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可不可以
“我可不可以請求你,不要收購道館?”左染的聲音夾帶着一絲怯懦的卑微,明知不可能卻還偏要開口這樣問,眼神之中晃動的閃動,證明了她心裡沒有底的虛弱。
“不是我,也會是別人。”裴牧之淡淡的輕笑,倒不是要向左染解釋,只不過是陳述了一個再事實不過的事實,就算裴氏不動這塊地,也會有別的企業來染指,所以左染的請求,根本不存在立場可言。
左染張嘴又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館長的心血,大家的努力和辛勞,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另一個人懂的,所以,她還能說什麼?
裴牧之看了左染一眼,爾後踏步望裡走了進去。
左染一直都倚着牆壁站在外面,教室裡面很安靜,只有裴牧之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可是左染卻聽不清裴牧之在說些什麼,卻清楚的聽見了一聲聲潺弱的嘆息聲,可她卻無能爲力。
也許是過了很久,也或許只是過了一會兒,當三三兩兩的的人陸續從教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左染才意識到這場類似會議的會議結束了,轉過身朝裡望,只剩館長和林若,還有站在館長對面的裴牧之。
看着館長和裴牧之友好的握手,館長的眼裡似乎多了一抹欣慰,裴牧之有意無意的朝她往過來,左染看不懂那眼神裡夾雜的寓意,所以她索性當做沒有看到,只是裴牧之在經過她身側的時候留下一句,“晚上我會過去。”左染的心跟着突突的跳了幾下,被刻意的掩藏遮去。
“館長……”想要安慰和抱歉,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左染張口又無奈收聲。
“沒事,總算賠償的價格算是合理,給他們的遣散費用也算優渥,只是道場拆了,我都不知道以後還能做什麼去。”館長上揚的嘴角邊殘留着微微惆悵的嘆息,捨不得的無可奈何。
“您以後就釣釣魚,喝喝茶,養養鳥,種種花,日子怎麼悠閒怎麼過!”林若爽朗的聲音穿插進來,似乎是想要趕走那一點點的憂愁。
館長侃侃的點了點頭走遠,眼裡的暗淡依舊揮散不去,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寧願整天勞累的忙碌也不願清閒的活着,因爲一旦停了下來,就感覺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和意義,館長,應該就是那一類人。
左染與林若對視一眼,各自嘆息。
“若若,我先回去了,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左染囑咐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林若點了點頭,看着左染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想要去找一找那個一見鍾情的男人,起碼要個電話號碼也好,不然以後海角天涯再也見不到面,那她肯定悔死
剛轉身,就看見商場導購模樣的人在四處尋找着什麼,見到林若便急忙上前詢問,“請問這裡是韓正跆拳道館嗎?”
“是啊,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林若放緩的語氣,友好的應答。
“我找一位叫做林若的小姐,請問在哪裡可以找到她?”
“我就是林若,找我有什麼事嗎?”林若疑惑,她根本不認識面前的這個人,她居然是來找自己的。
“你就是林若?!”來人明顯的眼角上揚,隨即將手裡提着的袋子遞到林若面前,“林小姐,這是你的朋友讓我們送過來的,請你收下。”
林若接過袋子,狐疑的看了一眼袋子裡裝着的東西,細看之下才驚覺那是她之前在聚錦試過的衣服,所以,這些衣服是……
林若連忙拎着袋子往門外飛奔,卻沒有找到左染的身影,拿出手機來往左染的號碼打過去,響了兩聲之後,便聽到她溫婉的聲音。
“臭染,誰讓你花那麼多錢給我買衣服的啊,你要錢多了沒處使,直接真金白銀塞到我手上,我還謝謝你慷慨援助呢,現在只給我幾件這麼高檔的衣裳,你覺得我應該把它們供起來合適還是穿着去菜場買菜合適啊!”
林若這一通更似責怪的言語,實則是滿滿的謝意,而左染也確實收到。
“好啦,只不過幾身衣服而已,不要在意那是花多少錢買來的,你只要記得我是誰就好!”
掛斷了電話,左染的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暖意,再看向窗外,似乎連景色都跟着變好起來。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裡?”
“回去吧!”左染柔聲囑咐,卻突然想到什麼,“祝管家,麻煩你再去一趟聚錦,我還有些東西要買。”
“好的。”祝管家從前面的路口轉了彎,然後再一次朝着聚錦駛去。
聚錦三樓是各大品牌的日用品百貨,先前和林若一起逛的時候,左染在這裡看到了一套精緻的瓷碟杯,從不妄想奢侈的東西,可左染卻不想錯過這一套杯碟,因爲一杯子就是一輩子,她希望她的一杯子也可惜像這杯子一樣精緻,算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可是當左染再進到店鋪向服務員詢問那一套杯碟的時候,卻被遺憾的告知,就在兩分鐘前,那套杯碟已經被另外一位顧客買走了。
左染在服務員的指引下朝着那位顧客離開的方向追去,儘管希望渺茫,但左染還是希望可以找到那位買主,希望她可以割愛將這套杯碟讓給她。
總算,沒跑出多遠,左染就看到了一個女子手中領着的紙袋上印着的是剛纔那家店的LOGO,快跑兩步追上,左染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誠心。
“小姐,對不起打擾你一下,請問你剛剛是不是在前面那家店裡買了一套很精緻的杯碟?”左染柔聲詢問的時候,眼神下意識的望向那紙袋。
“是的,怎麼了嗎?”
“我知道我這樣的請求很無禮,但是還是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看能不能把這套杯碟讓給我。”左染表現出了最大的誠心和渴求,只希望結果可以是遂人願的。
“抱歉,這套杯碟我很喜歡。”女子微微牽起嘴角算是歉意的笑容,然後再不等左染多說什麼,就轉身離開,只留左染頹然的站在原地良久,眼神帶有某種程度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