,就是哭出了聲來,“你這個孩子,要嚇死媽媽嗎?說跑就跑出家,如果遇到壞人怎麼辦?”
“爸爸不是壞人。”麟兒很一本正經的說着。
阮翠玉瞪圓了眼,“胡說八道。”
她厲聲的呵斥着,“他不是你爸爸,不是。”
“嗚……”
小孩子突然嚎啕大哭,惹得無數人將目光投注在這一對母子身上。
阮翠玉焦急,抱着兒子就要走,才站起身來,就看到那個魔鬼一般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比當年要更英俊瀟灑的幾分,不過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站在阮翠玉身旁,任是誰都無法相信,他就是阮翠玉孩子的父親。
以他的年紀,絕對沒有理由,找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何況,他穿得光鮮亮麗,一身的成熟穩重氣息,看起來也不像是靠女人養得小白臉。
無數人猜測的目光下,男人走上前,將麟兒抱在了懷中,右手攥住了阮翠玉的手腕,“好了,別鬧了,跟我回家。”
說着,他就直接將阮翠玉拽出了海鮮舫,還沒吃到海鮮,麟兒卻絲毫不在乎,只是親暱的賴在男人的脖子上,一邊鼓掌,一邊歡呼,“好呀,好呀,回家啦。”
阮翠玉一直瞪着眼,上了男人的車,卻是愈發的忐忑不安
,將兒子護緊在自己的懷裡。
男人輕笑,“那是我的兒子,我的親生骨肉,你放心好了。其實今天叫你出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談,怕你不願意見到我,所以纔出此下策。不過我的兒子,真的很優秀,也很聰明,我喜歡這孩子。”
那喜歡,讓阮翠玉打了個寒顫。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抱緊了兒子,很恨的看着那男人。
豪華的大酒店中,男人做主,將孩子交給了服務生,帶到遊樂園中玩耍。
他將阮翠玉帶到了一間,極其幽靜的小客房裡,喝斷了一旁喋喋不休的女人的嘮叨,“夠了,如果你心裡真的有麟兒,爲他好,就該懂得保護他的心。難道你要他小小年紀,就聽我們這些大人,說一些不堪的東西嗎?孩子就是被你教壞了,你不給他機會,怎知他不聰明,怎知他沒有能力處理好所有事情?”
阮翠玉被喝得啞口無言,她身子顫抖,她近乎於要跪下,求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放過她們母子時,就聽到那男人開口道:“好了,既然再見面了,你又有了我的孩子,我就好好跟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蕭明朗,今天三十三歲,是博朗科維的CEO。我再回到M市,就是要做M市的第一人,我要手握M市的經濟命脈。所以,作爲我的女人,尤其是給我生了孩子的女人。爲了你的未來,爲了孩子成爲那一人只下,萬人之上的人。你必須要協助我。”
阮翠玉真的被嚇傻了,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蕭明朗,聽他誇誇其談,卻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
最後,她只記得,這個男人,不斷的搖晃着自己的身子,在自己耳邊告誡着自己,“記住,三天後去毒死凌家那個老頭子。一定要用我的藥,毒死他。這樣,他死了,也不會有人看出來,他是怎麼死的。醫學鑑定,最多是突發性心臟病。還有,你要記住,這件事情必須謹慎,必須小心,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如果被人發現,你和你的兒子都會完蛋。”
“當然,如果成功了。凌家就是你的。因爲凌瀟和他的新娘子,都會死在他們的婚禮上。”
阮翠玉呆呆傻傻的模樣,讓蕭明朗不放心,“你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
他喝問着,嚇傻的阮翠玉,完全神魂顛倒的重複着蕭明朗的命運,握着毒藥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蕭明朗皺眉,“沒用的東西,你這般如何能爲兒子謀得幸福?你可別在我面前演戲了,當年你又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二十年後,再做一次又如何?”
阮翠玉的身子,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手中牛皮紙包着的藥,也掉在了地上。
她無力的跪地啜泣,她說不出話來,蕭明朗只是緩緩俯身低頭,“三天後,要是讓我看到,凌老爺子還好好的活在世上,我就把你當年做的那些事,公佈出來。反正不是你和你的兒子死,就是凌家的老頭子死。自己選擇吧。”
“麟兒也是你的兒子啊。”
阮翠玉聲嘶力竭的喊着,蕭明朗不爲所動,冷冷道:“難道我還缺,給我生孩子的女人嗎?”
他的一句話,碎了阮翠玉的心。
這是施捨,是恩典。
她們母子的命運,只在她的手中,只有她能保護麟兒。
什麼爸爸,都是假的。
蕭明朗已然走到了房門口,最後補充了一句,“我等你的好消息,我兒子的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