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可能是在外面凍得手指頭不好使了,直接發來了語音:“佳美,可憐可憐我吧,外面真的好冷!”
郝佳美促狹的笑着回道:“呵,你這憐香惜玉怎麼就沒落個好下場呢?”
“佳美,我活該,你快來接我吧好不好?”程睿哀求道。
郝佳美聽完語音,看了眼時間,快速的從浴缸裡出來,穿了身運動裝出門了。邊走邊對自己說,這不是可憐他,是感謝他,感謝他及時來的電話讓自己沒出意外。
郝佳美去了郝正驄的房間,衝他借車。
郝正驄看妹妹又要出去,且這麼晚,不禁擔憂的問:“幹什麼去啊?這麼晚一個女孩子很危險的知道不?”
郝佳美拿過鑰匙轉身就走,給郝正驄丟下一句話:“有個朋友在外面要凍死了,我去接他。”
程睿在幸福大街的廣場街邊的長椅上抱着胳膊等郝佳美。偶爾有從他身前走過的人都會看上幾眼,有憐憫,有鄙視,有疑惑,可大多都是視而不見。
手裡的手機響起來,程睿看是司機打來的。
“程總,有點小麻煩。”司機支支吾吾的說。
“怎麼了?”他吸了一下鼻子。
司機說:“程總,是這樣的。我送金小姐回家,可她卻不說自己的地址,非要去您家,要等您回來把外套給您。”
“你把她領家去了?”程睿低沉的問。
“沒您的吩咐我哪兒敢把她領您家去啊?我沒辦法,只好帶着她滿城的逛。可這麼晚了,她還非要等您回來,您看怎麼辦?”司機有些爲難的說。
“你們現在在哪兒呢?你找個地鐵站,把她扔那吧。告訴她,外套我不要了。”程睿不耐的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郝佳美在車裡四處張望的找程睿。在一處路燈下,看到他正在打電話。郝佳美慢慢的把車停在了他身邊。
程睿打完電話,彎腰抻着脖子往車窗裡看。車窗慢慢搖下,露出郝佳美難看的臉色,“看什麼?還不上車?”
程睿開了車門上車,車裡暖氣讓他凍僵的身體一暖,舒服極了。他往後看了一眼,厚着臉皮問郝佳美:“沒給我帶件外套來嗎?”
郝佳美驚訝的看他,“你倒是不客氣啊,我要不要再給你帶牀被?”
車子上了路,郝佳美問:“你家住哪?”
“我餓了。”程睿帶着委屈的說,“晚上也沒吃什麼,這又等了你這麼長時間,又冷又餓的,你帶我去吃點東西吧。”
郝佳美看着前面的路,面無表情的說:“回家自己下方便麪吧,我沒時間陪你吃東西。”
“一個單身漢家裡,能有什麼吃的。平時我的一日三餐都是在公司解決的。”
郝佳美用眼睛瞟了一下他,冷冷的問:“想吃什麼?”
程睿強抿着嘴看向窗外,不想讓自己的笑容被郝佳美看到。
“大學城那邊有一家好吃的麻辣串,你要不要嚐嚐?我記得你從前很愛吃的。”程睿討好的問着。
“我嘗什麼嘗?是你餓了!”郝佳美語氣不悅的喊道。
二十分鐘後。
“老闆,麻煩這裡幫拿幾串木耳和菜串。”郝佳美衝着前方喊道。
老闆爽利的答應着,手腳麻利的給送來了。
程睿把鍋裡煮好的串遞給郝佳美,看着鍋裡說:“藕也沒了,還有你愛吃的魚丸什麼的,我再去取點吧。”說着起身去前面,拿了盤子又裝了不少回來。
郝佳美往鍋裡下串,心裡把自己罵的狗血淋頭,怎麼就這麼禁不住美食的誘惑?就跟他過來了?
“是不是很好吃?我覺得比江城的那家還好吃。”程睿給自己拿了一串藕片。
郝佳美悶聲的嗯了一下,“我吃這東西,也吃不出什麼好吃難吃,都是一個味。反倒是你,我記得你是不愛吃這東西的。怎麼?換口味了?”
程睿自嘲的一笑,“我這不也是受你的啓蒙嘛。後來在明城定居後,每次想你,都會出來吃一吃和你從前吃過的東西,想找回當時那種感覺。”
郝佳美嘴裡嚼着的動作慢下來,“那麼做又有什麼意義?”
“對,什麼意義都沒有。而且,自己吃真的很難受,看着前面沒有人,自己孤零零一個,真的是寂寞的要死。”
郝佳美拿過紙巾擦了擦嘴,也不接他的話,問道:“吃飽了嗎?咱們走吧。”
伸手叫來了老闆結賬。老闆查了釺子算了賬。郝佳美從包裡拿出錢給老闆。老闆也是個愛說話的人,邊低頭找錢邊對程睿說:“行啊你,自己來吃這麼多年,這終於是找了個女朋友來了。姑娘不錯,長得好看還大方,以後肯定能把你管的服帖的!”
程睿笑的沒心沒肺,不住的點頭對老闆說:“借你吉言。結婚的時候肯定給你發喜帖請你喝喜酒。”
郝佳美接過找回來的錢,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着什麼。手裡查着錢,突然,她叫住老闆說:“你這錢找的不對啊,怎麼多找二十塊啊?”
老闆笑呵呵的說:“送你們個優惠!”
郝佳美看了程睿一眼,衝老闆揚了揚手裡的錢說:“那就謝謝啦。”
回到車上,郝佳美問:“這吃也吃過了,您老是不是該回家了?”
“佳美,我想……”程睿試探的開口說道。
“閉嘴!我哪都不想去了!老孃現在困得要死,把你送家我好回家睡覺!”
程睿乖乖的聽話,“錦繡別墅。”
郝佳美啓動車子,調侃的說:“喲,住的地方不錯嘛。”
“還好,要不要去參觀參觀?”程睿來了精神。
郝佳美眼睛直勾勾的看他,一言不出。
程睿識相的說:“好吧,我知道了。”
車子大約行了半個小時多,在錦繡別墅大門前停了下來。車子照亮前方,落在蹲在路邊的一個女人身上。
女人擡起頭,眯着眼的往這邊看。郝佳美一看,驚訝的問程睿:“誒,這不是金玲嗎?”
程睿心裡正盤算着怎麼讓郝佳美去自己家裡坐一坐呢,也沒留心外面的情況。被郝佳美這麼一問,他也擡頭去看。可不是金玲嘛,身上披着的還是自己的外套呢。
“你還傻愣着幹什麼啊?還不下車?人家都等你一晚上了。”郝佳美醋意十足的說。
程睿拉着臉,冷眼看着外面的金玲,氣得七竅冒煙。手大力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郝佳美並沒直接開車走,看着眼前這一出好戲,真心覺得就這麼錯過了,有點可惜。索性趴在方向盤上,看着外面倆人能幹什麼。
金玲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程睿,想站起來。可坐的時間太長,腿都麻了。這一下子站起來後,又蹲了下去。她本來還天真的以爲程睿會很緊張的過來扶她,可蹲在地上好一會子,也沒見伸過來的手。她只好悻悻的站了起來。
“程總……”金玲看出來程睿臉色不好,懦懦的叫了一聲,“你纔回來啊。我特意在這裡等你,把外套還給你的。”說着,伸手把身上的外套拿下來,伸手遞到了程睿面前。
程睿毫不掩飾的嫌棄的看了一眼,冷聲對她說:“我不是說了嗎,外套不要了。這大冷的晚上,你快穿上吧。”
他的嫌棄金玲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她強忍着心裡的不快,擠出一絲笑,對程睿說:“那就謝謝程總了。”
程睿說:“太晚了,你也快點回家吧。今晚你等我這麼晚,我也挺過意不去的。讓我的司機送你回家吧。”說着,就要掏電話。
金玲苦笑一下說:“程總,你司機都回家睡覺去了,就別折騰他了。”然後往小區看了一眼說:“如果程總實在不放心的話,不如今晚我就在程總家借宿一晚,可以嗎?”
“不可以。”程睿嘴角帶笑的拒絕,“我家只有我老婆能住!”
金玲不明白,怎麼這一個晚上,程睿就如同川劇變臉一樣,一會兒一個樣。搞得她都不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她臉上尷尬的很,長吁了一口氣,帶着些許的憤怒問:“程總,你到底什麼意思?我一個女孩子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暗示,你是真的不明白嗎?”
程睿低聲一笑,“那我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金小姐,難道金小姐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他頓了一下接着說:“如果之前我給金小姐帶來了什麼誤會或是困惑,那我很抱歉,對你說聲對不起。對金小姐,我並沒有非分之想,只是把你當成了朋友而已。”
這一番話,讓金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茫然失措,有點緊張的語無倫次,“可是,剛纔,你,我……”
程睿也沒心思再聽她說什麼,轉過頭看了郝佳美一眼。這裡並不是出租車光顧的地方,打車是根本打不到的。現在,也只有讓郝佳美把她送回去了。
他走過去,敲了敲車窗。車窗應聲而落,郝佳美一臉嘲笑的問:“什麼事?”
程睿彎腰把胳膊搭在車窗處,對她說:“好人做到底,幫我把金玲送回家。”
“憑什麼我送?”郝佳美挑眉問,“你自己惹的桃花債,憑什麼讓我幫你擺平?雖說她是我同學,可你們倆的事,我卻不想插手。”
“那好吧。”程睿隨即直起了腰,“我也沒有辦法了,那就讓她自己想辦法好了。反正她和我也沒什麼關係,出了什麼事,也影響不到我。”程睿說完,徑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