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傍晚,路振宇拿着支票敲響了路依依的房門。
房門敲了許久,路依依才匆匆跑來開門。
開門時,路依依的臉色不是很好,但看到路振宇手中的支票,她的臉上又露出了難能而又罕見的笑容。
她伸手去拿支票,路振宇卻是向後退了兩步,收回了手。
“支票我會給你,但不是現在。今晚十二點的航班,跟我走吧,現在去機場。我要親眼看到你有這份錄像,纔會將支票交給你。”
路依依冷笑,“當然沒問題,咱們只管飛瑞士吧。不過我們速度可得快點,我和銀行的約定是,明早八點前,如果我沒有安然無恙的出現,那份錄像就會公佈。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自然來得及。”
路振宇沉聲說着,說完轉身就往別墅外走。
路依依快步跟了過去,卻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卻終是沒有再踏足那間房間,只是快步的跟上了路振宇。
韓老爺子早做了安排,在路家裡外,都安排了人保護路振宇等人的安全,更重要的是監視路依依,以防止她有任何的異動。
可哪怕如此,在路依依邁步走出別墅時,仍是有兩個用黑色絲襪矇住臉的男人,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路依依,一針麻醉劑打在路依依的身上,她就處於了昏迷狀態,被迅速的拖到了隱秘在路家外的麪包車上。
麪包車飛速的啓動,而且是無車牌駕駛。
哪怕路振宇反應極快,在發現出事後,立刻回頭去看路依依,去看那兩個劫走路依依的人,甚至他親眼目睹那麪包車,從他身旁開過,卻仍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知道那輛麪包車是把白色的。
路依依的失蹤,一時間在M市掀起了軒然大波。
黎探長親自帶人,派出所有警力,搜尋路依依的下落,卻一無所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濃霧籠罩的夜色下,那點點星辰,閃爍着妖異的光芒。
路振宇一夜未睡,凌老爺子更是急得在家中來回踱步。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了夜色的黑暗,卻不似往常那般,給人帶來溫暖之感。
冬日裡,天本就亮得晚,此刻已是就近八點十分,卻仍是沒有任何關於路依依下落的線索。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徒勞的行爲。
因爲就算找到路依依,也來不及趕往瑞士,那份錄像還是會被公佈,可大家卻還是在拼命而又積極的尋找路依依的下落。
因爲路依依是唯一能夠扭轉這一局面的人。
可路依依,卻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人是黎探長帶人,都已然掘地三尺,卻仍是找不到她的下落。
路家客廳,那巨大的吊鐘,時針指向了數字八的位置。
一時間,客廳中發出了正點報時的叮咚聲響。
那一剎那,路振宇的心沉了下來。
一切,大約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他皺着眉,站在客廳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一切,到底是誰得錯。
似
乎,誰都沒有做錯什麼,可凌瀟與顧小曼的愛情之路,卻因爲這種種的變故,愈發的艱難坎坷。
甚至,作爲父親的他,在這樣事情發生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而後無能爲力的連同着整個家族,一起受到打擊。
八點整,顧小曼與凌瀟相約裝死私奔的視頻,就被放在了網上。
瀏覽網頁的柳心儀,看到了這一視頻,就當作重大事件,彙報給了夏侯淵。
夏侯淵畢竟見多識廣,只大約掃了兩眼這視頻,就知道凌瀟和顧小曼爲什麼想要在一起,就必須隱姓埋名,甚至他還看出了韓家此刻所面臨的大麻煩。
沉吟着,夏侯淵在書房中來回踱步,良久纔對柳心儀做了個手勢,“放下電腦。”
夏侯淵的聲音很急,柳心儀有些的茫然,就聽到夏侯淵繼續吩咐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顧小曼昔日裡的好姐妹。她和凌瀟之間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差不多吧?”
柳心儀愈發的茫然,遲疑的點頭。
夏侯淵似是下定了決心那般,吩咐道:“現在開始,你負責在這段視頻下面,連載顧小曼和凌瀟之間的浪漫愛情故事。要着重描寫兩個人這一路相愛來走過得路有多不容易,一定要吸引大衆的眼淚,讓大家都同情這對苦命鴛鴦,明白嗎?”
柳心儀正要點頭答應時,就聽到書房的門,被人推開。
夏侯博文站在了房門門口,他一臉的儒雅,溫和的笑了起來,“父親爲何放着兒子這個大文學博士不用,要用一個學工商管理的人,來寫這些故事呢?顧小姐和凌瀟之間的事情,我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不如我來寫吧,一定很煽情,保證讓父親滿意。”
說着,夏侯博文徑自走上前來,拿過了電腦,就坐在一旁安心的敲打第一段文字。
柳心儀很是有些進退兩難的站在了當場,夏侯淵看到兒子這樣,也就是點了點頭,“難爲你願意管家族的事情,那就讓心儀留下來,協助你吧。”
夏侯淵走了,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韓老爺子談。
畢竟這鋌而走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讓夏侯家和韓家一同在這場陰謀中,落敗。
夏侯淵離開,夏侯博文淡淡擡頭,瞥了一眼柳心儀,“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協助。”
“你……”
柳心儀憤恨不已,卻還是離開了書房。
夏侯博文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在她走到書房門口時,突然叫住了她:“我提醒你,不要想着去害小曼和凌瀟,你敢做任何事情,都是在找死。如果你不笨的話,你應該看得出,小侯家在這件事情上,是打算幫助凌瀟和顧小曼的。當然,你若是願意冒着,同時得罪韓家與夏侯家兩大家族的風險,也要做小小的手腳,那你就去做吧,我保證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柳心儀自然不蠢。
她想顧小曼倒黴都要想瘋了,可這一次,她知道她一個小人物,已然什麼都做不了了。
如果,夏侯家和韓家有辦法平息這件事情,憑她的微薄之力,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若夏侯家與
韓家無法解決這件事情,那凌瀟和顧小曼必然完蛋,她又何必在費力氣呢。
轉過頭,同夏侯博文笑了笑,柳心儀說:“博文少爺還是管好自己吧,如果我沒記錯,你父親已經開始懷疑上一次的事情,是不是你在作假了。你可要想仔細了,說不定他這麼積極的幫助韓家,是爲了聯姻也未可知。”
夏侯博文並不受這離間之計,淡淡一笑纔開口,“柳心儀,你的這些把戲,對我而言,無用。我從小就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環境裡,以你的能力,再過一百年,也算計不到我。如果顧小曼不能和凌瀟在一起,大概父親還真的會繼續促成先前的聯姻。何況,小曼是我的朋友,我當然是要竭盡所能的幫她。你走吧,不要來打擾我了。不過,若是想起什麼你做過的,坑害小曼的事情,大可以告訴我。我會寫上L小姐,身爲顧小曼的閨蜜,如何如何破壞小曼和凌瀟的感情,這樣應該更能博得大衆的眼淚。一般的愛情故事裡,總有一個惡毒又狠心的破壞者。”
柳心儀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身徑自走出了書房。
韓家。
韓老爺子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在琢磨着一些事情,卻也不確定這樣做,有沒有用。
他一個人獨坐書房沉思,不願意見任何人,夏侯淵卻硬闖進了他的書房。
“老爺子,博文那孩子已經幫着小曼和凌瀟在網上寫他們的愛情故事,賺淚點了。不知道我這樣做,是不是跟老爺子想到了一塊。要是我擅自做主,妨礙了老爺子的計劃,我就立刻叫博文停手,不要再寫下去。”
韓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我也是這個想法,只是還在遲疑,要不要做。畢竟韓家一家,並不可能撼動一些事情。不過若是有了夏侯部長你的幫忙,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大約有了六成。”
說着,韓老爺子十分鄭重的走上前,握緊了夏侯淵的手,“這一次的事,多謝了。”
夏侯淵無奈苦笑,“大家不過彼此彼此,不值得說謝謝。博文那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我心裡清楚。小曼是個好女孩,不惜捨棄名譽,也願意幫助博文,夏侯家怎麼也要做些事情,來回報她。何況,我們兩家在合作,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錄像曝光的當天,遠在希臘的顧小曼與凌瀟,走進了那莊嚴而又神聖的教堂。
顧小曼一身白色的婚紗,凌瀟一身白色的西裝,兩個人站在一起,看得牧師都有些的感慨,“兩位是我做牧師這麼多年來,遇到過的,最般配的一對。”
顧小曼嬌羞的笑了起來,那兩朵緋色的紅暈,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幸福,完全是掉進了蜜罐子裡的小女人。
凌瀟擁着小女人,用流利的拉丁語回着牧師,“她也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愛我,也是我唯一愛的女人。”
婚禮正式開始,這是沒有賓客的小婚禮,凌瀟和顧小曼卻覺得,此刻他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對。
倉促的腳步聲,雜亂的說話聲,打破了教堂的寧靜,也打碎了凌瀟和顧小曼的幸福。
一羣國際報社的記者,蜂擁而至,紛紛將攝像機,話筒對準了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