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病房,郝佳美陪着喬姐一起等彭駱醒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喬姐坐在那裡如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眼睛就那麼緊盯着彭駱看。
幾個小時後,彭駱的手指終於是動了動,眼睛慢慢的睜開。喬姐激動的握着他的手,一臉關切的看着他。
“彭駱,彭駱……”喬姐不停的叫着他。
郝佳美也過來,在病牀的另一側,緊張的看着他,小聲的問:“你醒過來了?”
彭駱睜着的眼閉上又睜開,帶着疑惑的問:“我這是在哪?”隨即感覺到身上的不適,忙擡起胳膊腿去看。這一動,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嘶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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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姐扶着他的雙肩,讓他好好躺着不許亂動。對他說:“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了嗎?你知道嗎?你差點就要去閻王爺那裡抱到去了。”說着,眼淚又撲簌簌的往下掉。
彭駱看着盡在咫尺的喬姐,內心激動萬分。
喬姐顧不上彭駱帶着驚喜萬分的眼神,自顧自的還在那說:“你出了車禍你知道嗎?不過你福大命大,除了胳膊腿折了,其他都很好。”說完,還不解氣的點着他的腦門說:“都告訴你多少遍了要慢點開車,你就是不聽。看,現在得教訓了吧?”
郝佳美把喬姐的手拿下來,笑着說:“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啊。他還是個病人,纔剛醒,腦子肯定還沒轉明白呢。”
彭駱握住喬姐的手,聲音沙啞虛弱帶着歉意的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只這一句,讓原本還在故作堅強的喬姐一下打回到原型,嘴巴一撇,眉一皺,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滾了下來。
“你還知道道歉?你知不知道都要嚇死我了?你以爲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的?”喬姐說的委屈極了。
彭駱看喬姐哭,下意識的就要擡手給她擦眼淚,可剛一動作,疼的他又是咧嘴又是齜牙的。喬姐一看這樣,忙握住他的手不帶好氣的說:“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自己抽了兩張紙出來,擦了眼淚,擤了鼻涕。
郝佳美覺得現在自己再在旁邊杵着,有點不近人情了。這麼一盞大燈籠在旁邊照耀着,怎麼讓人家繼續發展啊。
“那個,我去叫醫生,來給看看有沒有大礙。”郝佳美想了想,覺得還是這句話比較靠譜。
看着郝佳美出去了。彭駱壯着膽子又把喬姐的手緊握在自己的掌心中,激動的問:“嵐嵐,你是在擔心我嗎?”
喬姐回過神,就要把手抽出來,說道:“誰擔心你啊?你少臭美了。我就是表示一下關心而已。”
“那你就是關心我了?”彭駱不放過她說的任何一個字眼。
喬姐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緊握在一處的手,說道:“你先把手鬆開,攥疼我了。”
彭駱微微送了點勁兒。可眼神還是帶着眷戀的深情看着喬姐。喬姐看他嘴脣乾裂,忙接了一杯水遞喂他喝了幾口。
這時,郝佳美帶着醫生進來了。喬姐快速的把手抽了出來,有點壞事被人窺探到的窘迫。郝佳美站在她旁邊,一起看醫生給他檢查。一番詢問下來,醫生表示沒有大礙,又說了注意的事情,最後帶着小護士出了病房。
郝佳美對彭駱說:“恭喜你大難不死!有沒有想吃的?我現在去給你買,估計你現在也餓了吧?”
彭駱想了一下說:“先不要買了,我沒什麼胃口。”
話音剛落,莫紹謙推開了病房的門。郝佳美見他來了,忙走過去問:“這讓你送個孩子,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
“別提了。四個孩子讓我陪着玩。這不麼,剛玩完,我就開車過來了”
看到牀上的彭駱醒了過來,走過去,關切的問:“兄弟,感覺怎麼樣?”
彭駱在牀上點頭,“嗯,還好。”又投給莫紹謙一個安慰的笑。
“想吃點什麼?”莫紹謙問。
郝佳美接話說:“這問題我剛問完。他說沒胃口,要等下吃。”
莫紹謙點了點頭,沒再堅持。站在病牀頭,眼睛打量着身前傷痕累累的彭駱。
突然他開口問:“彭總,我想問一下,你在這住院期間誰來照顧你?還是說,你要請護工嗎?”
彭駱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莫紹謙,那樣子就像是你問這個問題很白癡的好不好?
“有嵐嵐在這,我還愁沒人照顧嗎?再說了,現在請護工多貴呢啊?我哪有那個閒錢呢?”彭駱驚訝的說。
喬姐被他這隨隨便便的一句話給完全乾懵了。她忙對彭駱說:“誒,你說話注意點好不好?誰說要在這伺候你了?我還要回海城上班的好不好?”
彭駱一聽,可憐兮兮的擡頭去看喬姐,帶着哀求的口吻說:“那這麼說的話,就沒有人來照顧我了?嵐嵐,我一直以爲你肯留下來照顧我的。難道你忍心看到我每日在這,茶飯不思的。受了委屈也不敢說話,任由他們護士爲所欲爲?”
喬姐朝天翻了個白眼,“拜託大哥,你出車禍連帶着腦子也被撞壞了是怎麼的?你這住幾日觀察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回家了。還涉及不到茶飯不思和委屈的情緒。”
“可是,那住的這幾日誰又能來照顧我呢?”彭駱問。
喬姐坐在那低頭不語。她就知道,不能給姓彭的好臉。看到沒,剛纔看自己對着他哭,這現在心裡指不定的怎麼嘚瑟,怎麼的勢在必行呢。
郝佳美在一旁幫腔說:“姐,我覺得你這忙真得幫。你看,平時彭總就一個人在家,生活起居什麼的靠自己還沒恢復健康的身體實在不太好,你看呢?”
喬姐看着郝佳美,“可我還要照顧丁丁和特特,哪來的時間來照顧他啊?”
“這個倒不是個問題,我覺得。”莫紹謙淡淡的開口說:“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着急會海城,不如就讓丁丁和特特在郝家住上一段日子。你呢,就安心的在這照顧彭總。這不兩全其美的事?”
喬姐沒想到莫紹謙都開口相勸了。她覺得,今天要是不答應這個請求,眼前這三個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嵐嵐,你就當我是孤寡老人獻愛心了,成嗎?”彭駱試探的問。
喬姐也真是那他們沒辦法,只好沒好氣的說:“行,真是服了你們的。”
郝佳美看現在自己和莫紹謙再沒有留在這的道理了,遂清了清嗓子,對倆人說:“那我們先回去了,有事打電話。”
喬姐說:“你回去給我找幾件你的衣服明天給我送來。這在醫院裡穿個晚禮服走來走去的,多不方便啊。”
“行,家裡有衣服,等明天我給你送來。”
送走了郝佳美和莫紹謙,喬姐回來,沒好臉色的看着彭駱。彭駱微微笑着,也不說話,就那麼回看着喬姐。這笑中帶着的一絲挑釁,自然沒跑的了喬姐的眼睛。
她坐到牀邊問:“傻笑什麼?被撞了這麼開心?”
彭駱怔愣了一下,覺得喬姐的這句話有意思。遂開口慢慢的說:“我也覺得值了。爲了你陪在我身邊,看你笑,我撞這麼一下沒什麼的。”
“呸呸呸!以後這話別跟我說!”喬姐不高興的說,“這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要更加愛惜生命懂嗎?”
彭駱看着喬姐的認真嚴肅的模樣,一時情動的手又不自覺的握上了她的。喬姐這次沒有掙開,任由他緊緊握住自己的手。
“嵐嵐,”彭駱動情的喊了她一句,“你知道嗎?當和對面的車撞上的那一刻,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嗎?”
喬姐的手和他的手緊握在一處,他的心跳仿似通過指尖傳遞到了她的心裡。感受着他手心裡潮溼的汗,她嘴巴乾涸的問:“想的什麼?”
彭駱嘴角微翹,悠悠的說:“我想,完了,這還沒把喬姐追到手呢就要掛了!她迷迷糊糊的,這身邊沒了我,萬一以後有人欺負她怎麼辦?有人給了她委屈受怎麼辦?她家裡的水龍頭,燈泡壞了,又怎麼辦?”
喬姐抿着嘴脣不說話,可眼裡閃爍着的淚光代表着一切。
彭駱繼續說:“我當時就在心裡祈求老天,讓我不要死。求他讓我照顧完你的一生,再讓我死去。或許,老天真的聽到了我心裡的祈求,又讓我活過來了,沒什麼大事。我真的感謝當時我心裡的這份執念,如果沒有這份執念,可能現在的我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屍體”兩字震了喬姐一下,她伸出另外一隻手捂在了彭駱的嘴上,搖着頭的說:“彭駱,我不許你在胡說八道!”
彭駱另一隻放在胸前的手握住了喬姐放在嘴邊的手,他深深的吻了一口,帶着戲謔的語氣問:“所以說,你在緊張我?”
“我……你……”喬姐突然緊張起來。除了彭駱的親密動作,連帶着他的問題都讓她心跳加速。
“喬姐,我知道我還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夠好。可是請你相信我,我肯定會改。而且,我也請求你,收起你的妄自菲薄,放下一切顧慮好不好?單純的爲了愛,請給我一次機會!”
彭駱的話直擊喬姐內心的最深處,讓她無力招架。她也自認爲彭駱說的話並無道理,爲什麼不可能爲了愛,讓自己放縱一下,全身心的投入到一段感情當中去呢?人生苦短,活在當下纔是最最重要的。
看着彭駱的渴盼的眼神,她終於是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