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電影院,郝正驄要去那邊買爆米花和可樂,卻被單雅兒一把給拉住了。
“別買了,剛吃完飯,也吃不下那東西,直接進去吧。”
新上映的電影,人坐了滿場。記憶中,上次在一起看電影是什麼時候了呢?回憶一下,好像是兩三年前了吧?
電影還沒有開始,兩人身旁坐着的都是年輕的小情侶,一邊說話,還不忘給對方嘴裡喂爆米花。
單雅兒把頭扭回來,嘆了一聲,還是年輕好啊。反觀自己和郝正驄,那就是滿滿的大齡青年相親的既視感。
電影開始了,燈光暗了下來。沒想到這影片演的還真應景,講正室與小三搶男人的故事。單雅兒是一邊看,一邊咧嘴笑。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看喜劇呢。
許是這影片刺激到了郝正驄,起身就要出去。單雅兒拉住他問幹什麼去,還沒演完呢。郝正驄猶豫了一下說出去抽根菸。
過了二十多分鐘後,也不見郝正驄回來。單雅兒看了一眼旁邊吻的難捨難分的小情侶,無奈的也離開了座位。
出來後,單雅兒給郝正驄打電話,“你在哪兒呢?我也出來了。”
“在走廊右邊,你往前走就能看到我了。”
單雅兒往前走一轉彎,就看到郝正驄靠着牆壁往她這邊看。
她走過去問:“怎麼不看了?沒意思?”
“這電影就是給小年輕看的,不適合我們。”郝正驄站直往前走,說:“我們走吧。”
跟在他的後面,單雅兒嘴角現出一抹嘲笑。
開車往回走,郝正驄的電話突然響了。他瞥了一眼,伸手給掛了。單雅兒也瞧見了那上面的名字,轉過了頭,當什麼都沒看見。
車子一路到了家單元樓下。單雅兒解着安全帶說:“謝謝了。再見。”
郝正驄看着她打開車門,擡腳不帶一絲留戀的下了車,突然手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單雅兒回頭困惑的去看他,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郝正驄咳了一聲,“既然都到樓下了,不請我上樓喝杯咖啡嗎?”
單雅兒有點驚訝的看着他,一下笑了,說:“對不起,家裡沒有咖啡。”
郝正驄蹙眉,“那茶也可以。”
“我不喝茶你不知道?”
郝正驄嘴角一抽,“白開水總該有吧?我渴了,想上去討口水喝,可不可以?”
單雅兒不知他今天是腦子犯了什麼抽,非要上樓去看看。掀了掀嘴皮子問:“你有時間?剛纔她不都給你打電話了嗎?”
郝正驄咔地一下把安全帶解開,沒好氣的說:“說什麼廢話?上去喝口水至於那麼小氣嗎?”
把車子停好,跟着單雅兒進了單元。等電梯的時候,郝正驄四圍看了看問:“怎麼都沒有保安?”
單雅兒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這小區的安保好不好?你這晚上下班回來的可得要注意點。”
電梯叮了一聲到了。
單雅兒邁腿走了進去,嘲諷的說:“好不好的我都搬來這麼長時間住了,也沒出什麼問題。你現在來問不覺得晚了點啊?”
郝正驄摁了關門鍵,也不理會她的話,問:“幾樓?”
“十五樓。”
郝正驄在旁邊站着,眼睛盯着上面電梯檢修卡抻着脖子看了又看,自言自語道:“這電梯今年到日期了啊,怎麼還沒檢修呢?出了問題誰負責?”說罷,又扭頭看了看上面的監控,沒說什麼。
兩人從電梯出來,郝正驄腳下踩到了一個菸頭,他一蹭腳,嫌惡的說:“這裡的衛生環境怎麼這麼差?物業費都是白交的嗎?”
單雅兒本來在掏鑰匙的手就那麼的收了回來,她把胳膊一抱,靠在牆壁上對郝正驄說:“郝市長,我看你請便吧。你這貴人踏賤地的,我承受不起。”
“我只是說小區不好,又不是針對你。”郝正驄攤手說。
單雅兒呵了一聲,“我現在住這小區裡,有什麼區別?”
“別鬧,快點開門,我渴了。”郝正驄催促道。
“渴了還說那麼多廢話?”單雅兒毫不客氣的說。
“快點,哪個門是你家?”郝正驄用手指了指問。
話音剛落,電梯又是叮了一聲,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手裡還拿着個保溫桶。
單雅兒看過去,正巧的就與男人的視線對上,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驚訝的問:“趙先生?你怎麼來了?”
趙啓明笑着把手裡的保溫桶舉起來點晃了晃說:“還東西啊。”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單雅兒實在是覺得奇怪。
趙啓明擡腕看了一眼手錶說:“估計這個點兒你也快回來了。我其實也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讓我猜對了。”
看着眼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透明的。郝正驄手握成拳放在嘴前咳了咳,輕笑着問:“雅兒,這位是?”
趙啓明轉頭看向郝正驄,笑着把手伸過去,說:“郝市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已經見過兩次面了。”
廢話!我還不知道見過兩次了?我要不這麼問,你倆能回過頭來看我嗎?
郝正驄做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握上他的手,“原來是趙總啊。”
單雅兒看着這“和諧”的一幕,突然覺得腦袋好疼,有種想逃離的感覺。
開了門進了屋。兩個男人都沒客氣,換了鞋就大搖大擺的進來了。郝正驄打量着房中的一切,乾淨整潔,設備齊全,看上去很不錯。
單雅兒進了洗手間洗了手出來,轉身去廚房給二人倒水。可一看涼水壺裡沒有水了,又插上快燒壺燒水。
等着的時候,趙啓明進來了,把保溫桶輕輕地放在了操作檯上。
“都說了不着急,你這晚上還特意跑過來一趟,我真挺不好意思的。”單雅兒拿過保溫桶放到了上面的櫥櫃裡。
“腳傷都好利索了?”趙啓明低頭看了她腳踝一眼。
單雅兒活動了一下腳踝說:“早就好了,謝謝關心啊。”
趙啓明呵呵笑了一聲,帶着調侃的說:“我這可是真的關心啊,並不摻雜任何目的。”
單雅兒撇了一下嘴,“你以爲我會信你們商人說的話?最是沒一句準話的了。”
她往客廳裡瞟了一眼說:“人就在那坐着呢,有什麼話就直接和他說好了。別在我這裡繞彎子了。”
趙啓明微微挑高了眉毛,好整以暇的問:“你覺得我今晚來,是奔着他來的?”
“那不然呢?難道還真的是爲了送保溫桶?這東西誰不能送?你派司機或是助理都可以做的啊。”單雅兒說的理直氣壯。
“那我說,我來並不是爲了郝市長,而是有別的目的呢?你覺得會是什麼?”趙啓明突然身子靠前一步,拉近了與她的距離,語氣低沉緩慢的問道。
單雅兒感受到他暗藏火焰的眼神,心裡一驚,忙把身子一轉,躲開了。
快燒壺這時啪地一下跳了閘,咕嘟聲也漸漸的小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郝正驄的說話聲,和已經到門口的身影。
“水燒好了嗎?燒好了就出去客廳歇着吧,這裡我來。”郝正驄說着話就把單雅兒給推出了廚房。
單雅兒誒誒了兩聲,卻無濟於事。索性也不搭理,直接回了房間換衣服。
郝正驄手插在褲袋裡,走過去,笑着說:“還真不知道趙總和我們家雅兒是認識的呢。”
趙啓明身子靠在操作檯邊,手撐在後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說:“我也沒想到呢。”
郝正驄左右看了看,邊翻着櫃子,邊說道:“認識也沒辦法,西郊那塊地,我還真不能批給你。”
這該死的水杯放在哪裡了?怎麼櫃子裡都沒有呢?
趙啓明一笑,彎腰打開一個櫃門,從裡面拿出兩個玻璃杯來,放到了桌子上,對他說:“知道郝市長是公私分明的大清官,我自然是不會讓你爲難。這塊地本來我們嘉業也是要放棄了的,轉投別的地方了。”
看着桌子上的水杯,郝正驄恨不得想要親手給捏碎了它。這趙啓明到底和單雅兒認識多長時間了?怎麼水杯放在哪裡,他這麼清楚?
郝正驄臉色難看,悶聲說道:“知道就好。識時務者爲俊傑。”擡手拿過一個水杯,給滿滿的倒上了。
水太燙,他也只好放在一邊晾着。看着趙啓明問:“上次聽雅兒說,你是於姐的外甥?那你和雅兒是通過於姐認識的?”
“看來郝市長平時工作真的是太忙了,好像對自己太太的生活都不是很瞭解啊。”趙啓明嘴角劃過一絲嘲笑。看這樣子,是並不打算要告訴他。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郝正驄沒好氣的說。
郝正驄直覺這男人對自己老婆不懷好意。單憑這晚上來送保溫桶他就看出來了。別說是調查了自己的行蹤,特意趕過來和自己說地皮的事的。打死他,他都不信。你見過誰有事相求自己,卻把自己晾在一邊,屁顛屁顛的跟着自己老婆進了廚房說悄悄話去了?
趙啓明很誠懇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郝市長說的對,確實不該說三道四。可如果你們夫妻感情好的話,那我想問問郝市長,雅兒腳崴傷的時候,你在哪裡?”