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肅清威脅
清晨，陽光從窗簾的縫隙偷偷跳躍進房間的時候，樓下的院子裡傳來些許聲響，似汽車發動機的制動聲，還夾雜着些許人的腳步聲，清晨的睡夢很淺，所以左染被驚醒。
睜開眼，她一個人睡在柔軟的大牀上，身邊的位置空了，沒有祁穆風的身影，手心輕撫過，連餘溫都沒有殘留，輕嘆，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慶幸，他在她睡的最沉的時候抽身離去，而不是笑着等她甦醒。
左染下樓的時候，祁穆風正在聽着秦洛和簡池的彙報，無意多聽，可裴牧之的名字卻不其然的飄進耳朵，開冰箱取牛奶的手一滯，眼神不由自主的向客廳的方向望去，似心有靈犀，他也回眸往她，左染心跳錯漏了一拍，似心虛的別過頭移開視線，祁穆風也裝作無恙的繼續聽着。
不管裴氏如何叱吒商界，裴牧之想要給祁穆風製造壓力，也無意於以卵擊石，祁穆風的實力和手段，遠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左染抓着冰箱門的手一緊，眉心有微微的褶皺。
這樣下意識的表情，落在祁穆風眼裡，便成了難以名狀的痛。
“小染……”他喚她，並不是想要對她說什麼，只是想提醒她他就在她身邊。
左染一愣，用最快的速度將情緒掩藏，卻還是泄露了那一絲慌張，好像偷糖吃的孩子嘴角還沾着糖紙，卻搖頭說自己沒有吃。
“你希望我怎麼做？”祁穆風勾起嘴角輕輕一笑，他知道她都聽到了，所以他也不打算隱瞞，伸手撫過左染的嘴角，擦掉她沾在嘴角的糖紙。
有一絲茫然，左染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看着祁穆風眉眼之間對她纔有的溫柔，突然又閃現裴牧之那雙溫潤的眸子，好似從來沒有像他那樣把她看在眼裡，左染不確定那種感覺是不是叫做不甘心，但是那一瞬卻是有了一個決定，只是她不知，當這個決定說出口，對於祁穆風的傷害，遠比她以爲的更深更痛更徹底。
“穆風，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幫你肅清裴氏的威脅，我想我該去討清裴牧之欠下的債。”左染沒有直視祁穆風的目光，直視定定的看着某一處，狀似堅決。
“小染，我們結婚吧！”祁穆風噙着嘴角的笑，看着她眼底並不堅定的堅決，目光無二。
左染手足無措的回眸，眉眼微皺着，並沒有因爲他這樣說而覺得絲毫的欣喜，祁穆風在心裡自嘲一笑，果然，他還是不如他，就算她在他身上吃了那麼多苦，他還是不夠他在他心裡的影響。
祁穆風轉過身，眼裡並沒有責怪，反而安慰的撫了撫左染的頭，“我好像讓你受驚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抱歉。”
爲什麼被拒絕的反而要說抱歉，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他總是因爲她的心情隱忍自己的情緒，而她如何能一次又一次裝傻裝聾，當他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說？
“穆風，我們結婚吧，一個月之後，等我回來，我們結婚吧！”左染的聲音不大，卻帶着很大的決心，她眼裡的肯定也不是在開玩笑，等她了結那些殘留的情感，她會準備好成爲他祁穆風的新娘的。
“傻瓜！”祁穆風眼底的笑意帶着些許的無奈，卻是掩不住對她的愛意，“我要你真心嫁給我，不是當做回報，更不是還債。”
“我不是因爲歉疚更不是因爲感激而要嫁給你，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更知道我在做什麼。”左染回答的那麼果決，好像看不清的、錯的，是祁穆風。
“好，我等你，一個月之後，如果你回來，我們就結婚，如果你沒有回來，那麼我會從你身邊消失，你再也不會找得到我。”祁穆風認輸，不想再在她的動機上深究，明明她那麼說的時候，他高興的死都甘願不是嗎，又何必挨着痛要讓她看清，牢牢的把她拴在身邊纔對。
左染點頭，在祁穆風一路追隨的視線中上了樓梯往二樓去。
“大哥，你真的要讓嫂子去？”祁穆風回身在沙發坐下的時候，簡池凝重着眉眼詢問，根本不懂祁穆風爲什麼會這樣決定。
一個裴牧之，他和秦洛隨便誰都能輕易了結，即便不能，祁穆風也有的是手段，可他居然答應讓左染去，在簡池心裡，左染就是個柔柔弱弱需要人保護溫柔如水的女子，這樣女子，拿什麼去肅清裴氏帶來的威脅？能不能保護好自己都是個問題吧！
“隨她去吧，有些事情，終究要她自己去選擇，就算我再不想，也捆不了她一輩子。”祁穆風的臉上格格不入的傷感，是簡池和秦洛從未見過的表情。
叱吒風雲的黑道教父，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膽識和手腕，簡池和秦洛從未懷疑過祁穆風是如神一般屹立於他們心目中的存在，殘忍無情卻偏偏對自己的女人溫柔的似要化開來，這樣的男人，任哪個女人都不會想要離開的吧，可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又是如此失落無奈，簡池和秦洛相視一眼，不再多說。
“秦洛，小染離開之後，你就在暗中保護他，除非必要，不要讓她知道你在她周圍，保護好她的安全。”祁穆風想着秦叮囑，然後轉頭看向簡池，“不是損失慘重，就隨他去吧，一個月之內，告訴手底下的人儘量不要起大的衝突。”
他答應了她的，必然不會食言，就算他其實心中不悅，他也還是會依守承諾，不讓她的眉眼閃過一絲失望。
遣退了簡池和秦洛，祁穆風也往二樓去，推開左染的房門，她正在收拾東西。
祁穆風沒有吱聲打斷，就這麼看着她將三兩件衣服塞進袋子裡，然後將拉鍊拉上，她才發現他倚在門口。
“只帶這麼點東西？”祁穆風沒有讓左染先開口，上前柔柔的擁着她，再探進她渾濁的眼睛裡，卻是看不清她心裡在想什麼。
“嗯，手機我也不帶了，如果有事，我會打電話找你。”
她不想他主動聯絡，所以連手機都不帶嗎？
祁穆風輕柔的笑着，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